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耀祖还在考虑着,宫健会不会把他的情况告诉家里,那他以后还要用什么理由,再从家里要钱呢。
还有他今天跟着那些混混来围堵宫健,那小子是不是生气了,想要好好揍自己一顿撒气呢。
另外让他最担心的是,此时自己看起来一定非常狼狈。而那宫健虽然穿着一身短打,又经过刚才一场战斗,却一身的轻松,一点都不见凌乱,反而显得自己更是不堪。
那宫健是不是也要上前嘲笑自己一番呢?自己可是文曲星下凡,怎能让这么一个乡下小子随意嘲笑。
还不等宫耀祖把脑海中这些纷乱的头绪理清楚,就见宫健迈开脚步,朝他走了过来。宫健每往前走一步,坐在地上的宫耀祖就无法控制的往后退上一步。
一直等宫耀祖退到了路旁,后背抵上了一棵树干,他这才退无可退,眼睁睁的看着宫健走到了他的面前。
宫健走到宫耀祖面前,看他居然还呆愣愣的靠在树干上。身上的衣服因为跌倒在地,又在地上蹭了这么一段路,所以满是灰尘。就连他的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蹭上了不少的泥土。
宫健蹲下身,眼睛平视着宫耀祖的双眼。这一次,他确定眼前这个人,的确是他那位二堂哥。
因为两家是亲戚,宫健觉得还是应该问清楚,他这位堂哥怎么不在私塾中读书,反而和小混混们混到了一起。
当然,宫健是不会喊出了堂哥这个称谓的。两户人家虽然是很近的血亲,但大伯一家人对自己家人的态度,宫健他们从小看到大,也算清楚的。所以很小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人就已经不管大伯家那三个孩子,称之为哥哥姐姐,每次都是以名字称呼的。
就他们那些所作所为,不要以自己年纪小为借口,毕竟他们欺负的对象,比他们年纪还要小。既然本身没有做哥哥姐姐的样子,那么也就不要怪别人,直接用名字称呼他。
“宫耀祖,你怎么跟那些混混到了一起?“这是宫健最感兴趣的问题,所以一张口他就问出来这么一句。
而听到宫健那平静的语气,宫耀祖暂时摒弃了心中那些猜测。他现在要应付眼前的这位好堂弟。毕竟他可是会回到村里去,如果他大嘴巴在村中说自己什么坏话,那岂不是败坏自己的名声,要知道,自己以后可是当官的人,这名声还是非常重要的。
于是宫耀祖清了清嗓子,他刚要抬手整理一下衣服,却发现自己两只手,因为在地上摩搓的原因,已经满是泥土了。
宫耀祖也只能无奈的放弃了,想要整理一下自己,显得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读书人的企图。但他还是故意用一种高傲的调子说道:“这个你不懂。我这是体察民情。“
宫健被他这个样子逗乐了,体察民情?他是觉得自己是皇帝微服私访吗?本身就是个普通的老百姓,还要体察什么民情呢。
但他也知道自己堂哥那个性子,跟他说这些事说不通的,他还是直接把自己的问题问清楚的好:“宫耀祖,你不在私塾里读书,怎么现在出现在这里?“
宫耀祖有些恼羞成怒了,他从宫健那含着笑意的眼眸中,就知道对方对于自己刚才回答,是有多么的轻视。他刚要大声的训斥几句,可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刚才宫健三下五除二,把那些人掀翻在地的样子。
宫耀祖感到浑身一阵疼痛,他强忍着自己那被伤害了的自尊心,自以为已经是低声下气的回答:“我们先生说了,不能光读书,死读书。还要贴近生活,体察民情。所,所以,我就来这看看情况。“
又是这所谓的体察民情,宫健恨不得对他翻个白眼儿。这宫耀祖是觉得,他是什么巡疆大吏不成。这次倒好,还把他私塾中的先生搬出来,难道这宫耀祖是把自己,当成他那糊涂的爹娘一般糊弄?
宫健用眼角扫了一眼宫耀祖,他看到旁边有棵胳膊粗的小树。这棵树刚好,也该让宫耀祖清醒一下,否则总是说胡话的话,两人没有办法沟通。
于是宫健站起身来,在宫耀祖的注视下,走到了旁边那颗小树旁,他伸出两只手。在那棵小树胳膊粗的树干上握住,也没见他用多大的力气,只听咔吧一声,那棵树在他两只手之间,被生生掰断。
那清脆的咔吧一声,就像是响在宫耀祖耳边的惊雷。他不自觉的身上一抖,浑身一阵发凉。看着那么粗的小树,被宫健直接双手一用力就掰断了。
宫耀祖再一次想起,刚才宫健收拾那些小混混的场景,不由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瘦弱的脖子。
再想起,那混混老大被宫健一只手,提到半空中的场景,宫祖此时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宫健绝不是在和他亲切的唠家常,也不是他那个理由可以随便糊弄的。
果然,宫健掰断了那棵小树之后,他随意的往旁边一丢,又走回宫耀祖的面前。这一次他并没有蹲下来,反而居高临下的看着宫耀祖,冷声的说道:“宫耀祖,我没有那个时间和你随便闲聊,我希望你的脑子清醒一下,想好了再回答我的话。“
他清冷的声音让宫耀祖,再一次身体不由得颤抖了好几下。他的嘴唇有些哆嗦,口齿不太清楚的问道:“你,你要,要我回答,答什么?“
看到终于老实些了的宫耀祖,宫健也不废话,他干脆把自己的目的说清楚。
“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不在私塾读书,反而和那些混混待在了一起。你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大伯他们的。”
宫健本身也不是那种传小话的人,再说了,他还是知道,大伯和大伯娘两人的脾气。他如果在那两人面前说,他小儿子的坏话,让两人不信不说,反而会说他是要往,他们那高贵的儿子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