哈帝·埃米快速打量着子桑倾,与此同时他的头脑在飞速搜寻着关于子桑倾这张脸的信息。
最终,他什么都没搜寻到,从而得出他不认识这条子桑倾这条信息。
且看子桑倾充满青春活力的装扮,以及她恬静的面容,不像具有特殊身份的人士。
虽然哈帝·埃米不喜欢以貌取人,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人不可貌相,但向来警惕的他还是将子桑倾排除 了可疑人行列。
毕竟,被他俊朗外貌吸引的异性,也是不在少数的。
随着哈帝·艾米的视线也从子桑倾身上移开,白丞橙在两人身上流转的视线也挪开了。
看着独自一人前行的子桑倾,白丞橙再次追上前去。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虽然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流,但白丞橙就是直觉子桑倾认识哈帝·埃米。
子桑倾不是那种花痴女孩,最起码他认识子桑倾那么久,不管多帅的帅哥出现在她眼前,白丞橙也没 见子桑倾像今天这般,竟然失态到不自觉的停下脚步痴望着。
“不认识。”
子桑倾下意识的否定着。
身为富家千金的子桑倾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特工,认识哈帝·埃米的是特工十七,不是子桑倾。
白丞橙又深看了几眼子桑倾看似平静的侧颜,知道她肯定有些事不想告诉他。
垂眸看着洁白干净到能反照着出人影的地板,白丞橙突然就有些失落起来。
他和子桑倾交情不深,子桑倾终究是还不太信任他。
然而,两人这才进入电梯,跟着他们身后的韩哥都还没进去,子桑倾看着不远处的哈帝·埃米的高大 背影,她在犹豫着。
哈帝·埃米这会儿刚走出酒店大厅,她先追出去的话,还来得及悄无声息的跟着他,再迟一点,她可 就是想跟踪他也跟不上了。
“白丞橙,我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就在韩哥拖着行李箱要进入电梯之际,子桑倾一个闪身快速跨出了电梯。
她要是现在放走了哈帝·埃米,下一次要再遇到他,有没有那么好运气就不知道了,子桑倾不想错过 这个机会。
“啊?”
白丞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子桑倾已经溜出电梯,大跨步的行走着要出酒店。
“她要去干什么?”
韩哥只看到身旁有一道影子快速飞了过去,再一抬头电梯里哪里还有子桑倾的身影,只有白丞橙傻愣 愣的看向他身后。
“不知道。”
白丞橙轻轻摇了一下头,虽然话是在回答韩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怎么也没从子桑倾身上移开过 。
子桑倾刚才还说不认识哈帝·埃米,现在却突然跑出去,肯定是去找哈帝·埃米的。
可是,从哈帝·埃米先前的反应来看,他似乎不认识子桑倾。
子桑倾现在却因为他追了出去,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此时,萦绕在白丞橙心头的疑问有很多,可是却没有人可以为他解答。
“……”
韩哥看着这样的白丞橙,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算了,看样子,白丞橙是不打算让子桑倾回来帮忙干活了。
哈帝·埃米有车,子桑倾看也不看他就默默走到路边拦车。
十分钟后,哈帝·埃米在停下了车,隔着五十米的距离,子桑倾跟在他车后的车也停了下来。
子桑倾看着这个地方有些疑惑,从街边看,哈帝·埃米停在这个地方也没有特别的。
但子桑倾知道这个地方往山上走,半山腰以上就是墓地了。
哈帝·埃米是来墓地的?
对于从不将生死看在眼里的哈帝·埃米,子桑倾想不出他会到墓地去祭拜谁。
“你下不下车?”
车了约莫一分钟后,司机见子桑倾既没有下车的意思,也没有让他继续开车往前走,便回过头询问道 。
“下。”
子桑倾眼睛依旧追随着上山中的哈帝·埃米,一边掏出钱包准备付款,一边回应道。
司机是一名黑人,他看着子桑倾这副目不转睛盯着哈帝·埃米的神情,接过钱的同时,不由得笑道: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他身材很不错。”
他以为只有他们欧美的女孩子才这么主动,没想到亚洲女孩也这么疯狂,一路追着一个男人跑。
“……”
子桑倾被说得眼皮猛跳了几下,但她沉默着没回话。
什么眼神!
