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陈文斌的陪伴之下,曾瑶走进了监狱中,里面的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恶劣,或者是帅凯被关押的环境要好一点。像一间单独的房间,只不过里面的人是被软禁的,有床有座位有水却不能自由活动。
陈文斌只将瑶瑶送进去,他自己在外面等着。进去时帅凯在桌边不知道做什么,蓦然看见室内有人来,抬起了苍白的面孔,几步跨到栏栅前,“瑶瑶,真的是你?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
牢房内外是用玻璃隔开的,人在面前也触摸不到,看着眼前的人大彻大悲的面容,曾瑶心底涌起一丝心酸,毕竟这是她曾经在意过的人,不伤感是假的。她不说什么话,只点了点头。
“瑶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一个学校,一起读过书的,我还给你买过早餐、带你去看过医生,陪你晨跑,这些你不记得了吗?”帅凯努力回忆着,现在对他来说被关进监狱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瑶还在不在乎他。
闻言,曾瑶保持着沉默,这些她当然记得,只是一切都不重要了,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份解脱,“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曾瑶了,今天来看你是想问一问我父母被你转移到了何处?”
她说得平淡至极,仿佛眼前的人受伤、进监狱根本不关她的事,帅凯难以相信这样的回答,双手使劲拍着阻拦他们的屏障,痛苦地摇着脑袋,“不,我不信,瑶瑶。是不是你被姓陈的那小子迷惑了?我们在一起那么不容易,你怎么可以忘记?”
眼前的人似乎崩溃了,一头紫色的乱发下是血红的眼睛,它们刺痛了曾瑶的神经,不想再看对方一眼。
确实,眼前的帅凯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帅凯,不是那个打篮球带着慢慢自信的他、不是那个做事情都认认真真的他,眼前的帅凯就跟疯子一样邋遢,根本不能和陈文斌相比。
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变大了,陈文斌担心瑶瑶会受刺激,叫来了刑警去管理一下。此刻帅凯正疯狂地用头撞着玻璃门窗,身后有警察将他扯开了。
“今天他情绪不好,应该不会说了,我们下次再来吧。”陈文斌怕曾瑶舍不得离开,只好变了个说法。
“嗯。”曾瑶没有异议,也不再留念,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她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离开的时候,曾瑶还听到帅凯在后面喊话,“瑶瑶,你嫁不了他的,他是骗你的——”
再之后就没了声音,曾瑶也不去理会,总之走好眼前的每一步,之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毕竟人生起起伏伏,是谁也说不准的。
旁边陈文斌却听见了这话,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态度一样,坐上了车后询问,“瑶瑶,我没有骗你吧?”
“你要是娶不了我,就是骗我。”离开了监狱,曾瑶心情舒畅多了,那股子灵动劲儿又复苏了。不过想想陈文斌的确是个正经人,从先前遇到她时就告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不过后来他们还是发生了,到现在收也收不住,或许就是缘分吧。
只要不去细想别人的议论,曾瑶的心中还是平和的,不会受什么影响。但有的时候也会不经意间想起自己正破坏着别人的家庭,她是信佛的,佛说这种害人之人以后必定会受到报应。所以曾瑶还是有一点点害怕,但是自己怎么都抽不开身了,无论后世怎么被惩罚,或是糟天雷劈,也绝不想再离开陈文斌了。
陈文斌关上了车门,两个人坐在位子上都没动,听到撒娇的话语态度却严谨起来,他伸过手掌去握住她的,认真地对准她漆黑的眼眸,“说真的,你愿意等我几年?”
曾瑶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醒悟过来才知道陈文斌说的是什么。起初心里有一丝挣扎,她真的要等那么久吗?
