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爱?那是什么东西?、
40爱?那是什么东西?、
㊣(1)
他和关奕蔓,都没能注意到,对面木门洞开的那间包厢里,一双幽暗如星的眼睛,就在叶天临转身关门的那一刻,轻轻浅浅的落到了关奕蔓绝美的脸上。
男人的眸光又深又沉,却好似没有一定温度,这远比那冷酷如冰的目光,更令人不寒而栗。
“看什么呢?”张明海搂着怀中妖艳的美女,好奇的顺着梁冥御的目光,伸出了脖子看去。
却只看到对面那间包厢的木门,正被人缓缓合上,而那个人,正是令他叹为观止,又恨得牙痒痒的那个女人,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这不是小蔓的小男友么?咦?他不会是跟小蔓一起来的吧?”张明海佯装不知他与关奕蔓之间的纠葛,阴阳怪气的冷笑道。
“你跟她很熟么?”梁冥御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上首的垫子上,慵懒的晃了晃杯中的红酒,他冷冷的斜睨了张明海一眼,阴阳怪气的冷哼。
张明海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心下思绪百转,他冷冷的笑道:“我是不是应该去打声招呼啊?毕竟是钱心儿那个傻女人的好姐妹不是?”
梁冥御拢眉,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沉声警告道:“明子!别胡闹……”
“呦?我说哥哥,您这是在怜香惜玉么?还真他妈见鬼了!那女的使了什么狐媚术了?竟把㊣(2)你给迷成这样?”张明海霍的站了起来,身上腻着的女人猛的被他撞倒在地上。
他忿忿的瞪着一双大眼睛,又急又气,又埋怨的吼叫起来:“我原本也很喜欢她知道么?我以为她跟别的女人不同,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明眼看着哥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憋屈!我怎么就不能动她了?你要不要这样啊?”
“明子!别说了!”旁边坐着的童硕和康鸿滔连忙站起身,扣住张明海的肩膀,把他按坐到矮榻上。
“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们还是他兄弟么?”张明海依旧不满的挣扎着,指着童硕和康鸿滔怒斥道。
他跟梁冥御,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梁冥御长他两岁,一直像哥哥一样照顾他。
他这人脾气不好,又没他们这么多心眼儿,整天爱玩爱闹爱闯祸,梁哥没少替他收拾烂摊子,还一直在身边指点提携着他!
梁冥御在他的心里,比亲哥哥还要亲上三分,这眼看着他被那个女人给祸害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那丢人的隐疾。
为此,他愤怒,他为梁冥御不值!
连带着对关奕蔓挺好的印象,都全部抹杀了。
本以为,那个女人会像那些得罪了梁哥的人一样,会死的很惨,原本,他还在纠结,要不要看着钱心儿那个傻女人的面子上,为那个㊣(3)他本不讨厌的女人求情。
可这下倒好,梁哥突然撤消了所有布控好的手段和陷阱,也不再让人监视那个女人,全然放任她不管不问,只一味远远的躲了,整个人抑郁难安,这才两个多月,他都瘦了一圈下来。
这会儿,他不过刚想去会会那个女人,他一向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哥哥,竟然说他在胡闹!
简直气死他了!
童硕扫了一眼,包厢内傻了眼的几个女人,大手一挥,把她们喝退了出去。
康鸿滔有些愤怒的看了张明海一眼,又看了看一直坐在那里岿然不动,默默抿着红酒的梁冥御,无奈的叹了口气:“明子!你就不能冷静点么?你以为你比御还要更加的愤怒,憋屈么?”
童硕也坐了下去,缓缓的说道:“你也说了,我们是御的兄弟。做兄弟的,首先要考虑彼此的感受不是么?御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不说,并不代表我们不关心他!如果御同意我们出手,你都去一边歇着吧,我一个人就能把那女的给谁收拾了!可是……这是御的事情,只有他最有发言权和决策力!”
“可是……可是我……”张明海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些内疚的苦了一张脸,又不甘心就这样罢休,他不爽的看向一言不发的梁冥御,气呼呼的问道:“我说哥,你不会是爱㊣(4)上那个女人了吧?”
此言一出,童硕和康鸿滔的目光,全都看向了一旁静默深沉的梁冥御。
梁冥御轻轻锁眉,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凝眸看向张明海,嘲弄的勾起嘴角,冷冷的笑道:“爱?那是什么东西?”
