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这俩大老爷们上来开个房间。他们会不会误会说,咱俩有一手啊?!”孙贵元言语道。
贺云龙则像个老手。道:“我倒希望咱有一手,那样,咱就真真正正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解开衣裳,这午夜才过。天是日渐黑了,孙贵元的心儿却一直没沉着下来。
他老觉着,发生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这感觉,则相差天地一样,叫他唯有举着一听600ml装的汉堡原酿,自个儿咕噜咕噜地喝。
贺云龙剥得光条条的,屁股对着孙贵元的脸蛋,拉开了水龙头进行淋浴。
“叮铃铃……叮铃铃!”孙贵元的电话响了!他倏地朝口袋里取出,打来的竟是吴智慧!
吴智慧道:“贵元哥!”
孙贵元惊诧。道:“你……你还没死啊?!”他兴高采烈。但是,他才脱口而出。则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讲错话了!
吴智慧那边,是气喘吁吁。看样子,是经历了一个快速短跑。
孙贵元还能听到拧开矿泉水瓶盖儿的声音,她却不介意。
道:“我刚才被警员问话了。就在‘好歌城’那儿!但是,他们看我没嫌疑。我说,我是持有双程证来这儿旅游的大陆人。他们检查我的双程证、身份证,发现我过期逗留!原本想遣送回国……”
“我后来趁他们去买烟的时候!我偷偷溜了……我现在手上还戴着手铐!我不敢跑远,我现在在一户杂货店内!斜对面,就是旺角警署!”
孙贵元一听。道:“好!我马上去找你。”
渴如旱灾的孙贵元,先是一口饮下半瓶汉堡原酿,倏地起身,欲穿上鞋袜。
“你好没啊?!”孙贵元猛拍这卫生间的门。
而那贺云龙竟而沉默,过了约莫半分钟才回话。道:“啊……干嘛了?!”
孙贵元道:“你说干嘛。我那马子给警察逮捕了!现在,还在旺角警署那儿!快载我去接她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贺云龙怪叫一声,如崴到脚般。良久,他才关上水闸。腰杆子裹着浴巾的他,一脸疲倦,出来后道:“不行,咱这是自投罗网。咱都是泥菩萨过河了,你还想做观世音?”
孙贵元则非常执着地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一本正经道:“我说,兄弟。这吃水都不忘挖井人,更何况咱是一棵树上抖下来的叶子?!”
“我的马子,跟我是老乡。我是南阳,他是社旗。而且咱们在这儿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一回,咱不能过河拆桥!上楼抽梯啊!”
贺云龙听罢,也是开了听啤酒。压压惊的模样,道:“‘龙头杖’在哪儿?”
这话一出,孙贵元倒有了两分警觉。指着那床尾。
直言:“有那么重要吗?”
贺云龙上前,拉开了手袋的拉链。他从未见过“龙头杖”,也不曾提起兴趣。却偏偏,像是挖掘宝藏一样。
慢慢地,他将那颇似手枪重的玩意儿把弄在手上。如洞房花烛夜一样,慢条斯理地揭开了那遮挡在“龙头杖”身上的“广州日报”、“东宛日报”。
直到,那光滑、散发着古色古香的“龙头杖”,坦坦诚诚地露在他的眼前,把弄在自个手里。
道:“它本身只是一块烂木头。是人们赋予了它意义,而为了这分意义。你知道,一路来闹出了多少人命吗?”
“它就像樱花,得用血来浇灌!”
“交人。”一通电话。将这东英、鸿图俩社团的内部,给搅得团团糟了。
“交谁……”
俩边都抱着诈傻扮懵的态度。
“交谁我不管,一命抵一命。我个人做事,历来均真!”
九纹龙的父亲,四大家族的李总。现在直接打电话朝“社团”施压了!他道:“行行都有一本生意经,我这个不孝子是个混账!我不影响你们的生意,但是我这是合情合理的交易!”
“你们明天早上‘八点’搞大选。是吗?我让你们七点半,将那凶手交给我。我自会处理。我不相信,我一个坏蛋儿子,还会被一个良善人家给作对!”
“如果,你们连这父亲的基本愿望都不能实现。那我只能用一些两败俱伤的手段,来将这汤锅地儿给整得沸腾!”
“这片指甲盖儿大的位置,我还是去过几个警署吃饭的。我劝你们千万别搞大动作,万一我这兄弟朋友啥时候秉公执法起来,个个都是黑包公、红关公。”
“我也知道你们敢胡来,富商你们也敢动。但是我家的香火断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吗!”
