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前我给你通讯录里最近的通话打了个电话,她说会来,怎么现在还没到呢?”白衣护士一边说一边握着白冕的手给她扎针。
护士技术很好,白冕没有没有被刺破的痛感,直到输液管中有了炸眼的回血,白冕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扎完了这一针:“你给谁打的?”
护士一愣回想着翻开她电话的震惊,电话簿里只有两个号码,而其中一个已经很久没有联系:“是叫笑初吧。”
“接电话的是个老太太吗?”白冕问道。
“不...是...是个老大爷。”护士说道。
白冕的直觉告诉她这护士有些不对,难道这吊瓶里有毒?或者还是郁夫人的计划之一?
护士离开后,白冕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打回给尹家。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后就被接起,传来的是尹妈妈关切的声音:“护士是吗?我马上就到了,她怎么样?”
“阿姨,我是白冕。”白冕听见尹妈妈的声音,只那一瞬泪眼朦胧。
她,已经太久没被人关心过了。
“哦,我马上到,你怎么样?”尹妈妈一听是白冕语气稳了下来,声音中还是有一丝抗拒。
白冕忍着眼圈发红和喃喃的鼻音:“我没事了,在打针。”
“嗯,我下车了,到了再说。”尹妈妈挂断了电话,过了约摸十分钟,尹妈妈气喘吁吁地到了。
白冕看见了尹妈妈后身形一震,这头发似乎一天就几乎全都白了吧?自责再次上涌。
“是病人家属吗?”护士见到了尹妈妈后说道:“这边有药还没取。”
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尹妈妈放下手袋跟着护士上楼去了,白冕眼中越发酸涩,她欠这家人太多了,这辈子要怎么还啊?
白冕思索着,如果这辈子没有为了郁见恒而死,那她必然替笑初孝敬父母,报答他们。
蓦地,白冕眼前一黑头又晕了,干呕不止,泪水都跟着下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此时尹妈妈手里提着一些西药,扶着白冕目光中闪过一抹担心。
白冕弯着腰进气多出气少呼哧呼哧地问:“阿姨,她给我打的什么药啊?我什么病啊?太难受了。”
“啊?白冕啊,我……”尹妈妈神色慌张。
这让白冕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我要是得了什么病你就说,我接受治疗。”
尹妈妈一听更无措了,她都有预感了吗?这么重的病为什么没有早早发现呢?
见她不说话,白冕已有八成确认自己得了绝症,她盯着尹妈妈的双眼,看着她眼神中的紧张和担心,她就似乎好像看见了命运对自己关闭了所有门窗,而自己正在冲撞一切,头破血流。
“阿姨,您说吧。”白冕忽然笑了,笑容妖冶醉人,似乎是在期待着一件真的值得欢喜的事。
尹妈妈面色极差,忧郁再三后说道:“你答应我,以后都听阿姨的,不许任性。”
“好。”白冕依旧保持着微笑回答。
“是脑癌。”尹妈妈说出后一直观察着白冕的表情,真的很怕她失去信心:“没关系的,能治好的。”
“……”并不意外的答案还是让白冕僵住了嘴角,微笑凝固在脸上。
是脑癌啊,怪不得会总是头痛,怪不得总是会有想吐的感觉。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她的职业熬夜喝酒引起的这些,原来是脑癌。
“孩子,能好的,只要你听我的话好好治病。”尹妈妈拉着白冕,几乎把她当做一个女儿对待了,哪怕白冕是害了笑初,她也没办法不去管这个孩子。
“嗯,得治好,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不过她有一句没有说,那便是……
如果是晚期了,她就不治了,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太多,恐怕来不及,她还要凭着自己唯一的资本,也就是这张脸和一头长发,去帮助郁见恒。
白冕没有办理住院手续,打完针就要离开,尹妈妈临走时很是担心,叮嘱万分,千万不能有磕碰,也不许再喝酒熬夜。
而尹妈妈离开后,白冕再次挂号排队,等检查都完后,她完全没有意外地看见了医生严肃的表情,以及询问家人有没有陪着来。
而白冕只说一句话他便沉默了,推了推眼镜将那句所有病人都不愿意接受的话说了出来:“已经是晚期了,说实话没有再治疗的必要了,积极治疗也最多,最多只有四个月。”
白冕看着医生伸出的四个手指,心中一抖,问道:“那最少呢?”
“无法预算,有诸多意外会导致死亡,比如磕碰会使这颗定时**爆炸,你要格外小心。”白冕平静得让医生意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有在赌她会不会崩毁。
因为他见过的每一个病人几乎听到这个生命期限的时候都会崩溃,然而,白冕没有。
平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死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离开,而离开的也不过是伤心之地。
“如果不治疗能有多久?”白冕问。
医生挑眉,看样子她是真的不想治疗了:“四个月。”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医生是不负责任的,但他说了事实,无论治不治都是四个月,那就真的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白冕离开医院后按照医嘱卖了需要的药品,在大限到来之前,她要伪装成健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