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最为了解下沟杨家人的性子,怎么都是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啊。
虽然有些讽刺,她在施家为奴的时候,那些人都惦记着她的月钱,更别说现在,在镇上生活的如此之好。
失去消息的人,又变成了将军。
杨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的消息。
只是,到底还是怕了金家老两口,所以不敢上门,只能来寻她了。
香寒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们第几次寻上了自己。
只是一味的推让,让他们已经自己胆怯,到今日更是无法无天。
望着床榻上的人,香寒心中又是内疚不已,如果不是冉钧只怕当时受伤的那个便是自己了。
“金叔金婶子人都不错,我相信他们更会希望你能坦白告诉他们。”冉钧说道,余光不由扫到了对面人手腕上的银镯。
怕是极为喜欢,银镯子光泽的很,想来是多次被擦拭过的。
香寒到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重点落在了他的‘坦白’二字之上。
想要坦白,如何的容易。
先不说这次关于杨家的事,就是四郎私寄予她书信的事,她都是谁都没有说过。
一年的时间,一共来了五封信,每封信都被她小心的藏在箱笼之中,却都未被打开过。
在施府这些年,虽然没有认真去学,可上面所写的‘香寒亲启’,她却是能认出。
多次忍耐,却仍旧没有将信封给拆开。
香寒苦笑的摇了摇头,她道:“这次他们也糟了大罪,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在这期间,我会和爹娘好好说说?”
他们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屋内就只有两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开口,香寒中觉得有些不自在,再次开口说道:“那冉公子先好好歇息,我回去给你熬上一些滋补的汤水,等大头下了书塾后,带着他一同而来。”
让她一个人来,肯定是不成,让她不来,又有些不放心,毕竟此人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到底还是有些不合礼数,将大头拉在身边,倒是合理多了。
“那就劳杨姑娘费心了。”冉钧到没有留恋什么,毫不客气的就接了话。
等见到杨香寒的身影渐渐离开,这才一个翻身利索的坐起身,望着放在旁边的碗勺不由有些失了神。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瞧瞧,这么大个傻愣子,也开了窍。”起先在外面打趣香寒的那老婆子,如今拄着根拐杖,精神抖擞的大步迈进了屋。
别看她动作大,迈下去的脚步仿佛没有声音似的。
如果不是她开口说话,指不定失了神的冉钧都没能发觉。
“婆婆,您年纪大了,少管这些闲事。”冉钧将手臂上的纱布拆开。
确实是一道很大的伤口,可受些伤对于冉钧来说,完全属于家常便饭,别说起身喝药了,就是现在下床围绕沅里镇跑个圈都不是大事。
“你当老婆子爱管?瞧瞧你,都多大一把年纪,再耽误下去,脸上都要起褶子了。”老婆子重重跺了两下拐杖,声音沉闷,如果这个时候蹲下细细去看,拐杖落地的那处,已经布满了蜘蛛网似的的裂纹。
她再次说道:“这姑娘老婆子瞧着不错,而且对主…对大头也是真心的喜爱,可别错过了机会。”
“她是真的将大头当成儿子来疼的。”冉钧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说道。
几年的居无所定,并不是第一次将大头交与旁人照料。
可每一次他从外地赶回来,不管到了多晚,大头必定牵着他的衣袖,要跟着一起。
但这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两人相遇,却成为了不是母子却更甚母子的两人。
哪怕大头就是再次见到他,也是十分不舍得不愿意离开。
大头很聪慧。
谁的虚情假意,谁的真心诚意,他是完全能感觉的出来。
不然也不会就这么的认定了香寒做娘。
“大头虽然沉闷,可性子多疑的很,如果不是这个姑娘心纯,又怎么可能愿意与她待在一块。”老婆子也是个暴脾气,看的心急,连忙就是举起拐棍一甩而去,她道:“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不一定能再找一个出来,难道你还比不过金启全那个负心汉不成?或者说你真是怕了?”
不费丝毫力气的躲过一杖,耳边只听到‘咯噔’一响,拔步床的一节床柱子给敲得粉碎。
冉钧将纱布放到一处,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将衣裳给穿戴好,他道:“婆婆,允许钧儿再提醒您一句,您就好好在这家医馆里养老,别插手管这管那。”
老婆子听了之后顿时就是泄了气,重重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冉钧慢了一步,却与婆婆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他是朝着医馆的大门而去。
这是一家无名的医馆,没错,便是无名。
在一条小巷子的最里头,平日里就是过往的人都没几个。
这家无名医馆开了有几年,起先完全是没有生意,后来慢慢的便多了一些人上门诊治。
冉钧回转过头,他再一次将这家小医馆给放在了心底。
医馆里面不过两人,一个是年逾半百的耳聋老头子,还有一个便是那诡异的婆婆。
在香寒心中,也许金家便是她最为亲的人。
如此也是,在冉钧心中,这两个老人家同样的也是他的亲人。
“嘴巴痛?尔不过就是感染上一些小小风寒,又怎么会嘴巴疼。”听着病人描述病情,老头子立马就是不高兴了,他道:“老夫看你的面子,才忍得你,可别拿老夫没脾气,来这里戏弄老夫。”
“哎哟,我说你这个贺老头,我是说我想煎壶汤药喝,哪里说什么嘴巴痛了,贺老婆子呢?让她出来,我不跟你这个聋子说话。”这人也是个年岁大的,咋呼呼的对着对面的人大声吼道。
这下可好,老大夫倒是听到了,谁知道他头一侧,不解气的道:“谁理那老婆子,居然敢克扣我的膳食。”
这些可好,看病的人顿时垂头丧气,早知道贺大夫老两口如今正在生对方的气,他怎么都不会来这么一趟,等到贺大夫念叨完,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