终于,电话传到了老邓子的耳根子里。
“交人,简单。都是做生意,交个人。没什么大不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老郑。明儿一早,还有一大锅稀粥等着我去煮沸。今儿一宿,是我这三十年来睡的最晚的一回。好了,挂了。”
挂断电话后,邓伯喝茶。
那哗啦啦的淋雨声也终于停止了,洗浴室的门一出来,招娣将那沾满血水的衣裳给剪碎得成一块儿、一块儿的。
老邓望着她,道:“招娣。过来。”
招娣过去,老邓一如既往地将他抱在大腿上。道:“招娣,说句老实话。今儿晚上,怕吗?”
招娣给捏着脸,道:“不怕,但是,好可怕。”
老邓说:“那九狗子,没把你怎么着吧?”
招娣道:“一个男人在完全占优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会考虑对一个女人不怎么样呢?除非,他已经没了本事,以至于不敢对那女的怎么样。”
老邓哈哈大笑。道:“那,你这话是说我,还是说九狗子?”
招娣拥抱起了那大块的邓伯,道:“您是我最尊重的人。我一辈子忠诚于你。”
邓伯道:“那你觉着,九狗子,他这个下场,为什么会这样呢?”
招娣说:“他是个不能使坏的坏人。当我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时,他却没了功夫。所以,他落下怎么样的下场,都是很正常的。这不是外人的伤害,更多的,是他自己挖出的代价。”
“这东西务必要保管好。今儿晚上咱可以不睡,这东西不能丢。清楚吗?”
贺云龙紧握
着这根“龙头杖”,语言非常激烈。
酒水下肚后,消除了疲乏。但是,这漫漫长夜,不能睡去,也不敢睡去的孙贵元,唯有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突然怒气勃然。道:“你喜欢,你拿去好了。为了护着这东西,你知道我一路来失去了多少吗?!我本儿是想来这谋一份工,薪多薪少我无所谓。最重要,是安居乐业!他妈的……现在!”
贺云龙重新放入那手袋子里,也是包裹得完完整整。
贺云龙道:“甭管你怎么说。反正今宵,你是不能出去了。你也是咱这一分子。这战役都打到尾声了,不能天光尿床。”
孙贵元软弱的性子,真是顾虑什么,什么就来。电话叮铃铃地在响……
突然,贺云龙道:“你告诉我,你那马子是干嘛的?”
孙贵元盯着电话,又盯着一本正经的贺云龙。直言:“干鸡的。没文化、没门路,又想捞外快,只能搞偏门。”
孙贵元本以为,贺云龙会扮出一副鄙夷的神态来。
贺云龙却道:“人家,是把身子卖了。我们,是把命给卖出去。严格来说,都是真真正正的血汗钱。”
孙贵元道:“扯淡,载我去!”
贺云龙道:“不行啊……你是不是急了?”
孙贵元道:“我怎么能不急?!他妈的……你说,人命关天!”
贺云龙道:“我说的急,不是说这大义上的急。来,你过来。”
贺云龙拍拍孙贵元的肩膀。孙贵元一起身,看他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又给带到厕所里去……
突然,贺云龙指着那抽水开关的一旁,竟而有一个约莫掌心大的洞口儿!
“什么鬼?!”孙贵元惊诧。
贺云龙道:“这叫,天下为家。”
贺云龙下意识地轻敲了那扇墙壁。道:“老板,有生意。”
突然,一个兴奋的女声。不禁朝那墙壁回话!道:“哟,我就知道。咱这服务是多么周到!你是要‘自动波’,还是要‘手动波’?你是要‘投井’,还是要‘大海’?!”
孙贵元给惊了!
他道:“这……这是鸟窝儿?!”
贺云龙道:“给他做全套吧,多少钱?”
“鸟窝”的口子传来言语。道:“350,港纸、人民币都通行。”
这时,贺云龙道:“你是想先洗澡,还是直接搞。”
贺云龙朝下蹲下,朝那窟窿望过去……情不自禁地面红耳赤了。
“看来,资本主义也是有可取的地方啊!”孙贵元道。
“这位老板,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外套、黑色丝袜,还有长筒靴的中国籍女子?她的口音是偏带中原一带的。”
“没有。”
在旺角警署斜对面,一户彻夜通明的杂货超市内,老板给问话。
这是最后一拨警员,已经劳累得长了俩只熊猫眼。老板很沉稳,那张国字脸下,还镶着满口金牙。
“出来吧,走了。”
吴智慧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