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喜欢哈帝·埃米了!
约莫五分钟后,子桑倾爬上了半山腰的一棵树。
子桑倾身轻如燕的稳稳攀在树梢,从不算茂密但足以掩盖住她行迹的枝头看出去。
山腰上一排排一列列有着格局一致的众多墓碑,子桑倾看到哈帝·埃米站在其中一块墓碑前。
跟一般人的祭拜不同,哈帝·埃米没有带任何的鲜花,他也没有跪下,子桑倾看到他在墓碑前站定后 ,就一直笔挺挺的挺立的,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墓碑。
凉风习习的树梢枝头,山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刮得体温有所下降的子桑倾,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距离隔得太远了,她看不到哈帝·埃米所在的墓碑前写着谁的名字,更不清楚哈帝·埃米祭拜的是谁 。
哈帝·埃米穿
哈帝·埃米穿着一身黑衣又戴着墨镜,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和深邃五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冷酷 不已。
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任由山风猛一阵轻一阵的刮在他身上,扑面而来透心凉的冷风中,他墨镜下 的绿眸眨都不眨一下。
哈帝·埃米久久凝视着贴在墓碑上的小小头像照,他墨镜下的神色和往日一样冷酷,并没有任何的情 绪波动。
十分钟过后,站在墓碑前的哈帝·埃米依旧雷打不动的站着,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看这么久都没点反应,脑子有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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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桑倾看着站在哪里就像一个石头般一动不动的哈帝·埃米,粉嫩唇瓣的微微张合间,不由得低喃了 一句。
还好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冷,不然要是下雪天的话,子桑倾再在枝头埋伏下去,估计没多久就被冻成冰 棍了。
约莫五分钟过后,蹲坐在树梢的子桑倾等得也快成为一块石头时,哈帝·埃米终于是动了。
和来时一样,哈帝·埃米走得也很雷厉风行,他身一转就朝来时路劲步前行,带着头也不回的潇洒。
看到哈帝·埃米要走人,子桑倾顿时精神了,原本蔫了吧唧歪靠在树干的脑袋也直了起来。
子桑倾从酒店跟着哈帝·埃米出来,本来是想看看哈帝·埃米是不是有什么任务在身的,但现在,她 对哈帝·埃米看望的那座墓碑更感兴趣了。
一路下山的哈帝·埃米看起来很正常,目不斜视的看着山下的路一直走。
没人看见的是,哈帝·埃米墨镜下的绿眼睛在快要走到与子桑倾平行的那棵树时,隔着至少三十米的 距离,他漫不经心的朝那棵树斜了一眼过去。
不过,哈帝·埃米也只是看一眼而已,这一眼连一秒都不到,就好像是他无意间的随意一瞟一样。
哈帝·埃米的警惕性很强,怕被发现的子桑倾不敢一直盯着他看,再加上哈帝·埃米戴着墨镜遮掩住 了视线,子桑倾并没有发觉到他看过来的这一眼。
一切看似正常的凉风中,哈帝·埃米下了山上了车,他的黑色吉普车缓缓上路开走了。
一直到哈帝·埃米的吉普转了个角消失后,子桑倾才小心翼翼又轻巧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此时的整个山腰上,除了子桑倾再去其他人,她目标明确的朝哈帝·埃米先前所站的那个墓碑走去。
天际的太阳穿透白云照射下来,暖洋洋的太阳光线照射在子桑倾的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子桑倾和几分钟前的哈帝·埃米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墓碑前,她的冰瞳死死盯着墓碑上的头像照片 。
照片里的那个人那张脸,曾经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这个墓碑埋葬的,赫然就是前世的她,特工十七!
子桑倾惊讶于前世的自己竟然还有墓碑,但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墓碑上仅有的区区四个字。
爱妻之墓!
