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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紧握着拳头,额角青筋突跳:“云霜,你这般儿女情长,如何要为你们白家报仇?”

清秋梨花带雨:“师傅,只要留下腹中胎儿,你让徒儿做什么,徒儿都不会说不。”

“包括去杀欧阳煜?!”他挑衅的看着清秋。

清秋缄默片刻,指节切在掌心中,内心像是掀起惊涛骇浪,疼痛感从四肢百骸席卷而来,良久她才说:“是。”

“好!”他满意的勾起嘴角:“既然如此,为师就网开一面,看在你的份上,饶过这孩儿,但是云霜,你给为师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烈焰决然而去,清秋虚脱的坐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睫上盈着湿润。

腹中孩儿是她骨血,也是她唯一的嫡亲亲人,她拼死也要护住,就算是他,她也照杀不误,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云霜,师傅也是良心用苦。”紫心不知何时站在清秋身后。

清秋吸了吸鼻,站起身来,这个师姐阴险毒辣,她与她素来不和。

清秋往自己房间走去,紫心只叹叹气:“其实师傅心中一直有你,他本打算等你任务归来,给你接风洗尘,再和你表明心意,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怀了别人的种,而且七年来出任务第一次失手。”

清秋的背影猛地僵住,师傅喜欢她,可能么?如果有为何十一年来从未感受到?如果有,师傅看她的眼神为何总是这样冷淡和无情,她没想到师傅竟会让紫心来传达这些话,师傅的意图其实是想让自己更加效忠于魔魂教吧,心底升起几许苍凉感,清秋步伐沉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她靠在床上,只觉得思绪翻飞,脑海里一片混乱。

隐隐的,听到花园里有交谈声。清秋起身,靠在门前想听个究竟。

“教主,据探子报,九王爷接到白护法的死讯时,直说白护法是‘咎由自取,罪有应该’。”

“……”

清秋听罢,只觉得心脏绞痛,她无力的瘫软下来,跌坐在地上,整张脸也是渐渐失去血色:“你当真如此恨我么?就算我死,也无半点伤心。”清秋捂着胸口:“可是我——无法恨你。”

王爷,我是你的清儿,我没有背叛你,从来都没有,欺骗你,是迫不得已,因为我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啊!

烈焰敲着门。

清秋将门打开:“师傅。”

“方才的话你可都听见了吧?”

“是。”

烈焰冷道:“云霜,为师从小就教导你不能对任何人动情,感情都是微不足道的,你却泥足深陷,现在可知道后悔?!”

清秋诚实的摇摇头:“师傅,徒儿不怪他,是徒儿伤他在先。”

“你——”烈焰蓦地瞪大眼睛:“就算他从前对你施暴你也毫不在意?!”

清秋低垂着头,不以为然道:“那是因为徒儿桀骜不驯,所以他总是想用自己消极的手段驯服徒儿。”

烈焰冷笑一声:“你倒是对他体贴的紧,姑且撇开他之前对你所做的种种,他现在夜夜笙箫,早就将你忘到九霄云外,你也不介意?!”

清秋对烈焰的咄咄逼人有些排斥,不由道:“师傅,你到底想要徒儿说什么?!徒儿是很犯贱,犯贱到爱上他,可是徒儿真的不后悔!”

烈焰眯着眼瞳:“云霜,你不仅仅是为师的爱徒,你还是魔魂教的左护法,更是我教上万教徒的典范,现在公然违抗师命,这点为师且不和你计较,你还违反教规,对他人动情,你难道忘记了自己是杀手的身份?!”

清秋跪倒在地上:“师傅,徒儿没有忘,可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徒儿不相信师傅这一生没有动过情!”

烈焰怒火攻心:“闭嘴!你再说信不信为师要了你的命!”

清秋果真噤若寒蝉,现在她有身孕,不能不顾及啊!

他眯着眼睛:“为师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今晚行动,杀掉楼依雪!”

“是!”清秋领命,烈焰才离开。

清秋是知道师傅的野心的,一直以来他运筹帷幄,默默的积累势力,为的就是雄霸天下!

现在他派自己去杀楼依雪,就是想引起楼丞相的不满,楼丞相在朝中实力雄厚,若是谋反起来,和皇帝对抗,到时候必定两败俱伤,而师傅则可以坐收渔翁之力,可是那扬她便会将欧阳煜推入水深火热中,到时候,他势必帮助朝廷对抗楼丞相,他的性命会岌岌可危的吧,若是他有事,她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可是这样总好过自己亲手杀他吧,清秋整理好思绪,准备今日晚上的行动。

王府生活步步惊心,她身在云雾中,将一切看得明朗,只是为配合那个角色,演的逼真而已,本以为只要激化起王爷和皇帝的矛盾,她便可功成身退,了无牵挂的离开王府,可是她又怎能关住自己的心,一颗心默默的为他停驻,为他跳动。

起初,是真的很恨他,恨入骨髓。

因为他的暴戾和师傅的温柔比起来根本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可是她越来越不能自己,渐渐的,泥足深陷。但是她知道,他们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他的父亲是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她焉能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而且他早就对自己恨之入骨,又岂会轻易原谅她?

清秋只觉得心中苦涩,微微一叹。“嗖”的一声,一只雪狐狸跳到她怀中,清秋微怔,那雪狐通体白毛如雪,一双澄澈的琥珀色眼睛中倒映着清秋的忧郁的脸,它伸出前爪拨弄着清秋衣襟,清秋淡淡一笑:“露露,我没事。”

那雪狐听清秋这样说,仿佛放下心来,往清秋怀里噌了噌犯困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