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萧挚垂头,小心翼翼道,“王妃一向聪慧,吉星高照,殿下不必太过担心。”
司行儒目光落在那片废墟上,沉沉的,没有再接话,雨越下越大,新挖的密道由于地势低洼,周围的雨水都在往里灌,周围侍卫赶忙四处取土在坑边围了一圈小堤坝,又举着伞遮着刨开的洞口,让密道保持干爽,说不清挖地道的人是什么心情,既希望下一秒便看到挖到人,又惊恐挖出来的是具僵硬的尸体。
但只要没看到尸体,众人便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等沈凌酒再次从昏迷醒转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果郡王转移到了藏书阁里,看着琳琅满目的书册,沈凌酒撑着墙头坐起来,全身都疼,“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说呢?”果郡王反问。
“你挟持我,不会是想带着我跟你双宿双栖吧?”沈凌酒多少有些不相信,只是试探着问
“是又如何?”他冷冷道。
沈凌酒:“……”
卧槽,要不要一猜一个准!“可我不喜欢你!”
果郡王毫不在意,“我喜欢你就够了。”
卧槽,还杠上了!沈凌酒舔了舔口干的唇,“你带走了我,司行儒不会放过你,你根本出不了京都。”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沈凌酒:“……”
对于这种得不到偏要得到的心态,沈凌酒无语凝噎,上辈子她一定是撬了他的祖坟,她靠着墙,抱着膝盖不再说话。
“放心吧,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果郡王语气很淡,体内的悸动已经压制住,思绪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混乱。
沈凌酒暗自腹诽,然后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从未真正的爱上过一个人。”
颜司明冷笑,“什么意思?”
“如果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就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好比我爱司行儒,我便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你。”
“真是没想到。”颜司明摇头一笑,“既然你说我从未爱过一个人,你便让我爱上你吧,我答应你,我爱上你的那一天,便放你离开,如何?”
沈凌酒看着他没说话,因为上句话信息量略大,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吃点东西吧。”颜司明递给她一些水果,糕点,都是来自宫中御膳房的。
“让你爱上我?”沈凌酒啃着苹果,摇了摇头,“太难了。”
“为何?”颜司明眸光微动,诧异的看着她。
沈凌酒当他放屁,默默的吃着东西,计划着怎么逃走。
“如果让我爱上你,你觉得困难,不如这样吧……”
沈凌酒像看智障一样的看着他,抱有浓浓敌意。
颜司明声音上挑,“你让我享受一下被爱的感觉,怎么样?”
沈凌酒擦了擦手,揉揉自己酸疼的脖子,又离他远了一些,“你是认真的吗?”
他眼底有些茫然,“认真的啊,我这辈子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有尝过?我有用不完的财富,可回头才发现,内心空荡,深夜里,只要没人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寂寞,深入骨髓的寂寞,我渴望爱人,也渴望别人爱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娘亲,我没有感受过其他爱,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安静片刻后,沈凌酒呼出一口气,“其实这并不难,对象也并非一定要是我,因为我给你的是假的。”
“但我很羡慕你对昭王的执着和爱。”
沈凌酒:“……”沟通无效,放弃解释。
“爱我不好吗?”颜司明目光灼灼的看她,“我也会对你很好,比他更好。想要什么,给你什么,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宠着你一人,怎么样?”
卧槽,病入膏肓了吗?沈凌酒咽了咽口水,“你先让我冷静一下。”
颜司明点点头,拉着她站起来。
“做什么?”沈凌酒不解,眉头微微皱起来。
“天黑了,我们离开这里。”
不等她开口说话,颜司明便点了她的哑穴,打横抱起她,打开一扇窗户,飞身朝着黑夜疾驰而去。
他身上的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必须用最快的时间找人解毒。
司行儒!你个王八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救老子!再拖下去,你夫人要失身了啊!
被果郡王抱在怀里,沈凌酒心中一万头野猪在奔腾。
一夜过去,天边夕阳渐渐升起,朝霞满天,朝阳的生机映衬得凤仪殿更加死气沉沉。
司行儒站在一片废墟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身后跪了一地的大臣,谁也没有料到平定了宫闱内乱的昭王此刻丢下一切政务,将江山社稷视为儿戏,就为了候在这里等一个女人的消息。
群臣跪得膝盖都发麻了,头顶火辣辣的太阳,一阵长吁短叹,相较这些埋怨的大臣,为首的一个穿紫衣官袍的男人跪的笔直,英挺的五官在烈日下熠熠生辉,他目视前方,心悬在凤仪殿的那片废墟之上,一分一秒皆抽紧了神经。
“王爷,六部九卿进言,请王爷以江山社稷为重,移步御书房代皇上处理政务吧!”
“是啊,王爷,这里有这么多人,王妃想来很快便有消息了。”
“王爷,太子余党已经全部收押,等候王爷发落。”
“王爷,山西矿场几日前发生坍塌,死伤无数,山西知府请奏拨款……”
“王爷,岭南和浙江一带的太守自封为王,现在京都已然平定,是否即刻派兵围剿?”
“王爷……”
司行儒:“蓝安行何在?”
“臣在!”穿着紫色官袍的蓝安行出列,垂首。
司行儒:“殿阁大学士,李太师,何在?”
“臣在……”两位胡子花白的官员躬身出列。
司行儒:“政务暂由殿阁大学士,李太师处理,蓝安行从旁协助。”
迟疑了几秒后,才传来几人的回声,“是。”
昭王的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见他发话了,都赶紧爬起来,离开之际,司行儒眸中寒光一凛,出声道:“本王希望你们明白一件事。”
众大臣面面相觑,洗耳恭听,垂首看着地面,直觉他接下来说的话,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