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已至,少女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把手上厚厚的一沓资料整理整齐,然后放入档案袋中。
“看完了吗?看完就准备下吧,准备去医院了。”阴暗中走出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他的语气很冷很淡,就像是在命令别人的样子,“记得装得要刚刚醒东西还记不清的样子。”
“唉……”少女摊倒在沙发上,“我觉得我现在比较适合是太想睡觉但是没的睡的样子。”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准备下。”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少女翻了个身,十分没有形象地趴在沙发上,昏暗的房间里披头散发,活像一只女鬼。
“哎呀知道了……”
荫珂茜点开收到的信息,眼里露出了欣喜的光芒:“哎,墨轩那边说可以了,可以准备开始了!”她兴奋地往隔壁少年的肩上开始用力拍。但与其说是拍,倒不如说是砸。
“唔痛死了,你赶紧去找她吧,跟她说说要注意的事情。我去找徐茫”说到徐茫,他的声音变小了,荫珂茜放在他肩上的手也垂了下来。
“嗯,好,你”荫珂茜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白雾,下面是阵阵的忧伤,暗淡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虚无,她抬起头望着窗外的阳光,正直盛夏。
泪水涌满了眼眶。这个时候,他们本应该在加拿大过得好好的,但是
荫珂茜咬了咬嘴唇,握紧了双拳,眼眸底下闪过一阵阵的怒意。
马玲优,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休想我就此善罢甘休就算我下了黄泉也要拉你一起去!我要将你给予顾唯一的痛苦以双倍奉还给你!我一定,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不知不觉,衣角已经被撵出了皱褶。
“好了,不要想了,我会注意的。”蓝钥滨及时打断了她的思绪,不然,没有人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不是马玲优,她不畏惧生死。但是,他不希望她第三次进监狱了,毕竟要将她带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嗯”
蓝钥滨叹着气走出了医院,朝徐茫家的方向奔去。
朴素却不失雅气的复古式门前,有一条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路旁的草坪上,粉红的架子上还有顾唯一最喜欢的紫藤萝,但是很明显,主人已经很久没有为它浇灌了,枯萎了不少。木门前,明显落了许多的灰尘,这里面似乎并没有人。但其实不是的。记得半个月前,这里还被荫珂茜清洁得一尘不染。
蓝钥滨叹了口气,推开了门。
屋里的东西凌乱得很,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的阳光,地上、桌上都是纸屑,还有椅子上颓废的身影。
徐茫
还是那个姿势,今早拿来的早餐动也没有动过。
蓝钥滨摇了摇头,徐茫已经半个月没有出过这栋房子了。他的头发真的乱得堪比鸡窝,下巴长出的胡渣没有剃去,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一丝神采。
屋里很安静,只有不知疲倦的钟还在不要命似的滴答作响,两个少年都没有说话。良久,只有一阵深深的叹息,为他,也为她。
孤独,凄凉,寂寥。
蓝钥滨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掩饰眼下的忧伤,犹豫着是否要把话说出来,把这个瞒天过海,大的不能再大的谎言编织出来。但是,都走到这一步了,早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也许这个选择一开始就是错的,虽然他知道只是永远都不可能包住火的,这绝对瞒不了他多久。但是他看不下去了,徐茫不可以一直都这样子。
干脆,将错就错吧。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清楚他不是做演员的料,所以,他决定背对着徐茫说话,不去看他那期待的眼神,他怕一个不小心,刺伤了自己的心。
“那个,顾唯一醒了。所以,接下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椅子上的少年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芒。他抬头,眼里满是疑惑和兴奋。
“你说的是真的吗?”颤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的感觉,他太久没有说话了。
蓝钥滨背对着他,咬了咬牙,用力的点了点头。
滴答,他听见自己的心滴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