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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再说一遍,孩子不能留,本王不要孽种!!”

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地狱修罗,可怖阴森,清秋毛骨悚然,她紧紧抱着双臂,浑身骨髓都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心被狠狠的撕裂,痛到痉挛,她双眼通红,声嘶力竭的哭泣着:“他不是孽种,他是你欧阳煜的骨血,是你的孩子,是你的!!!”

他瞳眸一缩:“本王不信!本王不会让你生下孽种,不会!”

“不……”清秋觉得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干,她不断的往床内缩去,尖声叫道:“不!!!不要伤害我孩子,不要!!!”

他眉眼一冷:“由不得你!”

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不能这样残忍,他是你的孩子呵,你怎能杀害他,你怎能这样惨无人道,你会遭天谴的,不,不!”清秋声线颤抖着,眼里满是绝望和哀痛,她的心血肉模糊,痛,好痛,浑身上下,无一处地方不痛!

他咬牙道:“在孩子和本王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是要本王还是要这个孽种?”他指着她腹中孩儿愤怒吼道。

清秋瞪大眼睛,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要孩子,我要孩子!!!”

“你!”他狂吼:“该死的,你竟然为了维护别人的野种要弃本王不顾!来人!”

清秋指甲深陷在掌心,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滴落,鲜红妖冶。

他说,会让她付出血的代价,血的代价……

清秋跪在石床上,不断的磕头:“王爷,求求你大慈大悲,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断的磕头,直到额际鲜血直淌,他只觉得刺目,猛地扯住她的头发:“够了!不要再磕了!清儿,你若是要和本王重新开始,就必须拿掉这个孩子!否则,本王无法接受你!”可以接受她出墙的事实,却始终无法接受她肚子里的野种。

他,放不下自己的骄傲!

清秋头发凌乱的覆在面上,只觉得狼狈。

她指甲切紧他的手臂中,狠狠的掐住:“我说了,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只要我的孩子,只要我的孩子!!!”一遍遍的,她重申着。

“你没有选择。”冷冷的,他说。

她朝着他的脸颊狠狠的掴去,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道:“够了!不要以为本王宠你,你就可以在本王头上撒野,你没有资格!”

清秋的头撞到后壁,脑袋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门外,楼依雪端着一碗黑色浓稠的药汁过来,巧笑倩兮的递给欧阳煜:“王爷。”

清秋只觉得冷风乍起,呵呵,多么可笑!他让楼依雪给自己断堕胎药!呵呵,呵呵,她笑得眼泪乱飞。

“欧阳煜,你竟然要杀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何其的残忍!”

欧阳煜痛苦道:“冷清秋已经死了,你是本王的右夫人,忘忧。”

冷清秋已经死了,他是无法放下骄傲的面子,所以给她一个新的身份?忘忧,忘记忧虑重新开始?清秋的心狠狠的揪紧,他是要亲手葬身他们的情是么,很好,很好,他用这样特殊的方式让自己记住,她会记得的,她会一辈子记得他!不,生生世世都记得!化成厉鬼,也会记得!

他端着药,命令道:“把她给本王摁住!!”

两名侍卫上前,压制住清秋,清秋的化功散还没有退去,她无力反抗,无力反抗呵!

他靠近冷清秋,望着她痛苦的眼神,却没有一丝表情,果然,他够狠!

攫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唇,将药汁灌到她嘴巴里!

仇恨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刃,剜着他身上的血肉。

他看到,她眼中哀恸九天的仇恨,那一汪明潭被仇恨占满,除了仇恨,他再也看不到其他。

药汁顺着下巴流入衣襟,当他把整晚药汁灌完的时候,才命令侍卫住手。

“都给本王退下!”

室内,只剩他们二人。

清秋靠在床内颤抖,忽地,她面色惨白,下腹一阵猛烈的绞痛,好像有把利刃一刀一刀的将她腹中的胎儿刮下来,她痛得卷缩。她的孩子,随着那深刻的刺痛,被一点点的剥离体内,白衣的裙摆沾染上殷红的鲜血,血色妖娆刺目,大腿一阵温热,血渗透泄露从腿间流到石板床上,她的心也被一点点的剜掉,她整个人都空了,目光呆滞,行尸走肉。

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靠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皱了皱眉,在她床头坐下,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如水,心一阵悸动。

“忘记所有的不快,本王允你,会再和你生个孩子,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抱着她,往自己的寝居走去。

阳光灼热,温暖如火。

可是她的身上凉的没有任何温度,就像是雪中的冰块一样,无法融化。

一路上,她缄默不语,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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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已经吩咐好木桶,将清秋放在木桶里,让下人帮她洗浴,她如木偶,被人摆弄。

良久,她面色微微动容,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

下人面有难色,她怒道:“滚!!”

她们唯唯诺诺的退下,浴桶中花瓣如玉,剔透晶莹,暗香浮动。

“孩子,娘亲会为你报仇的。”

整个人沉到水中,发如墨莲,在水面上盛开。

一天,她都规矩的呆在房中。

听说王爷出去办事了。

躺在床上,阖着眼睛,却是睡不着,不断浮现他绝情的容颜,他说要她付出血的代价,是的,她终于偿到了。

他,是杀死孩子的凶手。

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孩子的死,她也难辞其咎,因为她不是一个好娘亲,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孩子,我会让他跟我们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