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一听吴强说管鹏吐在地上了,还以为他真吐了,还拍着管鹏,问他:“怎么样,没事儿吧,不行,少喝点儿。”
“噗!”
我一口酒还没咽下了,一听秃子这么说,就忍不住喷了出来。
“我操,你干嘛啊,吃大便了你啊,看着点儿。”坐在我对过儿的李超被我喷了一身。
我抹着嘴,笑着说:“我没忍住。”
这时候,秃子还有些不明就里的问大伙儿:“怎么回事儿啊,有嘛可笑的啊?”
管鹏就说:“操,你别听逼强的,他你妈竟拿咱找乐。”
秃子听他这么说,才恍然大悟,指着吴强笑着说:“操,这一桌就你没好心眼儿。”
我心说,要说吴强没好心眼,这是真的,别看这小子戴着个眼睛,看着挺斯文的,不过他这嘴也是我们这帮人里嘴损的了。
“你是没看见过我们一块儿的毛振博,那逼嘴,连强子见了他都得甘拜下风。”我笑着说。
吴强听我这么说,就冲我一挑眉毛:“是么,那天我跟他逗逗的。”
不过,我刚说完这句,就想起来下午的事情了,不觉心里又有些不得劲了,毕竟,我现在还跟他们堵着气了。
自从我们这帮人嘲讽了秃子以后,他也只是坐在那灌啤酒,再不说上去唱歌的事了。
四辈儿和管鹏俩人还让我上去唱,我说真的,有些怯阵,如果说,光是我们几个人在包间里唱的话,那我就是个麦霸了,而当看到大厅里坐着这么多人,而且刚才秃子又来了那一出以后,我就更不敢上去唱了。
当着众人面儿,也只有那次和大军一起在刨冰摊唱歌,也是因为先前就喝多了酒后才过去的,所以才敢唱。而元旦节的时候,在三班,也是因为我在一二三班算是平趟了,再说,他们班别管男女,人我也都认识,所以唱歌也没有忌惮。唯独今晚,我的酒也没有喝到位,所以,也就不敢上去唱了。
管鹏还直催我:“哎,别拖沓啊,赶紧的,来一段儿BEYOND的,嘛歌都行,就爱听你唱。”
我赶紧摆手:“不行,今天真唱不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唱,行么。”
管鹏一指我:“你真没劲。”说完,就一举杯,冲大伙儿说:“来,咱喝酒!”
这一晚,我们一共喝了多少瓶,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当站起来要结账走人的时候,桌子上连同地上全是啤酒瓶了,没有三十多瓶也差不多了。
我临到前台的时候,把口袋里的钱都给了四辈儿了,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刚迎了一口风,我就觉得反胃,紧接着“哇”的一口就吐了。
和我一起吐的还有吴强和秃子,其实按说秃子的酒量应该不至于就吐的,可能是今晚没让他唱痛苦了,有些郁闷吧。
四辈儿好像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他还不断拍着我的后背,让我吐干净点儿。
我吐着吐着用手一扒拉他,说:“别你妈拍了,都吐酸水了。”
四辈儿把手从我后背移开了:“操,不能喝还喝这么多。”接着又说吴强:“还有你,除了数白嘴,你说你还干点儿嘛行,喝个酒都吐。”
管鹏也跟着搭腔说:“就是,挺贵的酒真糟践。”
吐完后,我感觉好受多了,在吐的时候,我就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不过,转天过来,我就把当时难受时候发的誓抛到九霄云外了。
“咱上哪儿去?”李超这时候就凑过来问我。
我心说,你妈,还惦记着住这儿了啊,明明跟艾莎莎是一点儿戏都没有,你还真够执着的。
我一招手,冲大伙儿说:“都上我家住去,走!”
四辈儿一听,就问我:“好么,这么多人,你家招得开么?”
