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异变突生
“我没死——！”
“看，我没溶解！”
“我不是会溶解的普通人，我就是神明，我就是芙卡洛斯！”
将试管中的原始胎海水一饮而尽后，芙宁娜信息若狂地欢呼了起来，她的精神变得异常亢奋，不住地重复着‘我是神明，我不是假的’这样的话语。
而看台上的林风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将另一管翠绿色的试剂交给优菈道：“准备好吧，一会就去保护芙宁娜，然后把这个给她喝了。”
“她不是已经证实了自己不是假的么？”
优菈没有问自己的这东西是什么，而是皱眉道：“你给她的不是原始胎海水？”
在看到芙宁娜没有被原始胎海水溶解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林风判断失误了。
然而现在听林风这么一说，问题应该就是在那一管原始胎海水上了。
“唉——”
林风的声音与卡雷斯的声音同步响了起来。
“芙宁娜大人，您刚刚喝的，是乐斯。”
乐斯！
听到这个名字，观众们彻底忍不住了，看着亢奋无比的芙宁娜，他们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乐斯是什么？
乐斯是一种能够让人沉迷上瘾，让人暂时忘却精神困扰的饮料。
也是才被判罚不久的玛塞勒使用原始胎海水制造出来的一种精神毒品。
这件事在枫丹闹得沸沸扬扬的。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乐斯的危害与作用。
而芙宁娜现在的表现，正是乐斯生效后的样子。
也就是说。
芙宁娜，她真的不是神明，仅仅只是一个会受到乐斯影响的普通枫丹人。
“你在说什么？”
“什么乐斯？”
“这与我是神明有什么关系？”
精神已然陷入亢奋的芙宁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还在那里放声说着自己是神明这样的话语。
说着说着。
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
“乐斯？”
“乐斯！”
“你给我喝了乐斯！？”
芙宁娜兴奋的表情一点一点地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惶恐。
她刚刚的表现，不正是乐斯的症状。
“这”
“怎么会这样？”
“不应该会这样才对啊！”
芙宁娜猛地转身，双手抓在栏杆上大喊着：“伱们，你们听我说，听我说啊，我真的是神明，我真的是神明啊，刚才那个不算，你们也没法证明乐斯不会对神明生效，还有，还有，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我怎么会敢喝下原始胎海水，所以，你们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我真的是神明啊！相信我，我真的是神明！”
可惜。
先前还能奏效的话语，此时在铁证如山面前，换来的只有在场枫丹人那无情冷漠的眼神。
林风闭上眼睛，不忍再看下去了。
事已至此。
一切都结束了。
枫丹人对于否定神明的信仰已成，只待谕示裁定枢机做出判决，芙卡洛斯就能将彻底铸成那把击碎神座的信仰之剑了。
“这就是他们心中的正义。”
林风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嘲讽。
没错。
这就是枫丹人对于正义的信仰。
他们可以随时推翻自己曾经的理念，只要是有着充足的证据，哪怕是昔日的胜者，也会成为被正义执行的一方。
林风蓦然想到了之前曾在枫丹人口中听到的某个案子。
一个发生在枫丹廷的案子，那个犯人和卡雷斯一样，不愿接受审判，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选择了决斗，最终用鲜血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十年后。
这个案子被翻供了，真正的犯人当庭供认了栽赃嫁祸的事实。
林风还记得那一男一女在讲述这个案子时说过的话。
【你看，十年前我就认定这是一场栽赃案了，现在证明我的眼光了吧！】
【得了吧，当时就属你骂的最凶！】
【啊？有这事吗？我已经没印象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没印象了’。
却完美地诠释了枫丹人对于正义的定义。
“他们只会认可自己认可的正义。”
“即使这正义是荒谬的错误的，他们也不会顾之理之，情绪发泄，洋洋自得，沾沾自喜，这就是枫丹的正义。”
林风低骂了一声：“狗屁的正义。”
芙卡洛斯与芙宁娜认为让枫丹人活下去才是正义。
她们两个为了这一天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一个准备燃烧生命，一个枯坐王座五百年。
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这个女人欺骗我们家五百年’，他们完全就不顾芙宁娜执政期间枫丹成为了整个提瓦特大陆科技最为发达的国家，让枫丹从战乱中恢复到人人富庶的时局。
这些功劳。
他们全部都看不见，满心只有芙宁娜欺骗了他们这句话。
“呵——”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们知道水神的作为后，又会怎么说？”
林风讥讽的一笑，旋即抬头看向了审判的法庭。
谕示裁定枢机已经开始动了。
从平衡，向着卡雷斯的方向不断倾斜，并一直倾斜到了可以判决的程度。
一切已定。
谕示裁定枢机给出了属于它的判罚。
芙宁娜呆呆地看着判自己失败的谕示裁定枢机，呆呆地看着拿起判决书同样在发愣的那维莱特。
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即使是乐斯的药力也无法令她再起任何波澜。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不断滑落。
她的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失败了，枫丹，失败了。”
就在这时。
见那维莱特拿着审判书却不出已于，卡雷斯在原告席位上便催促起来了：“那维莱特大人，请宣布判罚吧。”
那维莱特瞥了林风一眼。
他现在非常肯定，林风一定是知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甚至说。
自己手上这张判决书的内容，林风很可能也早就知道了。
“到底是什么秘密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那维莱特念起了谕示裁定枢机给的判罚结果。