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的墓,也没有落款,可子桑倾看着这四个字的这一瞬间,非常明白这个立碑之人 是哈帝·埃米。
和周围其他的英文墓碑不同,她这个墓碑上刻的是华夏文,字迹不算好看的华夏文。
如果没有哈帝·埃米的允许,她的这个墓碑,应该是没有人敢立的,再加上哈帝·埃米他自己都来看 望十七了,说明他是允许这个墓碑存在的。
特工十七并没有任何的感情经历,更不用说结婚了,这个‘爱妻’二字是何其的讽刺,也看得子桑倾 暗含怒火。
久远的前世生活再次浮现在脑海,子桑倾看着墓碑上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心里升起一股悲凉的同时, 还伴随着翻涌而起的愤怒。
哈帝·埃米亲手杀了她们九小组的队员,结果就连死了,哈帝·埃米都不放过十七吗!
沉浸在自己的愤怒思绪中的子桑倾,并没有发现山腰上又上来一人,赫然就是去而复返的哈帝·埃米 。
“你是谁?”
一步步朝子桑倾靠近的哈帝·埃米,当他的视线里出现子桑倾站在十七墓前的清瘦身影时,隔着五十 米的距离,他就果断的出声质问道。
因为司机跟踪术太烂了,早在从酒店出来后不久,哈帝·埃米就已经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回头看的哈帝·埃米,并不知道跟踪他的人是子桑倾。
这会儿看到柔弱的子桑倾,哈帝·埃米不由得想起酒店里第一眼看到子桑倾时的那一幕。
这个亚洲小女孩看着他发愣,哈帝·埃米不会看错的是,子桑倾当时的眼里有震惊,虽然她有隐藏起 来,但还是被他扑捉到了。
哈帝·埃米当时以为子桑倾只是被他的男色惊艳到了。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的。
子桑倾竟然跟踪她到了这里,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久违的熟悉声音突然响起,心里一惊的子桑倾连忙回头,一眼就看到哈帝·埃米出现在她右后方的高 大身影。
该死的!
她竟然没有发现哈帝·埃米回来了!
而且,哈帝·埃米回来了,说明她的行踪在此之前就暴露了!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被反追踪了。
子桑倾垂在身侧的双手又不自觉的紧握着一点点用力,看着哈帝·埃米朝他一步
米朝他一步步走过来,她就好像回到了当初的特工生涯一样。
哈帝·埃米是一个特别无情,手段又特别毒辣的人,他手底下的特工不论男女,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十七也不例外。
可以说是死过一回的子桑倾,此刻以子桑倾的身份站在这里,她发现虽然她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又加 快,但她并不会跟十七一样,害怕眼前的哈帝·埃米。
对于此时的她而言,哈帝·埃米只是一个曾经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没什么好怕的。
她没必要害怕。
子桑倾眼也不眨的死盯着一步步靠近的哈帝·埃米,这里到处都是墓碑,除了不远处的一排树木,压 根就没有地方可以躲,子桑倾除了直面哈帝·埃米,别无选择。
看着面色平静站在不动的子桑倾,哈帝·埃米墨镜下的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遍。
跟踪他的这个亚洲小女孩,成年没有?
最多也不超过二十岁吧?
就这么年纪小小的一个小女孩,看她的神色,她似乎不怕他?
“你到底是谁?”
哈帝·埃米直接逼近子桑倾,直到两人面对面隔着五米的距离时,他才停下,话一出口又是质问。
“……”
子桑倾看着哈帝·埃米不说话,因为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回他。
肯定不能告诉哈帝·埃米她是特工十七。
子桑倾和特工十七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任何人听到说这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都会觉得这是天方夜 谭的。
“你认识她?”