“那有嘛招不开的啊,不行,大鹏、强子跟我睡地上。”我说。
四辈儿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儿吧,咱分开,去俩住你家的,再来几个跟着我走的。”
结果,我们分好了,吴强、管鹏和李超三个跟着我住在我家。孙大元、秃子和蹦蹦仨人就跟着四辈儿去他家住。
我们又打了两辆的,直奔我们家楼群了,四辈儿离我家也不远,我们两辆车在我家楼下附近的路口就分开了。
到了我家楼下,我一摸口袋才发现没有钱了,刚才结账的时候,我把钱全给四辈儿了,把回家打车这个茬儿给忘了,四辈儿也是让喝酒给耽误了,一向挺严谨的他,把这事儿也给忘了。还是李超给结的车钱。
临掏钱的时候,李超还不忘说一句:“我这钱不是白掏的啊,回头带我去找莎莎。”
我擦,我心说,你还有点儿别的事儿没有啊。
回到家,我爸妈的屋都已经熄灯了,我看了眼墙上的挂表,都快一点了。我们几个人悄悄进了我的屋子,我往床上一趴,就要睡觉。
吴强一把把我从床上抓起来,说:“你不说你睡地上么。”
“我说过吗。”说着话,我的身子就往下坠。
吴强托使劲住了我的后背,说:“哎,你别耍无赖啊,赶紧的,让地儿,让我们哥几个上床。”
我:“我就是睡地上,你们仨人在我小床上也睡不开啊。”
“那你别管,懂待客之道么,赶紧的,上边儿去。”吴强说着话就要把我往床下拽。
“哎,哎。别动,你一动,我又恶心了,要吐。”我捂着胸口说。
“你少来啊,我还你妈要吐了,别跟我来这套。”李超跟着帮腔说。
这时候,管鹏就从我的床头把一床被子抱下来,说:“行了,别闹了,睡哪儿不是睡啊,凑合一晚上,明儿一大早,咱赶紧回去,还得上学去了。”说完,就要在地上打地铺。
人就是这样,吴强一个劲儿的往下推我,我倒不想下去,一看管鹏要在地上打地铺的时候,我的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我朝正在铺被的管鹏说:“哎,大鹏,你上来睡。我在地上。”
管鹏铺着被,头也不抬地说:“行了,赶紧睡吧,你看都几点了。”
结果,我还是在地上和管鹏俩人一起睡了,李超和吴强两个如愿的在床上挤了。
我们几个都没有洗漱,我足足被他们几个的臭脚熏了一晚上,而且管鹏还打呼噜,打得还特别响,我辗转反侧,大概得两点多了,才因为眼皮实在抬不起来了,才睡着的。
转天早晨,还不到六点,我就被一旁正在穿衣服的管鹏给弄醒了。
我揉着眼问他:“诶,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还得坐车往回赶了,今天又不是礼拜天,还得回去上课了。”管鹏一边穿着袜子一边说。
我看着他那双臭袜子,说:“哎,你穿我的吧,那双臭袜子待会儿扔厕所去。”
我刚说完这句,管鹏就跟有多大事儿似的,就说:“那哪儿行啊,这都花钱买的,你说的容易,扔了?”
管鹏打小儿就挺会过的,我看他穿的袜子,就跟上回在集市上看他摊上卖的袜子一样,估计上货也就两三块钱都不到的样子,就这他还舍不得不要了。
管鹏把吴强和李超俩人从睡梦中都叫了起来,被叫的时候,这俩人还抱在一起流着哈喇子了。我就心疼我的枕头啊,这一会儿就得让我妈去洗啊。
李超起来后还不乐意,看意思还要逃课,还要在市里待一天的,还是吴强和管鹏俩人一顿饱踹,才最终“投降”的。
我给他们找了三双我自己的袜子,管鹏还找我要了个塑料袋,把他们仨的袜子装到塑料袋,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准备回去再洗。我是拿他没办法了,既然他不嫌臭,那就揣着呗。
我没有再管他们几个,还没等他们几个走,我就爬到床上继续闷头睡觉了,反正才刚六点过点儿,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七点半了,我赶紧起身,这时候才发现,地上的被褥都已经被叠好了。我知道,如果在吴强、李超和管鹏他们三个人中间猜的话,那一定就是管鹏给我叠的被了。自从管鹏给他爸帮忙摆摊后,我感觉他比以前懂事多了,在以前,我只知道管鹏挺会过日子的,舍不得花钱,上次他和吴强住在我家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勤快了,我只能感叹,穷人家的孩子真是懂事早啊。
我起床后,发现我爸妈的房间已经没有人了,当时,我就怒了,这也太不管我了吧,连走都不叫我声的,这是我自己起来了,要不,今天还非得迟到不可啊。
我简单洗漱了下,临到客厅,一看表,差二十八点了,这回可来不及了。
我赶紧跑下楼,跑到了道边刚要招手打的,才想起来,我现在是身无分文了。怪只怪我前一阵子花钱太随意了,以至于,到现在混成了这幅“窘迫”的样子,连打个车的钱都没有了,就更甭提吃什么早点了。
没办法,就只好“十一路”腿儿着去学校了,迟到是在所难免的了,爱咋地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