陈文斌见曾瑶不说话,又询问一句,“三年期限够吗,最多三年。”
他是这样想的,瑶瑶现在也才20岁,再过三年她也只有二十三,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是最适合结婚的,而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去调解公司与自己的利益。
就因为陈文斌是正经人,所以生意上固然用了手段,但从不做沽名钓誉之事,为的是以后他还想用自己好的名声将商业撑起来。那时候他再跟李茉莉离婚,娶瑶瑶为妻。
“文斌,如果有一天,你必须面临前途和爱情的选择,你会放下现在拥有的一切跟我独过吗?”曾瑶没有正面回答陈文斌的问题,似乎已经预见了将来要发生的事,她只不过提前问一句。
“会,只要你不嫌弃我贫穷。”陈文斌几乎没了思考就做出了选择,而实际上多年以后当他真的面临这个问题,却作出了相反的选择。
“我不会,我们一起努力。”曾瑶似乎得到了承诺一样,对身旁的人微微一笑。
陈文斌收起了笑容,认真开车。现在周末的时间他不能一直都陪着瑶瑶,家里面还有馨儿要照顾,所以吃了中午饭他必须离开了。
曾瑶也没有表现地特别舍不得,现在陈文斌几乎是每夜都会陪伴她的,她不能再剥夺了馨儿跟父亲相处的时间。
“乖,自己吃晚饭,晚一点我会回来。”陈文斌拥着瑶瑶,怕她不高兴,其实自己也舍不得离开。
“放心吧,快去。”曾瑶将陈文斌往外推搡着,生怕他不走一样。
等人消失在房门外,她才寂寥地自己走进房间里。这一点还是跟原来一样,陈文斌一走,她像不知道怎么打发寂寞一样。弹琴也不是,看书也不是,总之没有一件是真正能让自己沉下心的事情。只不过现在的她要比以前的素素大度一点。
刚上了二楼房间,曾瑶想午睡一下,反正过了这个点就到晚饭时间了,那时候陈文斌也该回来了吧?
还没来得及脱下外衣,楼下房门外便传来雷鸣般的响声,不知道是谁在大力拍门?
他们这样的别墅里每一栋都有独立的小院子,自然也安了门铃。即使是左邻右舍也没有相互探望的习俗,曾瑶想不到是谁,现在大白天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已经被人暗害了一次,不会这么运气不好再被人害一次吧?打着这样的思量,曾瑶只是在猫眼处看了一眼就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保镖一样又高又壮的男子,两人还戴着墨镜,表情十分严肃。不过见到曾瑶还算有礼,没有动粗,“你好,我们是瑞康集团的老板派来的,请小姐跟我们走一趟,董事长找您有话说。”
曾瑶有点后悔开了门,难不成瑞康的老板找她是因为和陈文斌的事?她还没有开口拒绝,男人已经帮她关上了房门,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将她按进了车里。
或许是男人的力气太大,大手掐得曾瑶胳膊都快断了,明白自己再怎么反抗也是白搭,还是乖乖跟他们走一趟吧?
就刚刚两人的态度,她还没有被逼入绝境,也就是说现在也算不上遇到危险。
车子开得极快,两旁的路景飞速倒退,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车子才在一片园林外停了。走路差不多都用了一刻钟,两边的路道修葺地极整齐,花园里栽种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有的还齐人高。不过曾瑶不是来看风景的,她没想到瑞康集团的董事长住那么好的豪宅。刚刚那一片风景还以为是哪个公园或者是路边,没想到前后2000亩的建筑地都在这里。
两个保镖先将她带进园内,立在一栋壮观的房舍之前,接着他们其中的一个去通报了。随着女佣带话声,她被带了进去,还未打量眼前的景物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曾瑶醒过神,但见一大片落地窗旁散着高档雅致的窗帘,窗外阳光充分地照耀着,室内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除了办公桌椅和一盆节节高升没有其他的。
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坐在一张轮椅上,轮椅是特制的,市面都没有这样卖的。曾瑶看着眼前人不怒自威的面容,心中有些紧张和忐忑,毕竟她是破坏对方女儿家庭的罪为祸首。
李德全是故意抽空让女婿去陪馨儿的空档才找来曾瑶的,现在不说话只是打量她,但见眼前的女孩的确有几分清秀,非俗物可比的。或许茉莉在她眼前,也要自愧不如。
知道了女婿的口味,李德全并不失望,反而觉得应该如此。只是接下来他该想办法让两人分开,过了大约几分钟,李德全才开口问,“你跟文斌在一起有多久了?”
曾瑶一愣,随后才回答,“四个多月。”
她答完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对方将她当犯人审问一样。接着李德全又问了第二句,“知道文斌有妻子有孩子吗?”
曾瑶只知道陈文斌和他妻子没有感情,其他的一切情况她都不知道,被问这句话时她心里有种惭愧的感觉,低头回答,“知道。”
“知道还在一起?是故意破坏一个好好的家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