哈帝·埃米见子桑倾盯着她不说话,便手指着十七的墓碑,语气依旧带着质问。
看着子桑倾那双晶亮纯净的冰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十七墓前的原因,哈帝·埃米竟然会觉得她这 双眼睛有点像十七。
就在哈帝·埃米质问又质问的这短短几十秒时间里,子桑倾已经非常快速的调整好了心态。
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不认识。”
子桑倾连眼神都没闪一下,清冷的回道。
两人是用英文交流的,子桑倾紧握着的小拳头悄然无声的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她不必太过紧张,哈帝·埃米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不可能知道她就是十七,所以她 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帝·埃米缓缓收回指着十七墓碑的手,但他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质问着。
因为终日游走在杀伐生死之间,哈帝·埃米身上有种死神般的暗黑气质,一般人看见他,很少有敢跟 他对视的,就算有胆跟他对视,时间也绝不超过三秒钟。
可是,子桑倾盯着他看已经超过一分钟了,她甚至都没怎么眨过眼,这让哈帝·埃米心里对她的疑惑 更大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是谁?”
子桑倾的脑子正高速运转着,她得时时刻刻保持警惕,怎么着也不能自乱阵脚。
“你不知道我是谁?”哈帝·埃米显然不相信子桑倾所说的话,“既然不知道我是谁,你为什么要跟 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虽然我们都从同一个酒店出发,但我的目的地也是这里,我们只是刚好同路而已。 ”
子桑倾开启了眼也不眨就睁眼说瞎话的功能,她怎么着也得把这个慌给说圆了。
“这么巧?”
哈帝·埃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是的。”
子桑倾知道哈帝·埃米肯定会怀疑她,不怀疑她就不会走了又回来了。
但是,那又怎样,就算哈帝·埃米怀疑她,就算她说谎了,他能怎么样?
“就算你真的要到这里来祭拜谁,那你为什么不一下车就来,还费那么大的功夫去爬树?”
哈帝·埃米说着就反手一指,他这一指手势精准的就好像导航一样,指的可不就是子桑倾先前藏身的 那棵树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哈帝·埃米的嘴角明显带着一抹冷戾。
看不出来,子桑倾人小小一个说谎倒挺厉害的。
现在,他倒要看看子桑倾该解释她这一反常行为。
“我觉得热,树上凉快,我上去吹吹风,不行吗?”
然而,出乎哈帝·埃米意料的是,面对他的刁难,子桑倾连眉都没皱一下,张口就理所当然的回道。
要论手段,哈帝·埃米的手段肯定比她毒辣,但若论嘴皮子,子桑倾虽然平时话也不算多,但她可不 认为她会输。
“……”
哈帝·埃米眼神突的一戾,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冷戾的扑向子桑倾。
然而,站在十七墓碑前的子桑倾,依旧不为所动,哈帝·埃米再怎么冷戾着双眸盯她,她也始终波澜 不惊的回视着他。
子桑倾这样的表现,更让哈帝·埃米百分百肯定,子桑倾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哈帝·埃米再怎么怀疑,他是万万不会想到子桑倾就是特工十七的,他更怀疑的是,子桑倾是 其他黑暗组织的人。
“你刚才说你不认识她,那为什么要站在她墓碑前?”
哈帝·埃米强忍住想狠揍子桑倾一顿,然后强行逼她招供的冲动,手又指向了十七的墓碑。
“刚好路过,看到同样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就停了下来多看几眼
来多看几眼。”
子桑倾再次脸不红气不喘的回道。
两人对话到这里,哈帝·埃米知道,他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冷风飕飕墓碑林立的山腰上,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目不斜视盯着对方的两人,谁也不先挪开眼的对峙着 ,刀来剑往的冷厉眼神,仿佛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哈帝·埃米突然动了,他每往前跨一步,看似随意的步伐却带着杀伐果决般的慑人气势。
“你是极端杀狼派来的人吗?”
哈帝·埃米逼近子桑倾三米,此时两人之间只隔了两米的距离。
突然从哈帝·埃米嘴里听到‘极端杀狼’这个恐怖组织的名字,子桑倾心里讶异了一瞬。
从哈帝·埃米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似乎非常不待见极端杀狼。
莫非是他们之间有过节?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子桑倾自然不会解释清楚,相反的,如果让哈帝·埃米误以为她就是极端杀狼的人,对她而言反而会 更好。
“不管你那个组织的人,今天我就明确告诉你,趁早从我身边撤离,不然下次再被我抓到,可就不会 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哈帝·埃米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微微弯腰的倾下上身,几乎是贴在子桑倾耳边说得。
“意思就是,今天的现在,你打算不跟我计较了?”
