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觅说:“诶,我现在的身份是茵陈,不是苏见觅,不是你侄女,要是带着你回去,肯定会被误会的,万一和江乐一样,被乱点了鸳鸯谱,我上哪哭去?”
萧检把湿漉漉的外衣挂在树上,所幸两人信步,走到的位置很偏,所以没人经过,不然要是被人看见,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萧检神色莫测地说:“江修撰和宝雯天造地设,比目连枝,天作之合,哪里是乱点鸳鸯谱,你看你,又在瞎说!”
“我才没有瞎说呢!”苏见觅做了个鬼脸,悠悠叹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萧检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他倒是发现了,只要牵扯到江乐,两人就会产生分歧。
还不如不提,反正江乐和宝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萧检说:“我今天碰见你的地方是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你打算做什么,说出来我兴许还能帮你。”
苏见觅本来想问问二哥江乐的近况,他们同在翰林院任职,江乐现在的情况问二哥准没错。
可惜消息似乎有误,她没有等到二哥。
苏见觅说:“我想问问江乐还有侯府,我有点想家。”
说着,她心情还有点低落。
陈贵妃的预产期还有十周左右,就是说她至少还要在皇宫里待上七十天。
且不谈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即使是在侯府,自己抱病七十天不出来,也会招人怀疑。
萧检拍拍她的肩膀,自动过滤有关江乐的回答,说:“我理解你的顾虑,放心,有我在,你就安心待在皇宫,侯府那边我会和侯爷商量。”
苏见觅抬起眼眸,说:“难道要让我爹爹知道我茵陈的身份,他一定会生气的!”
她脑海里想起苏亦铮每回在外面惹祸,回来讨打的模样,哀嚎连天,哭声遍野!
不禁打了个哆嗦。
萧检盯着她的脸色,试探地说:“你怕你爹打你啊?”
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萧检发出无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苏见觅嗔道:“我怕我爹,有什么好丢人的!”
萧检问:“平康侯打过你吗?”
苏见觅摇头。平康侯向来疼爱女儿,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而且重生前的苏见觅是非常乖巧的,也没犯过什么错。
是以只有看别人被打的份。
萧检说:“全京城都知道平康侯宠女如命,他怎么舍得打你?”
苏见觅说:“那可不一定,你是没有看见他教训三哥的场面,跟杀鸡似的!”
萧检忍俊不禁,不知道苏亦铮要是听见自己被自家妹妹这么比喻,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说:“瞧你说的那么可怕,也没见苏亦铮收敛点,该玩玩,该闹闹,说明什么,说明打得一点也不疼。”
他顿了顿,嘴角上扬,接着说:“你是看着他表现得很疼的样子,细细想想,如果他不哇哇乱叫,平康侯会停手吗?”
似乎……有点道理!
萧检乘胜追击,说:“你也别怕,要是平康侯对你动手,你就跑到我府上来,总归是有个去处。”
苏见觅听他一本正经的支招,有点哭笑不得。
萧检又分析道:“我把你的身份给平康侯说,他知道了也不敢要人,毕竟是大事,再着急也只能配合你的表演,总归比他被蒙在鼓里,不小心帮了倒忙要强吧。”
在萧检的再三劝说下,苏见觅终于答应了萧检的提议。
“你这能保证我回到侯府里还能安然无恙?”她抓住萧检的袖子,眼神里充满着不确定。
萧检说:“怕什么,有我。”
ωωω• тt kдn• C○ 虽然这句“有我”在他纨绔的人设加持下显得敷衍且糊弄,但这是苏见觅眼下唯一的方法。
天色渐晚,晚风吹来,萧检不禁打了个喷嚏,苏见觅才注意到他的腿部还是湿的。
现在的天气是夏天不是冬天,但还是要注意避免着凉。
苏见觅赶紧说:“快回去吧,万一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萧检眸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精明算计,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没有被苏见觅察觉。
他状似无意地问:“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风寒,身强体壮的怎么会染上风寒,你是不是在哄我?”
苏见觅职业病上来,说:“你这就是误区了,谁说体质强的就不会生病,疾病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的,赶紧的,别磨蹭!”
萧检磨磨蹭蹭的拿起挂在树枝上的外裳,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活像一个深闺怨妇,把苏见觅逗笑了。
“快走吧王爷,回去多喝热水,记得不要泡冷水澡!”
萧检着才真真正正的离开。
苏见觅也回到承乾宫,今天皇上赏了陈贵妃三盒螺子黛,她心情不错。
螺子黛今年也只有七盒,陈贵妃一人就占了一半,连皇后也只有两盒。可见荣宠。
怪不得她心情颇好,连带着发了写小赏赐给承乾宫的宫人。
回到自己房间,银朱说:“姑娘,今天贵妃娘娘给我们每人五两碎银。”
苏见觅淡淡的嗯了声。
银朱又说:“娘娘赏给姑娘一盒螺子黛。”
苏见觅:“!!!”
萧检的话仿佛一道警铃,乍然在耳边响起。
她不敢相信,再次确认了一遍,直到银朱将贵妃赏的螺子黛端到她眼前,苏见觅才不得不接受被陈贵妃“温柔以待”的事实。
“快,我现在要去见贵妃娘娘。”
她刚站起来,就被银朱拦下。
银朱一脸犹豫迟疑,说:“姑娘,贵妃娘娘她歇息了。”
“她歇息了,你怎么知道?”苏见觅感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都是在一个宫殿里,哪里能不知道。
银朱说:“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芝儿姐姐告诉我的。”
苏见觅眼皮一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不得不防。
便说:“银朱,宫里人皆不可信,只有你我二人齐心协力才能安然活下去,明天陪我去一趟太液池。”
银朱郑重点点头,又好奇地问:“去太液池做什么?”
苏见觅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一字一顿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