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淫谁也不敢淫王耕升,真的,我对目前与他的可以相视一笑的状态分外满意,根本不敢去想些其他,虽然我的小心脏时不时地为他倾倒一下蹦跶几下,或者因为看到或者想到什么小小的酸涩,但这些都不过是插曲,主旋律是不变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不怕玩,我怕和他玩我玩不起。
所以那刻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并且顺着椅子整个身子往下滑,恨不得坐到地上去。
他们找了位子离我们不远,孙娴好事,叫来酒保,交给他一瓶酒,说:“给那边那位穿咖啡色衬衫的帅哥。”
我低着头不想知道接下来的一切,很想尿遁,但是他们来前不久刚刚去过显然不合适,然后,果然不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这杯酒应该谢谢哪位?”
孙娴转身去,声音动人:“我。”
形势不由人,只好也转身,当作才看到朝他笑笑,他明显地楞住:“鲁岳?你不是说晚上写报告?”
“呵呵,陪朋友出来放松放松……”
朱晶晶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我的头:“哟,学会藏私了!”
“不是,就是客户,我新项目的业主。”
越解释越混乱,其他两名女子也对我相当不满意,看我的眼神几乎是虎视眈眈,我觉得自己脸皮绷得尤其得紧,不断赔笑:“真巧,你们也来这里。”
他到似乎完全没有被一群女人的样子吓倒,说了句:“那么,一起吧。”
人多当然热闹些,丁凯说:“鲁工,我还真以为你不喜欢夜生活呢,原来喜欢看秀。”
我扯着嘴巴笑笑:“与时俱进,与时俱进。”
王耕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问了一句:“你喝酒了吗?”
“一点点。”
“我喝了不少,等下可能要跟你回去了。”他说。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然后听见夏新说:“你们俩人交头接耳再说什么?”
“没什么,说孙娴是美人可惜已经死会了,王经理觉得很可惜。”我张开嘴巴酒胡扯,这对我来说太小菜一叠了。
孙娴对着我们抛了一个媚眼:“一切皆有可能。”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笑,我前俯后仰,半天指着她身后说:“劳勇来了。”
她左右看看:“哪里哪里?……呀!小妮子,你耍我!”
王耕升大约真的喝多了,半眯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很安静,阿玛尼里音乐喧嚣。
闹到半夜,孙娴家的金龟来将她带走,朱晶晶的车载走了夏新,升业的一群人也相继告别,王耕升将车钥匙交给丁凯:“把大家送回去,路上小心点。”
“那么经理你呢?”
他指指我:“她会带我回去。”
我看到丁凯那个疑惑的眼神,马上解释:“一个小区的,刚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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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鸟兽散之后,我与他,面对面,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站了一会儿他笑笑:“愣着干什么,开车去。”
一切怎么会这么巧?CD里面又是那首《一对老恋人》,我对这歌词有些窘迫——我发现你仍然是我的最爱,心里面为自己打气:凑巧罢了,何况法语他也听不懂。
可惜喜剧最大的张力就在于你永远也想不到,音乐流转,我听见身边的男子问:“你也喜欢法语?”
看看,这个“也”字,我有点发毛:“稍微懂点皮毛。”
“我以前是法语专业呢。”
我想那时候我的额头上一定有三条黑线。
……
那天他酒大概确实喝得多了些,我与他坐在车里,那样的微醺的味道似有若无地在狭小的空间里穿梭,似乎一直往我的身体里面穿越而去,我有些不能抵抗他靠在座位上轻轻哼着歌的迷茫气氛,看着前方,一辆车又一辆车,与我们擦肩而过。
在电梯里,他问我:“鲁岳,你是不是从来不喜欢看别人的脸?”
我“啊”了一声,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觉得你对身边的人视若无睹。”
忽然有了玩笑的心:“哪里,我看见帅哥一般都是两眼发直的。”
“哦。”他点点头,“我还以为我也很帅。”
这话说得那么认真,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脑子里面倒是在想:够自恋的。
可是自恋男马上自己笑了出来,灿烂得超过电梯里的灯许多倍,我的中枢神经只够控制自己不流口水完全控制不住我的眼睛,若不是电梯到了的那一声“叮”,想象不出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扑上去?电梯色魔?
哎,女性解放果然是不好的,容易造成新的罪恶势力。
犯罪既然没有实施,我们就仍然像朋友一样地在门口道晚安,他说:“明天早上带我一程吗?”
我说:“明天早上我送你。”
因为同时出口,就有些尴尬,午夜的楼道里一点点声音都显得特别响,突然的安静又十分的诡异,他眸子里面那点光亮越来越亮,我贴着门站着竟然手足无措。
猛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魔障,匆忙开门,连道别都没有,我在房内喘气,想着刚才那一刻他,是不是,想吻我?
电话是夏新打来的,劈头盖脑地问:“你和那个什么王经理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客户嘛!”
“客户这么熟?整晚坐在你身边?”
“小姐,如果我长成孙娴那样金城武看上我我也不觉得奇怪,可是你看看我,脸蛋顶多也就算个五官端正,身高虽好,奈何无胸,许锦元对我的好还让我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何况那样的极品?”我这话不但说给夏新听,也说给自己听。
“总觉得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说不定我今年开桃花,明天我就报名去香港,看看我喜欢的吴彦祖会不会哈我?”
“算了,不和你说了,你自己脑子清醒就好,我可先给你提个醒,那样的男人最好别碰。”
“洪水猛兽?”
“到时候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你就贫吧,多大头戴多大帽子,否则看不清路摔死你!”
“领旨,太后。”
……
夏新说的是对的,鲜艳的蘑菇大多有毒,我不是格格巫。
早上被门铃声惊醒,模模糊糊地看手机,6点30,难道是老妈来查勤?应了声:“来了来了。”套上外套去开门,然后又想尖叫!他穿运动装,拎着点心,说:“一起吃。”毛巾搭在肩膀上看起来很诱人,我匆匆扔下一句:“我去洗脸。”冲进卫生间,看看自己,头发很乱,眼神呆滞,衣服扣子一个高一个低……
纵使我不想亵玩他,总是这副模样被他看见,我还是很沮丧。洗个脸,清醒点,我觉得他的举动十分奇怪,一大早扰人清梦只为了共进早餐?再联想昨晚的举动,我忽然对着镜子阴笑起来:哈哈,美人,我来啦!
走出卫生间即使不装端庄淑女,至少也是干练的职业女性,豆花和生煎放在桌子上还冒着热气,我坐下来,问:“每天都锻炼?”
“也不算,有时间就去。”
“我就很难得去,更喜欢睡觉。”
“打扰你了?”
“无所谓,早点起来也好。”
“鲁岳?”
“嗯?”
“……快点吃,吃了送我出门。”
我觉得他有话没说,狐疑地望他,他却只是一径地吃——吃吃吃,就知道吃!
同进同出的感觉很温和,我想无论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他对我怎样的想法,都不涉及问题的要点,且行且看,无非如此,我对于他并没有期望,所以也就自觉没什么可有所谓的了。
感觉开心就好,我如此自我稳定军心,不要乱想,不要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