子桑倾笑了,嘴角牵起的清浅笑意,却是一抹妖冶的冷笑。
短短一两年不见,哈帝·埃米竟然让子桑倾大开眼界。
他竟然懂得放过他人?
这是一件何其可笑的事情。
在子桑倾看似冷静淡定的面容下,她的一颗心却是提起了十足十的警惕。
哈帝·埃米突然靠这么近,她又不能特别怂的躲开,若哈帝·埃米借机动手,她唯有做好随时反击的 准备。
“不可否认,我很想把你抓回去,但你说对了,虽然你今天跟踪了我,可我不会跟你计较。”
哈帝·埃米微直了直上身,他从子桑倾身上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很少有人,特别是女人,准确的说子桑倾还只是一个女孩,可她竟然敢这么不动声色的和他对峙,不 得不说,这让哈帝·埃米多少有些另眼相待。
且,哈帝·埃米的想法是,子桑倾不是重点,子桑倾背后的组织,才是他首要对付的。
把子桑倾放回去通风报信也好,让那些妄想对他不利的人知道,他哈帝·埃米可不是随随便便派一个 人过来就能解决的。
“我该谢谢你吗?”
子桑倾不再否认她的跟踪事实了。
看样子,哈帝·埃米真的误会她了。
“如果你想谢的话,我当然非常乐意!”
哈帝·埃米突然笑了,这笑和先前的冷笑非常不一样,他笑得极其暧昧以及具有侵略性。
且,哈帝·埃米说这话的时候,还朝子桑倾动手了,他伸出一根食指就要挑起子桑倾白皙的小下巴。
看着哈帝·埃米轻浮的行为举止,子桑倾心里恶心极了,但她并没有直接跟哈帝·埃米动手,而是快 速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哈帝·埃米的轻挑手指。
哈帝·埃米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指,想象中的幼滑触感并没有体会到,他不免有些失落。
“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在子桑倾看似神色不变,眼底却突生厌恶的眼神中,哈帝·埃米再次冲她暧昧一笑,说完就转身走了 。
哈帝·埃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不管子桑倾是什么身份,既然敢跟踪他,肯定就不会单单跟踪这么 简单,她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何止见面这么简单。”
哈帝·埃米走远后,子桑倾看着他一步步下山的身影,咬牙切齿的低喃道。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想,子桑倾应该感谢哈帝·埃米,因为如果十七不死在哈帝·埃米的手下,她就 没有机会变成现在的子桑倾了。
她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有亲情、爱情、友情,这些都是曾经的十七不敢想的。
哈帝·埃米走后,子桑倾并没有急着回酒店,她想了想,还是给东阳西归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知道子桑倾遇到了哈帝·埃米后,东阳西归并没有表明什么态度,只说让子桑倾注意安全,小心被哈 帝·埃米给盯上。
一场偶遇,就在这样看似暗流汹涌的平静下过去了。
然而,子桑倾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出现,小七被牵连了进去。
一间狭小的密室里,小七双手被绑的吊在半空中,双脚离地,身上被鞭挞出了无数条血淋淋的伤痕。
“说!子桑倾是什么人?”
小七的正对面,是哈帝·埃米坐在大木椅上的肃杀身影,他看向小七的绿眼睛,就好像小七已经是一 个死人一样。
哈帝·埃米回到特工基地后,就着手调查子桑倾的资料。
然而,让哈帝·埃米失望的是,除了知道跟踪他到墓地的小女孩是华夏人,名叫子桑倾,最近刚身为 白丞橙的助理外,他竟然查不到更多的信息!
不过,让哈帝·埃米惊喜的是,知道子桑倾和小七一起出现在孔琳的暗杀现场后,他随便调查了一下 小七这次任务的行迹。
也正是这个调查,让哈帝·埃米发现子桑倾和小七,竟然在地下停
然在地下停车场有过一场较量!
