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姐?”寒宵一时错愕,显得有些慌乱。可是,他到底迅疾地站起来,挡在我的跟前,避开我与她的视线。“你怎么会来。”声音倒是沉稳,毫无慌张与惧意。
可是,不及她答复什么,一侧的门旁,尾随上来一道熟悉的人影,默默。
“水清,你到这边来干什……”可是,她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她定睛地看了一眼,惊愕。可是旋即,待她朝向我,她的面容瞬间失色。“寒,烟……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话未尽,人已先动。默默不必多说,早有人气急到了极点。
轻姐突然爆发,她怨憎地冲刺上来,不由分说,掠过我身前的寒宵一并那张桌子,一记扬手,不及反应,瞬间清脆嘹亮。
“啪——”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耳朵里乱飞,好像,我什么都听不见,感应不到,就觉得耳际在嘶鸣,脸蛋火辣辣的疼。一切,竟都是这么的锥心刺骨。
“你放开我!”
待我平静过来,轻姐在我面前嘶吼。寒宵拉扯住她,可她依旧伸手上前。
“你特么有种在这里宴请小情人,你特么还装什么绝世好男人!小三就是小三。你的狐媚皮,我一早就应该扒下来!你放开我——”
“好啊。”索性,寒宵也只板起脸,推开了她。“你今天就是要动手对吗。”我能说,他站在我面前那一副显得特别魁梧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心颤了么?“你要怎么动手,你尽管试试看!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把她怎么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她不是小三。如果你非要这样想,我无话可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行了吧!”
“还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她,对吗!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见着年轻的小姑娘就想往上扑。你特么真当自己是款爷啊,包小三!包你妹!”
他们吵得愈发凶恶,我却反倒是惊颤起来。
这一辈子,我最害怕的,就是那一个被砸碎的玻璃杯。
“哧——”尖锐的刺声,从我记住它的时刻起,它就已经深深地住在我的脑海,挥之不散。
“水清,你别这样。或许真的是误会呢。寒宵,你就再说了。本来就只是小事,何必闹大了
呢。”
“小事?”轻姐骄傲地昂起头颅,凌厉的目光横扫过他的眉眼,落在天花板上。“什么叫小事?你刚才说,你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对么。”
“是。”
“寒宵!”默默一阵急声,却终究阻止不了他的硬声厉语。
他站在那里,坚守着他身后落魄的小桃花。我想,此刻的他应该是板着脸孔的。他一定,对她怒目而视。
“你说的是真的?!”
隐约,似开始了哽咽。
“是。我从未喜欢过你。从来,都是你在追求我。”
“那你为什么要来清水。”冷冷,她原本还在期待。可是转眼,她回眸瞪向我。“是因为她?就是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吗!”她硬生生拿指头戳向我,阴郁的眉眼涨满了愤恨的怨气。“你不喜欢我,可你喜欢她。她哪一点好,值得你们一群男人都围着她转!”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喜欢她。同时,我也没有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你还能喜欢谁!”
“难道你忘了吗。”寒宵凑近上去,压抑着所有的悲愤凝向那一双涌动清泪的眼眶。“我曾经有过一个女人。有夫之妇。如果你有兴趣,大可以去人肉一下。看看以前,究竟是哪个女人那么倒霉,和我相亲相爱,到现在都还住在我的心里,腾不出位置来!”末了,他终于嘶吼出来,所有的压抑,终于,爆发在了女人的跟前。
那一个倒霉的女人,如今她叫做轻姐。
轻姐怔怔错愕,唇角嗫嚅,久久,方才回过神,撕心裂肺。“她不是死了吗?她不是已经成为过去了吗?都已经过去,还能赢得了我?”她不会信,她怎么信。她宁可相信自己是败给一个现实的年轻女人,也不愿意那胜过她的只是一具孤魂。
“那样动情的文字,说她是刻在你心腔旁边那一块似有还无的肌肉。你每一次心脏跳动,你都听不见她的声音。可一旦她停下,你就像是要死了一般。你是想要告诉我,这一辈子,我都没有可能性了,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你为什么要来,要来清水,还在来之前改了轻家的名字,当成我的礼物……如果你一辈子都不在游戏里改名,如果你一辈子都不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否,我早已浅尝辄止
,到此结束了呢?”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改名,一定程度上是为了迷惑我的存在。他之所以改名,很可能,就是宝宝计划中的一环,无关乎他们的爱情——而如今,他们那所谓的爱情,当真一文不值。
“我有想过要试一次。但是我很抱歉,到此为止。如今这样的结局,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我也无话可说,无力偿还。如果你要做什么,尽管冲着我来。”
“呵呵——”可轻姐却是冷笑,视线跳跃落在我的身上。“兜兜转转,还是为了要保护她吗?”
“与她无关。她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帮宝宝挑一束鲜花。本来,她是打算走的。可后来,她决定请我吃顿饭。正巧,你就来了。”
“吃饭——”她笑得更是夸张。“请你吃饭,要在这么寒酸的地方吗?就只有一盘土豆丝而已吗?寒宵。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这么低贱过了。”
“你才是白富美。可我不是高富帅。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正好,一拍两散。”
“我特么哪句话说你配不上我!”她嘶吼的时候,仿佛大地都在颤抖。我很讨厌,也畏惧这种刺耳尖声。可是,我没有力气去反抗,去辩驳,去逃避……向来,我才是最无能的那个人。
“好。反正多说无益。一切,都只当是我瞎了眼。我告诉你,我楚水清要什么,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不曾到手!今天,我把话撩在这里。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发誓,即便倾家荡产,我也要你们家破人亡!”
她不是在开玩笑,她也不是在赌气。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如果他爱她,即便只有千番思绪中的其中一缕,他都会愿意和她在一起。可是,一直以来,他若即若离,远远地站在天边,由着她追逐,却从未被揽入手心。
他不爱她,却又舍不得摇钱树。他们的关系,仅此而已。就好比,他和宝宝那样。
这样的一个人,从他失去那个人的时候,他就不再相信爱情,只信任金钱了——只要兜里揣满了金钱,即便伤风败俗,即便勾引有夫之妇,他们都不会在意。因为,那是只有他们才玩得起的游戏。
可若你没有,上天又垂怜地给你一棵金钱树,你会不想方设法,将它握于手心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