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瑞弗有心继续追杀侠客, 莱利雅却抢先一步阻止。
莱利雅拦在诺瑞弗身前,神情认真:“诺尔,不要去。”
诺瑞弗眉头微皱, 想到那几只蜘蛛还未走远:“小雅, 让开。”
“不让。”
她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很强, 可以一挑二甚至一挑三, 但如果你要去的话, 带上我。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我去哪里你都陪去。绝不食言。”
诺瑞弗眉头皱紧,他看出莱利雅态度坚决, 虽然他不明白这坚决来自何处。难道解决蜘蛛不是她所希望的吗?……也对,现在的小雅根本和蜘蛛没有任何交集, 也没有多少仇怨。诺瑞弗突然觉得眉心有些刺痛。可若真的带上莱利雅, 他又没有把握保证在战斗中护她周全。以莱利雅现在的实力, 对上蜘蛛还太嫩。
诺瑞弗的视线不由扫过金和巴萨。
金好整以暇带着微笑,正等着诺瑞弗反驳莱利雅并强行离开。
巴萨被诺瑞弗的眼锋扫到, 无可奈何地撇过头又转回来,叹了口气,看一眼莱利雅又对诺瑞弗道:“是以前重要还是当下重要,你自己看着办。”
闻言,诺瑞弗血眸微张。
金觉得巴萨真是多管闲事。
“小雅……”诺瑞弗放缓语气。
莱利雅笑了笑自嘲说:“原本我以为海盗战以后自己实力爆涨, 不说独挡一面也至少不会随意拖人后腿, 可跟你们一比才知道, 什么叫做天上地下, 没得比。世界前五强啊~……的确不是盖的。”
看出莱利雅情绪不对, 巴萨忙道:“小雅不要跟他们这种非人类比,来看看我就很好。”指指自己。
莱利雅斜了他一眼, 不做评价。
“喂你用不用这么鄙视的眼神啊!你刚才还说我值得依靠!”巴萨被斜得暴躁。
“可值得依靠和打架完全是两码事啊。”莱利雅摊手。
挑眉想了想,巴萨:“说的也是。”
莱利雅既然这么说了,诺瑞弗更不好独自离开。犹豫一瞬他放弃追踪,走到莱利雅身边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冷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温柔:“没事,我在这里。没有人欺负你。”
莱利雅顺势把头埋在他的胳肢窝里,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低低回应:“嗯。”我会变强的,绝对会。
几人没有离开宾馆,而是登记赔偿后换了一间房间。
莱利雅一边思索着当年诺瑞弗到底和侠客有什么仇怨,一边看着巴萨用[大天使呼吸]来治愈娃娃。
温柔美丽的天使从小小的卡片中现身,张开象征圣洁治愈的洁白羽毛,拥抱安静躺在床上微微抽动的娃娃。
几个呼吸的时间,娃娃恢复如初。
“真是好用的东西。”莱利雅评价。
“是啊,不只是我,金和诺瑞弗肯定也都有随身携带。”巴萨微笑。
金与诺瑞弗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虽然[大天使呼吸]很宝贵,用一张就少一张,不过现在小雅回来了,咱们完全可以再做。啊!之前在GI里怎么没想起来呢?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这么闲了。”巴萨一拍自己的脑门。
“大天使呼吸?它的名字吗?看起来很像[绝对回复],不过比那个要好用。”莱利雅。
[绝对回复],莱利雅的能力。顾名思义,就是绝对回复到原来的状态,无论受了何种伤害,只要付出相当的念力、从受伤起到目前的时间,便可以回复到原来初始的无伤害状态。条件是中途不能中断,施念的时间等同于受伤以后的时间。也就是说,你个十年伤残的就不要想了,没人能持续施念十年。
“对,就是融合了你的[绝对回复],当然,卡片可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出来的。”巴萨。
“嗯。少说也要有耶鲁的[空白卡],艾莲娜的[操作],总感觉还差了一味关键的什么。”莱利雅反应极快。
“迪路伊的[调和]。”金补充道。
“调和?”
