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那该死的老家伙竟这般将我视若无物!”
怒而拍案的声音随着这句低咒在房间里响起,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年轻公子面上透出阴沉之色,眼中亦有翻涌的怒潮兴风作浪,俨然是气得不轻。
“殿下谨言,小心隔墙有耳。”
他身边的谋士忙出言提醒,却只得到年轻公子一声冷嗤作为回应,“本殿在自己府中,能有什么事?”
那位谋士面容仍流露几分担忧之色,“话虽如此,但谁又能保证府里的人都与殿下一条心呢?”
被唤作殿下的年轻公子闻言,心中有所了悟。谋士这是在暗示自己:那该死的老家伙极有可能在他的府上安插了眼线。
“哼!”
鼻端哼出一声冷嗤,他端起酒盅仰头将一盅酒灌入喉咙。
这个满目愤懑怒不可遏的年轻人,正是曼罗国主赫连蔚唯一的儿子,赫连千祎,是已故先皇后所生之子。本来,赫连蔚仅有他一个儿子,又是皇后嫡出,理所当然当立他为太子才对。今日朝堂之上,有大臣旧事重提,向赫连蔚谏言册立赫连千祎为储君,谁知竟被赫连蔚那老顽固一口拒绝。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家伙这是打算把储君之位留给他那个好弟弟。在老家伙心里,他那个弟弟甚至比自己这亲生儿子都来得重要得多。天下间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越想越气,赫连千祎忍不住将酒盅狠狠扔碎在地,眉目间现出一片狰狞的肃杀之气。
该死的又何止是老家伙一个?还有那个赫连泽,同样该死!要不是他,自己早已登上储君之位,何必要像现在这样憋屈地喝着闷酒?
他身边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名唤安天辰,年约二十四五,眉宇间有着书生般的儒雅气息。他作为皇子赫连千祎的谋士,与之可谓是‘焦不离孟’,故而外界甚至一度传出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相比赫连千祎此时的勃然变色,安天辰则显得老神在在。在酒盅里斟满酒,敬推至赫连千祎面前,却是不言。
“你倒是给本殿出个主意啊,难道真叫赫连泽抢了皇位去不成?”
见他闷不做声,赫连千祎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
安天辰掀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在唇边,幽幽说道:“殿下稍安勿躁。皇上只是暂缓了立储君之事,并未言明让泽王坐上太子之位,殿下又何必急着生气呢?”
“本殿能不生气吗?等到老家伙立了皇叔为储君,就什么都晚了!”说罢,仰头再喝一盅酒。
安天辰不疾不徐地为他把就重新斟满,口中则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闻泽王这次回朝还带回个姑娘来……”
正要喝酒的赫连千祎闻言动作一滞,眼中带着兴味阑珊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安天辰加深了唇角的弧度,“殿下何不请那位姑娘来府上坐一坐?”
赫连千祎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用那女子威胁我皇叔退出夺位之列?”
“那就得看那位姑娘在泽王心里的分量是重是轻了。”
“好!本殿这就派人去把那姑娘抓来!即便达不成目的,杀一杀赫连泽的威风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