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一鸣回到家中, 还暗自愤愤不平。这个十四阿哥,也太没义气了,用得着的时候, 把自己喊得团团转, 没事了, 就把自己给扔在一边。妻子菊香, 见丈夫闷闷不乐, 一问,还没吃呢。赶紧烧了几个好菜,端了上来。他们成亲已经将近两年了, 知道自家夫君,饿了之后, 脾气就会见长。饭是饿的香, 饥肠辘辘的他是大块朵颐, 把那回锅肉大片大片的往嘴里塞。菊香在旁边陪着,边往他很快见底的酒杯里倒酒。
埋头苦干, 吃喝得差不多了,他抬起头来,用手帕抹了抹嘴,感叹一声:“还是家里好啊!”然后摸了摸自家婆娘的肚子,“嘿嘿, 马上就有个小一鸣要出来捣蛋咯!”菊香听了, 扑哧一笑, 知道丈夫已经消了火。瞋了他一眼, “今天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去喝八贝勒的喜酒吗?”摇了摇头,“唉……别提了, 这些个阿哥、贝勒,就没一个是好东西。”菊香非常诧异,什么事情会让他有如此感慨?连忙道“难道,跟你走的最近的十四阿哥也……?”不说则已,一说王一鸣火又腾的上来了。“说的就是他……”话还没说完,府里管家匆忙走了进来。
“回禀爷,十四阿哥来了。” 这小子,又来了。“不见!”他气还没消呢。菊香听了,连忙阻止,“慢,请十四阿哥在花厅稍等片刻,老爷马上就到。”“呦……一鸣兄气这么大啊。”随着话音未落,胤祯走了进来。王一鸣见穿帮了,也不尴尬,大刺刺连身都没起,拿起了筷子继续吃菜。
胤祯也不见怪,直直地走到饭桌面前,也坐了下来。菊香赶紧拿来了一套没用过的餐具,在他面前摆好。然后,就去厨房烧菜了。
端起酒杯,“呃……一鸣兄,今天实在是有点对不住哈,小弟我先干为净。”说完,把酒杯中的酒,一口干了。他跟王一鸣,从那时练功开始,到现在,那可是几年的朋友了,早就习惯了他的无赖加无礼。许是阿哥的身份,身边,平时围绕着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辈,像他这样难得真性情的朋友,胤祯很是看重。再说了,上次王建的走,可是跟这个家伙是大有干系啊,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朗月对这位仁兄的话,也要倾听一二。今天,一时得意忘形,也的确是自己没有道理。等醒过味来后,他特地前来赔罪。他其实也明白,不赔也没啥,不过,以后就要小心这小子给自己玩点阴的了。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记仇,呵呵……。
掀起眼皮,王一鸣瞅了瞅他,嗯……还行,毕竟是位阿哥,居然来给自己赔罪,要知道,平时这小子,可是没向谁低过头。胤祯此举,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自己也不能老拿着啊,就顺坡下吧。想到这里,他也把自己杯中的酒,一干而净“好说,好说,咱们都是兄弟嘛,你当时的心情,为兄也能理解。”两人看着手中干了的酒杯,相视一笑,这个节,算是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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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提十四跟王一鸣的把酒言欢,十阿哥正苦着脸坐在他九哥的凉亭中,旁边的胤瑭,摇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我说,老十啊,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把她娶回来不就得了。反正,你年纪早就到了,好像皇阿玛正要给你安排一个呢。”他有些个幸灾乐祸,这个老十,平日里大祸不闯,小祸就没断过,这下子好了,惹到马蜂窝了。老十结结巴巴的“九哥,你就帮忙想个法子吧,我可是答应了朗月,要把那个清弦娶回来做嫡福晋的。可皇阿玛这头,我实在是拿不准是什么意思。”
胤瑭歪了歪头,嗯,也难得他对一个女人上心,问问吧“呃……我说老十,抛开朗月不谈,你对那个清弦,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就一见钟情?”胤俄想了想,喏喏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接着用手抓了抓他那发亮的头皮,“怎么说呢,以前吧,对女人感觉,就像是进入了茫茫的,充满了雾气的大森林一般,迷茫,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好。可是,自从见到清弦,嗯……就好像在那个迷茫的森林中,转了个弯,突然发现了有一个美丽的花园一样。”说着,他咂了咂嘴,好像还在回味着与清弦在荷花池的那一幕。
九阿哥一合扇子,“这就是了,难得,十弟对一位女子动心,还是我的表妹。这个忙,我帮定了。”胤俄听了后,睁大了眼睛,嘴角渐渐扯到了最大处“呵呵,就知道九哥最好,一定会帮我的。赶快说说看……”拿着扇子轻轻地敲了敲头,想定了主意之后,他缓慢的打开了扇子“十弟啊,我看你这事,最好分两步走,先别忙着去跟皇阿玛求旨意,先去看看人家女孩,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多表示些诚意。别到时候,你这边求了,人家女孩又不乐意,闹将起来,你不是在皇阿玛面前更难做人吗?”