“以后再给你说。”金暂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莱利雅愣了愣,叹了口气。是啊,都是14岁以后的“莱利雅”才知道的事。算了,没必要纠缠。她耸耸肩。
既然娃娃已经恢复,那么可以开始问她问题了。
经过一番提问和回答,几人终于知晓,万维网这件事的背后并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阴谋。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玩闹的恶作剧。
娃娃的身世极其简单,父亲是古奇力达纳现任议员,母亲是过气的时装模特。通常父母都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保姆。娃娃从不喜欢出门,每天宅在家里,不是打电动游戏就是向各个网站上投毒盗取资料,然后把盗回的资料扔在一边不管不问,专心观察被盗方的反应速度和处理能力,再有选择性地追踪到高手那里,破坏对方的操作系统,以此娱乐。
所以万维网的事情并不是偶然,更不是刻意。娃娃说她还尝试过攻击猎人协会的网站。只不过那上面有十分厉害的人,她和人家一来二去追踪与反追踪,最后怕真被人找上家门,自动退出不再找茬。
莱利雅估摸着她碰到的应该是同一类的能力者。
娃娃还说前不久万维网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一下子吸引住了她,让她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从上面狠狠盗取了一大堆的资料,以解长期盗取不成积累的郁闷。
“为什么会突然露出破绽?”莱利雅狐疑。
娃娃摇头表示不知,她只是抓住破绽而已。
巴萨视线左右晃动,身形也晃动,最后举起手报告:“是我露的。”
“啊?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你们三总是闹来闹去的,想干脆给你们找点乐子好了。”巴萨无所谓地耸肩。被金和莱利雅按住殴打。
此次娃娃出门和侠客会面也是因为侠客说为了庆祝他们相识三周年,一定得要到现实里聚会才算有诚意。被软磨硬泡得久了,赖着不肯出门的娃娃终于同意。
“以前你也经常帮他盗取资料吗?”莱利雅。
“没有专门盗取过啊,只是比赛而已。”娃娃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那有什么区别么。
对于娃娃这种知无不答、极其配合的态度,莱利雅挠挠头只能用天然呆来解释。
既然问题出在这里,那么想必叫娃娃收手还是很容易的。莱利雅把意思透露给娃娃知道。
“诶?为什么呀?难道你们跟万维网有什么关系?”娃娃。
“……不然我们找你干什么?”巴萨。
Wшw¸тTk án¸¢o
“我还以为你们也在打万维网的主意,是同好呢。”
“……不好意思,我就是万维网的老板。我没有自攻自受的兴趣。”巴萨无语。
“诶?诶诶——?那么大的网站的老板竟然是你吗?你好有钱哦~”娃娃的目光闪亮闪亮的。
为什么……总觉得有股讽刺的意味?可是看神情又不像。巴萨抓抓后背上的痒,天然呆吗这位?
天然呆。莱利雅点头。
“啊呜……那么多的信息,你们都要收回去吗,可以赚好多好多钱的呢……”娃娃很惋惜。
“……”姐姐,你是偷盗来的,非法的。
金突然问:“娃娃你的能力叫什么?”
“能力?”娃娃眨眼。
“对。除了盗取电子信息你还能做到其他的什么?”
“可以的哦。”
“嗯?”
“我还可以损坏电器!”娃娃十分兴奋地跑到卧室的床头边拿起电话抱在怀里,也没见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缕缕青烟冒起,电话彻底报废。
“……”
所有人沉默。
“好吧。也就是说你拥有操纵电器、盗取电子资料的能力?特质系。”金扬起嘴角。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巴萨一看金的笑容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
“虽然这一次万维网上的数据流失不是特定某个人的阴谋,可以后谁说得到?”金说。毕竟放到有心人手里,就可以闹出大问题。
“然后?”