其余三人突然沉默了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似乎忘记了,那件事情发生后,御,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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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临走后,关奕蔓无聊的咬了咬唇,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走到墙边,微笑的看着那台古朴的老式留声机,心情突然大好。
弯下腰,关奕蔓在桌子上翻看着那些唱片,竟意外的找到了她最喜欢的,那张梅艳芳的唱片。
换好唱片,那位命运凄婉,过早离开人世的一代天后,迷人而性感的声音,缓缓流泻而出。
关奕蔓抱着肩膀靠在桌子上,低头仔细的聆听,聆听那个用生命来歌唱的女子,最温柔深情的愁绪。
微微侧过脸,她的目光被桌子上那台雕花铜镜给吸引住了。
伸出手缓缓抚上平滑的镜面,关奕蔓愣愣的看着镜子里,那个梳着斜刘海的削瘦面容,不自觉的抬手,拨开右脸上的那撮发丝,不太明显,却依旧丑陋的浅褐色疤痕,便出现在她原本绝美如花的脸颊上。
㊣(5)轻轻缓缓的摸着那道痕迹,关奕蔓神色悲怆的垂下眼眸,她紧紧咬着唇,面色渐渐添了几丝苍白,心中一阵阵揪扯,她痛楚的合上眼眸,晶莹的泪珠,自她眼角滑落。
说是不在乎,那都是骗人,更是骗自己的!
作为一个女人,有谁不珍惜自己这张脸呢?
她长的很美,虽然她自己却从不在意这些,可身体发肤,都是她的血肉,而这张曾经光洁的脸,竟被她自己亲手毁掉!
这便已经足够令她难受了。
可再转念一想,毁了一张脸,换得自己的清白,也算值得!
那天在飞机上,她的疯狂举动,彻底激怒了那个男人,他狂肆暴怒,死死的把她按在怀中,好像要活活闷死她一样。
许是怕她的血,弄脏了他的豪华专机,那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命人返航,又让手下的人找来急救箱,边不停的咒骂,边粗鲁而笨拙的帮她处理脸上的流血不止的伤口,他故意用力,弄的她疼的半死,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她被人从飞机上抱下来,扔上车的时候,曾迷迷糊糊的醒来过,无奈她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因高烧而颤栗着,紧紧揪着那个人的衣襟,瑟缩着,呻吟着。
她隐约听到一个邪妄似魔的声音在耳边想起:“该死的,这会儿倒知道疼了,你不㊣(6)是很英勇的么?”
心里明白,可她好似陷入梦魇一般,醒不过来,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更惨兮兮的痛苦呻吟,眼泪止不住的流。
又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森冷而阴戾的嗓音,如一丝丝彻骨的寒风,直直灌入她的心口。
“女人……这次……放过你。如果你再敢来招惹我……你就死定了!千万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不会再放开你……”
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楚,可从这断断续续的子句中,她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当初,她很害怕,一直忧虑不安!
他真的会放过她么?
毕竟,是她害的他……不行了!虽然前提是,他的折磨和强迫***她出手的,可她仍然脱不了干系不是么?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一天天康复起来,却惊讶的发现,那个男人,真的没有再出现,也停止了对她的折磨和报复。
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有了暂时的平稳。
而她现在,只希望再也不要与那个混蛋有任何的牵扯,希望微宝能够手术成功,尽快好起来,希望他们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多赚些钱来让孩子们健健康康,快乐无忧的长大。
希望阿婆能够长命百岁,子轩哥哥事业发达,平安如意。
希望她的猪哥哥小㊣(7)安,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希望……她跟他的天临哥,能够结为夫妻,一世相守……
啄啄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关奕蔓抹去眼角的泪,正了正神色,走到矮榻上坐下,包厢门便被人拉开。
刚才那个侍应生去而复返,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是一瓶红酒。
“您好!关小姐,这是一位先生为您点的红酒……”侍应生奇怪的看着关奕蔓微红的眼睛,又见叶天临不在,便恭敬地跪在地上,把红酒打开,放到了桌子上的铁篮里。
“一位先生?”关奕蔓疑惑的皱眉,看着那瓶红酒,不解的咬唇。
86年的拉菲,价值不菲,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天临哥怎么可能会点这种酒?
那,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你口中的那位先生,指的是谁?”关奕蔓敛眸看着那位侍应生,惊疑的问道。
侍应生窘迫的对着她俯首表示歉意,然后为难的回答道:“不好意思,关小姐,那位先生吩咐,如果您问起他的话,就让我回答说,他是罗密欧……”
“……”关奕蔓无语。
罗密欧?她还朱莉叶呢!
“那好,烦你替我谢谢那位罗密欧先生,这瓶酒……我是不会要的!”关奕蔓把醒着红酒的铁篮子,推到了侍应生的面前,傲然扬起下巴,冷冷的说道。
“呵!关小姐的架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有人推开而入,同样冷冷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