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余先是和申万荣聊了些家常,参观了一下申万荣这豪华的住宅,闲聊了一些人生。申万荣的人生经历相当的丰富,若要真聊起来,那是三天三夜都聊不完的。林有余也听得颇有兴趣。
不过申万荣也并没有光顾着说自己的事情,也会问问林有余的广告公司进展,当听到林有余说他的黑岭公司业务不是很好时,申万荣说过几天他介绍几个朋友过去。这让林有余很感激。
当佣人告诉申万荣“少爷的电话打不通”时,申万荣一直高兴的神色忽然间就变得厌恶,连忙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不用管他,让他自生自灭吧。今天是我的生日,难得小林来陪我过生日,不要去说那不孝的败家仔,免得扫兴。”
餐厅里的那张大桌上早已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有中国传统过寿的长寿面和鸡蛋,以及西方的生日蛋糕,真正是中西合璧。两人兴致勃勃地进了餐厅。之前林有余在报纸上已经知道,说申万荣家的餐间是独立的,本来以为是一间小房间,现在进来一看,才发现竟是这么宽敞的一间大房间,在别人家中都可以当客厅了。
佣人把东西都弄好,林有余就和申万荣对桌而坐。申万荣是一个吃饭时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人,他从来不喜欢那种众人簇拥伺候皇上一般围在旁边听候吩咐的感觉,所以,他挥了挥手,让所有的佣人都离开了餐厅,并且关上了门,只留下他和林有余在屋里。
“小林啊,吃,尽情地吃,别跟我客气!”申万荣招呼了一句,便开始吃东西。林有余当然也不会跟他客气,他早就把申万荣当成好朋友了。况且,两人都是打农村出来的,也没有什么怕吃相难看见不得人之类的拘束。
申万荣家里的佣人虽然不算多,却也不少了,总共有六个,两个男的,四个女的。此时,两个女的就守在餐厅的门外面,另外两个女的在打扫房间,整理物件。申先生是一个喜欢干净,喜欢把任何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序的人。另外还有一个男的在外面花园整理。剩下最后一个男的,也就是管家老陈正在客厅内拿着手机走来走去,不时望向客厅的门,似乎是心事重重。
老陈在申家做事已经有三十年了,从申万荣开了一家小公司时就已经来了。他看着申先生一步一步,生意越做越大,也看着申少爷出生,长大。他对于申家的感情,就像是对待自己家人一般。申先生一向对他都很不错,工钱只多不少,也不难伺候。说句实在话,其实老陈的日子过得比申先生还要清闲优雅,拿着会让许多大学本科生都羡慕的工钱,做着比老板还清闲的工作,这样的主人上哪里找去。
可是今天下午,申少爷却找他来,让他做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这让他感到非常的难以抉择。可是他最终还是答应了少爷,因为他还有一个宝贝孙女,那是他最宝贵的财富,他绝不能失去这个宝贝孙女。
老陈看了看时间,最终咬牙下了狠心,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先生,对不住了,您别怪我!”然后就走向了餐间,到了门口前,他对两个女佣说:“你们先上楼把书房收拾一下吧,这里由我来照料。申先生不喜欢有人打扰。”
两个女佣点了点头,然后都离开了。
等到那两个女佣上了楼后,老陈再次看了看时间,然后左右张望了一下,都没有什么人了。餐间旁边不远有一道小门,那是通往后院的。老陈走出了小门,到了后院中。后院也没有什么人,他走到了少爷停的车子处,
轻轻地敲了三下车窗玻璃。
这时,一个人就从车后备箱中钻了出来,左右望了望,他的目光很锐利,带着阴森森的杀气,也没有理会老陈,他直接就向后门跑去。这人的动作十分的利索,像是练过家子的人。老陈知道,他是奔进餐间中去了。
老陈拿出手机,按下了申少爷电话号码的拨号键,只是他的手在微微地发抖,在手机号了三声后,他挂断了。
老陈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刚才的那人怎么迟迟还不出来?不是说好了很快就会出来的吗?
“哔哔——”前门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老陈走过去看了看,是少爷回来了,开的是别人的车。今天下午,他说他的车坏了,就先用着别人的车先。老陈知道这当然是假话了。
也就在申少爷的车刚停在前院,申少爷刚下车时,屋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啊——救命!”