“把她带回GI好了。”金。
“……是个好主意。”巴萨不得不承认。
反正那里既安全又有趣,只要是个热爱游戏的人,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并且,蜘蛛想找茬也找不上去。而且以后收集信息、进行解读这种事也可以交给小辈来做了。
巴萨突然有种欣慰到想要流泪的感觉。
“这下你可以真正好好保养你可怜的绿油油的头发了。”莱利雅摸了摸巴萨的脑袋。
巴萨陷入阴影里。
一辈子都靠吃头发度日,突然某一天被告知从今以后咱们不需要你了有新人接班了你可以退役了的巴萨感到无比的感伤。
人生真是灰暗啊,以前这么多年自己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要知道全世界的生发水都被他用过了!他简直就是生发水的专家!……可谁叫他发动能力的条件是吃掉自己的头发呢,巴萨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头疼蛋也疼。
“你的能力难道没有限制吗?”巴萨不死心。
“有的哦。我必须待在一个面积不超过50平米的机组房间里,离开那里就只能控制小部分电器。唔……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宅在家里嘛。”即是说,离开房间后,娃娃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孩。
巴萨终于平衡了。与他随时随地从一块广告牌里也能获得信息相比,娃娃的能力限制实在是寒碜了点。
莱利雅突然想起来问:“既然你可以毫不费力获得那么多消息,那么你知道侠客是蜘蛛里的一员吗?”
“知道哦。是那个曾经高居通缉榜首却一直无人能敌的A级盗贼团嘛。侠客很厉害哦~!”娃娃满眼闪亮的小星星。
“……”那个“无人能敌”是什么意思?
再看金和巴萨,他们一脸平静不以为意,诺瑞弗更是不屑到底。谁都没有说什么。
唯有莱利雅纳闷地挠了挠额头,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娃娃奇怪的三观:“他们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应该说为所欲为、害得许多人家破人亡。”
“可资料显示他们也有做过慈善事业啊。”娃娃眨眼。
“啊是吗?”莱利雅抬头看向巴萨,巴萨点点头。
“可那也不能抹杀他们十分危险极其难缠的事实,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跟他们有牵扯的好。”除却近来听闻的一些消息,莱利雅现在以西索作为标准。能让西索这样高傲自由的人加入的团体,必定每个人都有不俗的实力,何况库洛洛跟玛奇她都已经见过,一个笑里藏刀满肚子鬼主意,一个一言不合就要你性命,哪一个都难缠和惹人厌……
“其实小雅没有必要担心。”巴萨笑对莱利雅,“就算是十年以后的幻影旅团,也不敢随意和我们拼命干上。他们的确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但和我们对上,吃力又不讨好,库洛洛不会做这笔不划算的生意。”“现在是没人真心想收拾他们,打他们主意的大多是缺钱缺名声、或者有仇怨却无实力的热血小青年。真正的强者大多冷漠,都只顾自己的事情,只要幻影旅团没伤及他们根本的利益,都懒得去理会。也就造成蜘蛛现在的逍遥法外。”
不知是想起什么,巴萨突然笑了起来:“噗哧,哈哈哈……”肩膀抖动,笑个不停。
“?”莱利雅翻眼皮。说得好好的自个儿笑什么?
“啊我刚才是想到了,假如有一天金哪根筋抽了,站到高处振臂一挥,号召广大的念能力强者一起来对付蜘蛛旅团,想必那情景一定十分有趣。”
然后莱利雅和金同时脑补起了那个场景。
“噗哧……”莱利雅也笑了。
金的脸抽了抽:“我还真没那么无聊……”
“对付坏人是件很无聊的事吗?”娃娃突然开口。
碧蓝的大眼睛看着金和莱利雅四人,清澈见底,她一脸的不解:“既然你们都认为他们是坏人,为什么不把坏人抓起来,反而认为对付坏人是件无聊的事?”
见没人回答,“啊!对了!”娃娃一拍手掌,“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高手的范儿,不到最后关头、全人类危在旦夕即将毁灭,英雄们高手们总是不会出场的对不对?嗯,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娃娃露出天真甜美的笑。
金和巴萨突然有些沉默。
莱利雅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
诺瑞弗冷哼一声,冰冷的寒气冻得娃娃直打哆嗦,他冷笑、森然道:“谬论。”
又对向金:“14岁的小雅会迷惘,我可以理解;可你,一大把年纪还像个中学生任性的想当英雄救世主想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获得虚伪的自我满足感和享受?……我呸。”
诺瑞弗神情轻蔑、语调傲慢,微昂的下巴刺激得金眉头上扬、怒极反笑。
在莱利雅面前,金丢不得一丝一毫的脸。
“虚伪?”金一笑,哈哈大笑,胸脯宽厚挺拔,姿态昂扬,“你知道为什么雅会和我、而不是你在一起吗?”
稍一停顿。
“因为她就爱我这种‘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