胤俄犹疑地说“你是说,等弄明白了清弦的意思,然后再去向皇阿玛求赐婚?”他可不想夜长梦多,那边,可还有位蒙古郡主。如果皇阿玛的赐婚旨意下到了前面,那就说什么都晚了。胤瑭白了他一眼,“今晚为兄就为你去舅舅家走一趟如何?这就叫做趁热打铁嘛……只要这边定下来了,你马上就亲自去向皇阿玛那边求去,兄长们自会帮你的。”十阿哥听了大喜,连声说好。
当晚,两位阿哥就带着一大堆的礼物,来到了清弦家里,清弦的父母看着多年没见的九阿哥,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当即拍板,就把女儿的婚事给定了下来。为了稳妥,还派人去山上把女儿接了回来。等清弦到家以后,已经没她什么事了,她心里那个怨啊。一个人枯坐在房中,呆呆地发愣。难道,自己就这样要嫁人了吗?那个十阿哥,就像个登徒子,一点正经样都没有。自己,难道就要跟一个这样的男人,共度一生了吗?
她愁思百转,暗自涕泪。窗外传来了低低的敲击声,抬头望去,只见朗月正站在窗外,笑看着自己。“呀!是姐姐到了。”搽搽眼泪,她打开门,把朗月迎了进来。
给朗月倒了杯茶水,她坐了下来,眉头紧蹙。“姐姐……十阿哥他……”她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白天的事情,已经让她够囧迫了,晚上又……唉……她轻叹了一声。
朗月瞧着她愁眉不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难道妹妹不想嫁给他?还是,怕他非是良配,不知道该不该嫁?”挑眉看了看姐姐,“妹妹现在就算是不想嫁,只怕,也不行了。我额娘和阿玛已经把我定给了他。只是,我对那个十阿哥,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看他那样,就是个纨跨。”说罢,又叹了一声。
朗月听到一个重重的脚步声,从客厅来到了绣楼这边,越来越近,嗯……应该是他来了。低声劝道:“今天,是八阿哥的婚宴,那个老十,估计是喝多了,才会这样。平日里,在京城倒是没听过他什么不好的传闻。要不,等他来了,你自己问问他吧。”然后,对着清弦,眨了眨眼睛,就消失在了房中。
清弦此时,也听到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这才恍然。紧接着,一阵低低的敲门声“清弦妹子,开门啊。我是胤俄”清弦又羞又气,唾了一口,用背紧紧地靠着门,“谁是你妹子,天色已经很晚,还请十阿哥早点回去才是。”不管十阿哥如何敲门,她就是不开。末了,胤俄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低声说:“我知道妹子现在还在恼我,其实,我只是想和妹子说一句话就行了。”
用手捋了捋发梢,“你说吧,我在里面听着呢。”“我来,只是想跟妹子说一句,等会,我就会去向皇阿玛请旨意赐婚,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给你求得嫡福晋的位置,毕竟,我们都是身不由己。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万一……”清弦听到这里,也有些感动,咬着红唇问“万一什么?” 门外迟疑了一下,“我是说万一没求到,只是侧福晋,或者……还望妹子不要嫌弃,你放心,你嫁过去后,我只会疼你一人。”话音落了之后,见门还是没有打开,失望地转身向楼下走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论如何,都要为自己去努力争取一次。
还没有走到楼下,就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身看去,清弦,正站在门口,“十阿哥……”胤俄朝她挥了挥手,咧开嘴笑了笑,坚定地留下了一个背影。
清弦有些魂不守舍地走入房中,这个十阿哥,虽然还是那胖胖的模样,可是,在她的心中,却是可爱了很多。可以看得出,这个十阿哥,也是位有担当的男子,嫁给他,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吧。他会怎样求呢,那个,虽然是他的阿玛,可更是位皇上。
“呵呵,怎么样,现在对他的观感有些改变了是吗?”身边传来朗月的声音,瞋了她一眼“姐姐就会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