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中,我听见江涯在叫我,他倒是起了个大早。二月份的阳光射进房间里,通过地板的反射,把房间照亮了。
他倒是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恬不知耻的偷吃我的小饼干。我依旧缩在被子里,任由他怎么骚扰都不搭理他。继续缩在被子里,过了一会,我问他“几点了?”
“还早!不过他们好像已经来了?”他坐在椅子上左右晃荡,突然停了下来,掀开我脸上的被子,用一种很流氓的语气对我说“你说昨天那个姑娘会不会也来了。”
虽然我很希望是她来接我,但是我才不会告诉我对面这个家伙,于是我违心的说“应该不会吧!”
“说不准哦!女朋友来接男朋友很合情合理的啊!”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我知道这货又在胡说八道,我们俩就是这样,一天不怼上几下,浑身不快活。
我懒得搭理他,随便他笑了。
时间差不多了,起来洗漱带着东西下楼了。
我家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suv,看样子应该是他们,听江涯说,他父亲大清早下楼晨练的时候,这辆车就停在这了。
我们刚走近,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不是昨天见过的灰衣男。
他向我笑了笑,接过我们手里的行李箱,并把它们塞进后备箱里了。
当我和江涯两人坐进车里后,才发现副驾驶上坐的是昨天见过的老人。老人冲我们笑了下,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一一回答。唉!我最希望看到的是那个叫瑾薰的姑娘,本来早上江涯说的时候,我还抱有一丝期望的,希望是她来接我。希望破灭了,我无精打采的拿出耳机带上,老人见此,也没有再说话了,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
我不知道车是开往哪里的,出了我熟悉的范围,我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旁边的建筑却是越来越稀少了。
最后车停在了一片郊外的草地上,我好奇的问老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总部”老人回答道。
“你们的总部在这?”我有些疑惑,按照道理来说,他们这么高端的组织,总部不是应该在深山老林里面吗?
“等人来接我们。”老人是这么说的。
突然空中一阵螺旋桨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望去,来的是两架直升机。
我在心里赞叹道,不愧是这么高端的组织,派直升机接人,真是有格调啊!
直升机还没完全落地,从飞机上就跳下一个人,飞快的往我们这里跑来。
等跑近了,我才看见,来的也是个老人,因为剧烈奔跑,白色的头发在不停的前后抖动。
满头白发老人居然能跑的这么快,第一次见,挺新奇。
跑到我们面前,两眼放光的看着我和江涯,眼神里满是癫狂的神色。
拽着早上接我们的老人他的衣领子,吼道“王疯子,是哪个?”
站在我旁边的老人,似乎是习惯了这个他面前老人的举动笑着说“你至于吗?一把年纪了怎么搞得跟小孩似的。”
“哼!你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不激动啊,听王话痨讲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王寻风,快,快告诉我是哪个?”老人讲这话的时候,手里的衣领子也不放开,依旧拽的死死的。
被称为王寻风的老人指了指我,突然,那个老人松开衣领子,转身盯着我。
眼睛里血丝密布,正在用用癫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稀世之宝似的。
我被看得有点害怕,就怕他突然拽起我的衣领子。
就这样僵持一会,他突然一改刚才癫狂的样子,露出一种表情看着我,有欣慰,有感叹,还有兴奋种种表情融合在一起,别提多诡异了,更关键的是,老人的眼眶居然红了,竟然是要哭。
他侧过头抹了抹眼睛,这时一旁的老人王寻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么高兴的日子哭什么啊!高兴点。”
这不是结婚的时候,父亲安慰新娘子的吗?这是什么操作啊!
“我没有想到,我还能活到这个时候,列祖列宗们一直盼望着找到他,我父亲走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就是,一定要找到他,我没想到,三百年了,居然让我找到了,就算以后到了地下,我也可以向列祖列宗交代了。”老人越说越激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
难不成我还是大佬转世啥的,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有点玄乎,我可是遵循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战士,要抵制一切封建思想的。
可想想,修仙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嗯,应该是这样的。
我就是大佬本佬。
老人扭过头看着发愣的我,轻声问“有没有吓到你啊!”
这转换的太快了吧!
老人突然上前一步抓着我的手,用很慈祥的语气说“小伙子今年十八了吧,我有一个孙女也十八,跟你同岁,而且长得漂亮,身材也好,你看这是她的照片,给你做女朋友怎么样啊!”
然后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给我看他孙女的照片,我看了一眼,嚯,这就是他十八岁的孙女,照片里的小姑娘满月了没?
我心想这什么事啊,活了十八年了,第一次这么抢手啊,受宠若惊啊!
老人越说越兴奋,两只眼睛好像在发光。见我没反应,继续说“不喜欢的话我还有一个重孙女,今年八岁,你喜欢的话等几年就能给你做女朋友了。”
我听着尴尬死了,然而手抓的太紧了,我只能保持着友好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配合着他。
老人越说越起劲,旁边的王寻风老人听不下去了,给我解了围。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老人讲完就拽着正在向我推销他重孙女的老人往飞机那走去。
旁边的江涯早就笑疯了,他学着老人的语气说“我有一个重孙女八岁哦!”还没讲完就笑喷了。
我踹了他一脚,踹完我就往飞机那走,他一边笑,一边跟着我上了飞机。
等我系上安全带了,他还在笑,笑的满脸通红。我倚靠在椅背上,带上耳机把音乐声调到最大,总算盖住他的笑声。
还没等我安静一会,飞机们被打开了,天哪!那个老人又跟过来了。
我咽了口唾沫,然后向江涯发出求救的眼神。江涯还没收到呢,老人就示意江涯靠边坐。
他很干净利落的起身,坐到了旁边的位置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他侧过头望向窗外,不再看我。
靠!这就把我卖了啊!这是人干的事啊!
果不其然,一路上老人都在给我介绍他家的女眷,年龄从八岁的重孙女,到他三十几岁还没找到婆家的小女儿。
整个机舱里,除去驾驶员,就三个人,一个在憋笑憋的满脸通红,一个在好像拉皮条,一个在配合那个好像在拉皮条的。一时间气氛诡异的可怕。唉,总不能,该配合你拉皮条的我,却视而不见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单着,也不愿意相亲了,实在是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