“根据谕示裁定枢机的判决结果。”
“我宣布。”
“水神。”
“有罪！”
当那维莱特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芙宁娜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 无论欧庇克莱歌剧院内如何喧闹，这些与她都已经无关了。
有罪一出。
她就彻底失去了诡辩的希望。
她的身份也就等于被谕示裁定枢机判定为了假神明。
一切都结束了。
她五百年的伪装，直到此刻，全部都失败了。
枫丹人。
完了。
那维莱特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一次，他庄重的声音想要说出接下来的两个字，却显得有些艰难。
而当这两个字真正被念出来的时候，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都炸开了锅。
“死刑！”
听到这两个字。
即使是刚刚在声讨芙宁娜的枫丹人也都震惊到眼珠快要瞪出来了。
“死刑！”
“竟然真的有死刑么？那不是传说中才有的刑罚吗？”
“历史上唯一的一次死刑宣判，竟然是落在了我们一直以为是神明的人头上！这是怎样的戏剧性！”
别说是他们了。
在看到这个判决结果的时候，就算是那维莱特也在满腹的惊诧与疑惑。
或者说。
在场的人里。
也就早就知道这个判罚结果的林风此时还能保持淡定了。
“好了，真正的好戏，要开始了。”
林风站起身，望着开始闪烁光芒的谕示裁定枢机，收回了自己施加在卡雷斯身上的权能，并给他留言道：“卡雷斯先生，你的衣兜里我放了一张字条，等你醒来后，将那四块石板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然后照着字条上的话一一讲给他们。”
之所以是四块石板。
是因为林风找到了丢失的那块，加上遗迹里的三块石板，正好是四块。
而这四块石板的内容。
正好就是讲述了厄歌莉娅造人获得原罪到天理降下惩罚，枫丹最终预言实现的事情。
让这些枫丹人了解真相。
是很有必要的。
吩咐完卡雷斯，林风又叮嘱优菈道：“我给你的那个试剂，劝也好，灌也罢，一定要让她喝下去，这是乐斯的解药，如果她不喝，就会有上瘾的风险，对身体也有危害，还有，这些枫丹人，不管他们说什么想干什么或者要问什么，一律不许靠近芙宁娜，要是出现什么大洪水的，也不要管，让他们自己跑就行了。”
“嗯。”
优菈什么的都没问，只是点了点头，便做好了去帮助芙宁娜的准备。
宣判结束后。
那维莱特抬头看向芙宁娜，眼中还满是疑惑不解。
只是假扮一个水神，至于被判成死刑么？
还有芙宁娜到底在坚守着什么秘密？为了这个秘密，平时胆怯懦弱遇事就想逃的她，居然连死都不怕。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出于法庭的秩序，纵使心急如焚，那维莱特现在也不能去找芙宁娜去问这些事情。
“水龙。”
“准备好。”
就在这时，林风的声音蓦然传进了那维莱特的耳朵。
“准备什么？”
那维莱特眉头一皱。
接着。
就见谕示裁定枢机猛然开始闪烁其光芒，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动静开始轰鸣着运作了起来。
“这是？”
“死刑执行？”
炫目刺眼的信仰之力从谕示裁定枢机中不断爆发而出，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那维莱特自然而然地就将这次的异常当成了谕示裁定枢机要亲自执行这个枫丹历史上的第一次死刑。
“别看了。”
“水龙。”
“时间到了。”
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不只是声音了，他人都凭空出现在了那维莱特身边。
与此同时。
谕示裁定枢机完全展开，剧烈的光芒刺激的全场人都睁不开眼睛，即使是作为水龙王的那维莱特，在这样的光芒下也一样要遮住自己的眼睛，不敢与这强光对视。
待眼前回归光明之后。
映入那维莱特眼帘的，便是赤脚神装的芙卡洛斯。
“你，你是？”
那维莱特神情一惊。
眼前之人与芙宁娜一模一样，气质却完全截然相反。
“魔神芙卡洛斯，你一直在找的水神。”
林风从他身后走出，随口解释一句后，从洞天中丢出了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多托雷。
“人我准备好了。”
“水神神位的传承，可以开始了。”
林风这话听得那维莱特一阵云里雾里的。
什么叫做水神的神位传承可以开始了。
被他丢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芙卡洛斯为什么在这里？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能够告诉他！
“我记得，我说过，你要找的人选，是一位愿意接替水神神位的人类。”
芙卡洛斯不为所动，盯着昏迷不醒的多托雷道：“这个人类，他似乎并不愿意接替水神神位。”
“谁跟你说他是人了？”
林风白了芙卡洛斯一眼，理所当然道：“我和你的约定，是我找来的那个人类必须是自愿接替水神神位的，那现在我找来的都不是人，管他自愿不自愿呢！”
“你！”
如此的诡辩，让芙卡洛斯不由面色一恼：“你这是强词夺理！”
“是啊。”
“我就是强词夺理。”
“老实和你说吧，这人和我有仇，这是他自己用什么奇怪的原材料造出来的切片。”
“用你们神明的话来说。”
“这应该叫亵渎生命！”
“所以说嘛，跟我有仇，跟神明又对着干，不弄死他，留着他继续祸害提瓦特么？”
林风理直气壮地解释着自己的行为，同时面色一缓，劝说道：“一个如此亵渎的极恶之人，用他换你和芙宁娜，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忍心伤人，但是不分好坏，无差别的善，正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恶，他活着，就会害死成千上万的人，用他换你和芙宁娜回来，你们能救下整个枫丹的人，所以不要再纠结于这是个人类，他自不自愿的问题了，惩恶扬善，就是天理，永远不会错的真理！”
林风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大堆。
芙卡洛斯终于是动摇了，叹息一声道：“好，好吧，我这就开始神位的传承。”
说着。
一道天蓝色的光芒在她的手上泛起，一点一点地接近着躺在地上的多托雷。
可就在这光芒即将接触到多托雷的时候。
这个孱弱无比的切片猛地睁开眼睛，捆在他身上的钢索也瞬间被挣脱，伴随着一股远胜于寻常魔神的恐怖气息，他的右手直抓向芙卡洛斯纤细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