所有人都一愣,然后全都纷纷向屋里跑去,老陈也不例外,虽然这是早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所有在外面忙碌的佣人都抛下工具往屋里跑,包括刚刚下车的申家辉。而且,申家辉还首先大声叫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我爸的声音?”
一群人冲向了用餐间。“砰!”的一声巨响,申家辉首先将餐间的门撞了开来,然后一群人冲了进去。申家辉在最前面:“爸,爸你没事吧?爸,你怎……”
申家辉忽然间愣住了,不单是他愣住,后面的老陈,还有其他的佣人都愣住了。他们愣愣地望着餐间里的人,充满了惊讶。而最为惊讶的还是申家辉,“目瞪口呆”就是他此时最好的写照。
“真是难得,你居然还知道有我这个老爸,这么关心我倒使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说话的是申万荣,他就坐在了靠墙边的一个椅子上。在他的旁边,坐着林有余。而有林有余的旁边是刘丽君,此时,刘丽君正反手制住了趴在地上的一个男子。这个男子老陈看出来了,就是刚才从申少爷车子后备箱中窜出来的那个眼中带着杀气的男子。只是,此时他的眼中不再带着杀气,而是带着一种死气,完全被刘丽君制得一动也不动地趴在地上,狼狈之极。
那张本来摆满美味佳肴的大餐桌上一片狼藉,屋子前面也有许多东西被弄翻弄乱,像是刚刚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申万荣、林有余、刘丽君,甚至是那个被弄趴在地上的男子都望向了申家辉。
申家辉愣愣地望着那四人,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砰!”
申万荣忽然重重地一拍椅子,怒吼道:“你这个不孝子,居然要杀你老子,你……你还是人吗你?”
旁边的林有余看到申万荣暴怒的脸上血管几乎都要胀出来了,心里实在怕他忽然又病发。要知道,他可是患有心脏病的,在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时,林有余就十分的为难,生怕他一听到这事就要气得吐血身亡,所以连劝了几次让他做好心理准备才开口的。
申家辉却没有回应申万荣的问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屋里的四人喃声说:“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林有余站了起来,说:“申家辉,你认命吧,你的一切阴谋都被我们识穿了。你先串通陈管家,然后在我们吃的东西里下了药,一种可以让人浑身发软无力,但是却检测不出来的药物,最后还雇了一个杀手。在我们吃了东西药效发作后,你就让陈管家把那个杀手弄进来,企图轻而易举地将你的父亲杀死,然后架祸到我的头上,然后杀手快速离开,最后你们冲进来。对不对?”
林有余冷笑了一声,说:“只可惜,你整个计划被我们识破了。我运了一个大箱子过来,表面上看来是送给申先生的生日礼物,其实里面藏的是我的这位对中国武术有着极高造诣的朋友。你的杀手虽然也练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在我这位朋友面前,那就是不堪一击了。刚才他一进来就被我朋友三下五除二给擒住了。”
看到申家辉还是不出声,林有余又说道:“你现在也不必狡辩了,你的那个马子,也就是阿丽,她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就是她把整个事情都交代出来的。此时,她就在外面。而且,外面现在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不信,你可以到窗边看看。你想逃也是逃不掉了,现在,你只要告诉你的父亲,告诉生你养你快三十年,对你无微不至的父亲,你为什么要杀他?你对我怀恨在心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杀你的父亲?如此大孽不道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住口——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申家辉忽然向林有余吼道,他那双怒眼,似乎是恨不得把林有余活活咬死。
“你——”申家辉忽然指向了申万荣:“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亲!你这个死老头,你赚了那么多死,你给我一些会死啊?你……你冻结我的卡,不给我一分钱,你这是在要我死。你要我死,那就别怪我狠心!”
“他在吸毒!”刘丽君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学武的人多多少少都懂一些人体学或中医学,察颜观色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强。这话一出口,申万荣又是一惊,而林有余则有“原来如此”的解惑,难怪这家伙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原来是吸毒。
在林有余靠近越南缅甸边境的老家,毒品不是什么稀罕物。从小,母亲就告诉林有余:你做什么都行,就是千万别碰毒品,一但碰上那东西就成了废人了,到时就是连做妈的就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