说是较量有点言过其实了,毕竟子桑倾和小七并没有真正动手。
但哈帝·埃米更感兴趣的是,小七竟然和子桑倾在交流,特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如非必要是绝不会 说话的,看见特工行凶的人,一般来说全都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
可小七因为这个子桑倾,不但和子桑倾说话了,最终还一走了之了,并没有将看了她真容的子桑倾就 地杀死。
在哈帝·埃米看来,这是小七身为特工的一大失误。
已经被打了一天一夜的小七,为了保存体力,虽然她是清醒的,但闭着眼睛的她,眼皮都不掀一下, 似乎是不屑于回答哈帝·埃米。
小七是哈帝·埃米一手培训出来的出色特工,此时他正懊恼中,小七似乎是太出色了,她各种手法逼 供了一天一夜,她竟然一个字都没有说,甚至连声痛都没有喊。
“继续打。”
哈帝·埃米看着如此死撑的小七,他也不动怒,只云淡风轻的对站在一旁的男人道。
密室里还有另外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这个男人是个黑人,也是特工,平日里和小七的关系一般,可 这会儿他看着被打得衣不蔽体的小七,有些下不去手了。
可就算再怎么下不去手,黑人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握紧手中的皮鞭用力一挥。
带有钩状倒刺的皮鞭一打在小七的身上,顿时将她伤口未愈的皮肤又鞭挞出一条血痕,仔细看的话, 还会看到她身上被带下了几小块血肉。
一鞭又一鞭的打在身上,小七就像毫无知觉一样,闭着眼睛强忍着,她觉得自己被打得已经有些麻木 了。
“好好打,只要她不出口说话,就一直狠狠地打下去!”
约莫五分钟过后,哈帝·埃米看着跟死了一样不睁眼的小七,他知道小七并没有昏死过去,但他也不 想再待在这间密室了。
“是!”
刚好收鞭的黑人停止了鞭挞,转身面向哈帝·埃米,应声道。
目送着哈帝·埃米离开密室,黑人再次举鞭挥向小七,皮鞭挥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从未关闭的密室 房门里,传出去很远。
黑人一下接一下得又打了十分钟后,他收鞭暂停了鞭挞。
“小七,不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吗?你跟头儿说清楚,就不会白白受这种苦刑了。”
小七本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未成年,再加上亚洲女性身材比较娇小的原因,黑人看着她皮开肉绽的干 煸身材,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哈帝·埃米禁止特工之间有过多的亲密关系,但组织也就这么几百号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的, 好歹也算是同门,都打了这么久了,黑人真有些下不去手。
“你不懂。”
睫毛轻轻颤动了几秒后,小七缓缓掀开了眼皮,眼神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一开口声音干裂裂的,沙哑 得很。
黑人听着小七沙哑的声音,从角落的水壶里倒了杯水,递到了小七的嘴边。
小七并没有死在这里的打算,她知道哈帝·埃米也不可能真的弄死她,所以她不必怀疑黑人递到她嘴 边的水是有毒的。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小七干渴得厉害,张口就小口喝着嘴边的白开水。
“也许我不懂你在隐瞒什么,但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这小身板再打下去,你不躺个几个月是不 会好的。”
小七身上有不下十道深可见骨的鞭伤,都是他在哈帝·埃米的指使下全力挥打的,黑人看着她身上的 伤口,有些愧疚。
“最多也就躺几个月,他不可能把我弄残,也不可能把我弄死的,对吧?”
小七心里清楚,就像黑人所说的,都已经这样了,她最多也就躺几个月,正好她也累了,就当是休假 好了。
“我不知道。”
虽然黑人也和小七想的一样,但哈帝·埃米时常是个阴晴不定的主,谁都不敢保证他不会对小七下死 手。
小七笑了笑没再说话。
特工队这么多年死了多少的人,就凭着哈帝·埃米独独为十七建造的那个墓碑,小七就知道她死不了 。
子桑倾在忙着白丞橙演唱会的事宜,今天早上一起床,她眼皮就突然跳了几下,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一 样。
仔细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子桑倾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唯一存在质疑的地方,是子桑倾遇到小七的那个晚上。
小七走后,子桑倾还在停车场转悠了一圈,她想找找看有没有摄像头。
保险起见,她和小七对峙却不动手的一幕,不能留下任何的画面。
然而,子桑倾当时并没有在停车场找到摄像头之类的拍摄器具,且当时情况紧急,子桑倾着急上楼之 后又被警察隔离了起来,之后就没在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现在回想一下,再加上前几天遇到了哈帝·埃米,子桑倾突然担心停车场会不会在更隐蔽的地方藏有 摄像头?
当时她只是快速找了一圈,没发现摄像头就转身上楼了,万一停车场真的有摄像头……
坐在休息室的子桑倾突然站了起来。
如果被哈帝·埃米找到摄像头,看到了她和小七对话的画面,子桑倾的心脏猛地一跳。
小七有危险!
“你怎么了?”
白丞橙坐在一旁弹
坐在一旁弹着吉他在练歌,看到子桑倾冷不丁突然站起,他也被吓了一跳。
子桑倾今天都有心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闷。”
子桑倾浅笑了一下,看着这个不大的休息室,随口道。
白丞橙是乐队的主唱,为了给他一个安静的练歌环境,这是特别给他准备的休息室,除了子桑倾和韩 哥两个助理,一般人都不会进入这间休息室。
“你不用在这里陪我了,要不你出去转转吧,我有事会叫韩哥的。”
白丞橙嘴角一牵又露出一口大白牙,子桑倾在这个小空间里陪他待一天,想来也是挺无聊的。
“嗯,那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子桑倾本想说不用的,但总待在这个小空间里,再加上她有点担心小七,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注意安全。”
人生地不熟的,子桑倾临走前,白丞橙又提醒了一句。
“嗯,知道。”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子桑倾,回头看着白丞橙笑了笑。
几天相处下来,她越发觉得白丞橙是一个很暖的男孩子了。
休息室的房门开了又关,转眼房间就只剩他一个人了,白丞橙看着不大的休息室,却突然有种空旷的 感觉,连带着练歌的心情也失落了几分。
歌曲随心情走,子桑倾在时还在练习摇滚歌曲的白丞橙,修长手指拨动了几下琴弦后,缓缓传递出来 的歌曲却突然转换成了爱情歌曲,隐隐还带着一股忧伤。
舞台上有许多的工作人员在布置场景,子桑倾站在台下看着忙碌的工作人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 人,这些人她都不认识。
一个金发碧眼身形高大的男人混在工作人员中,悄无声息的靠近子桑倾。
因为现场来来回回走动的工作人员太多了,往来的人群中,子桑倾并没有发现哈帝·埃米就在她身后 ,并且正一步步逼近她。
“BurningEyes的歌还不错。”
哈帝·埃米径直走到子桑倾的身旁站定,他和子桑倾一起看着舞台,吵吵嚷嚷的声音中有华夏语有英 文。
“……”
子桑倾因为在想事情,所以并没有在哈帝·埃米靠近她身旁后就偏头看过来,当哈帝·埃米的熟悉嗓 音低低沉沉的响在耳边时,她惊得睫毛猛然轻颤了一下。
哈帝·埃米竟然来找她了!
“我想请你喝杯咖啡,有兴趣吗?”
哈帝·埃米等了好几秒钟,他既没听到子桑倾回答他,眼角余光也没看到子桑倾看向他,他这才侧头 看向镇定自若的子桑倾,提出了邀请。
子桑倾的心理素质,比他想象中要强大得多,竟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如果我说没兴趣呢?”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了很多,五光十色的灯光不单只将舞台照得发亮,台下也无所遁形,被红光照射 得气质迷幻的子桑倾,微微偏头回视着哈帝·埃米,嘴角勾起一抹妖冶又危险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