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悲伤的雨滴惊醒了沉睡的艾尘么?没有张开双眼,只是默默的再一次回味那一叶一叶的小舟,回味那碧波荡漾的湖心,涉水的双足贪婪的吮吸柔软的湖水,是谁?白衣翩翩、碧水一笺勾起了我深埋心底的思念?无人的湖心,我的小舟为谁搁浅?
这一切都是梦么?不想睁开酸涩的眼睛,只是闭上眼感受窗外的雨水打湿了整个世界的思念,想田云、好想好想。田武?呵。这个让自己荡漾出多次涟漪的男人,很想很想。唐宇、扬晴,辉哥,呵。我的亲人,为什么这些梦一样的湖水偏生真的打湿了我的衣衫?谁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梦么?
如果都是梦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真实的可以触摸那些伤、听到那些哀?
为什么心痛它来的那么强烈?为什么眼泪还要一次次的流下来?
为什么曾经坚强无比的心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那么的颓败?
无声的流着泪水的艾尘在心底一遍一遍问着自己,发疯的找寻那些没有答案的答案。问天问地问的那么悲切,为什么只听见自己沉重的一声叹息?
久久回荡在自己的心间,如暮色中那座古庙里的衰败的晨钟,叹息着韶华已去迟暮难易,一遍一遍撞击着憔悴不安的小小心脏,那么无奈、那么悲哀、那么的痛彻心扉,那么的不知所谓。
哎,是不是就这样了呢?不然还能怎么样?如果可以放弃,那就完全的放弃.放弃这一切让自己受辱的荒唐的爱、放弃如此无知的自我,放弃整个世界,直到我的灵魂完全的消逝,那样的我会去地狱么?肮脏的我。
如果那样,我要拿什么来报答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用消逝的灵魂么?
安慰着自己的艾尘突然好想笑,很认真的想笑,不为什么,只是想认真的笑笑,一次就好,一分钟哦不,一秒钟就好,可以么?好吧,我笑一笑可以么?
努力让自己火辣辣的脸蛋能挤出一点笑容,可是就连这样小小的动作都做不到,很痛苦,不是么?呵。真的好痛。这一次超过了刚子给自己的任何一拳,任何一脚,它们都还真实的存在的么?是不是也在嘲笑我,如此的白痴、如此的残破不堪?
“艾尘?你干什么呢?干嘛咬牙切齿的?很疼么?要不要喊医生?”刘辉的声音很夸张的钻进耳朵,没等张开眼睛刘辉的一只手已经托起了自己的脑袋。
“啊!辉哥。来啦。”艾尘因为刚才的疼痛,声音很小的表示自己没事:“没事的啊,只是躺累了,我想动一下。”
“呵呵,我帮你扶起来靠的高一点?”
“好啊,我累了呢。谢谢辉哥。”艾尘记不起这是自己第几次很认真的对刘辉说谢谢,就在最近,一直谢,谢到自己都感觉陌生。
“啊哈,还学会礼貌啦?打小还真没见你谢过我什么呢,那时候啊除了欺负我似乎你也没什么乐趣了。你这傻瓜!谁要你谢了?再说了,这个谢谢咱听的也不舒服呢.”刘辉点了一下艾尘的小脑袋,疼爱的笑了起来。
刘辉的声音一直就是那么慢吞吞的,笑起来更是温柔的要命,听起来很舒服,像妈妈。这个想法很奇怪,不由的想到了田武的声音,呵!田武。每次张嘴总会有让自己不能拒绝的理由。还有田云,呵呵。那个可爱的女生,那个爱笑的女生,那个跟自己一见如故的女生。呼!田云,你在天国还好么?想你!好想,好想。
艾尘的思绪慢慢的游远了,刘辉在艾尘眼睛晃悠着自己的大手问:“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对了,艾尘。那个刚才去你家看看舅的,刚巧他接了个电话,找你的,好像是外地的·······”
“啊?”艾尘的脑筋有点清晰了,想起了那天的约会,苦恼了一下,回答刘辉:“噢。我的朋友,对了,还说了什么?”
是啊,不用想也知道是田武他们,本来是约好出去吃饭的,结果一别已经几日,呵。应该着急了。
“我不知道哦,估计会来看你吧,好像这样说的。噢,还有,杨晴找你几百次了,舅没给她来,说她咋呼咋呼的影响你休息,哈哈·咋呼咋呼······”
听辉哥爽朗的笑声像个大扫把,艾尘心中的阴霾似乎一下子被扫去很多,心头顿时感觉轻松了一点。
“辉哥,你让杨晴来吧,那天说一起吃饭到现在没有见到我一定急坏啦。”
“呵呵,是啊急坏了,我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对了,这个给你。知道你需要。”
“什么哦,哇!我说买还没买呢,谢啦。”接过刘辉递过来的酒红色手机艾尘轻声的谢了谢,那表情跟邻家小媳妇似地,招人疼爱,刘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艾尘抬起头笑眯眯的看一下,又低下头玩弄起手机来,还带着一声喊疼的声音,是呵,笑起来都很疼的呢。刘辉的心像是被谁狠狠的揪了一把,深深的刺痛感,让自己忍不住要去怜惜这个玻璃一样的娃娃。
“哈哈,小丫头昨天到今天说了几次谢啊,看来真的长大了。”
“哎,辉哥,什么哦。我不是一直那么有礼貌啊。”艾尘不满的嘀咕着撇嘴抗议,突然又哇的一声捂住嘴。额。一下子忘记了,好疼啊!
“看吧!叫你不要得瑟,又疼了吧?小样。”
刘辉心疼的收拾着正对着自己吐舌头的艾尘,看见那舌头马上表示压力太大,痛苦的做掩面状,艾尘满足的龇牙咧嘴的笑了。
“艾尘?艾尘!艾尘·······”两个听起来很急的男音顺着风飘进房间来“对,就是这间。”
“啊?唐宇啊,田武!我···········”
抬起头看见两个帅气的老爷们儿站在病房里,激动又委屈的艾尘竟然哭了起来:“呜呜············”
“哎······乖·····来哥抱抱。”
心中该有有多伤才会这样的心疼?田武忧伤的拉过艾尘的小手掰过小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任满脸泪水的艾尘胡乱的说着听不懂的话,或者听的懂只是没有办法回答,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用哪些语言来安慰?都是多余不是么?此刻的艾尘最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宽厚的胸膛,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包裹那颗已经破碎的心,不是么?
伤心,该有多伤心才会让坚强倔强的丫头安静的趴在男人的肩膀上抽泣?即便是亲近的人,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的哭泣,这该是多么的无助才会如此迫切的需要温暖的港湾,来停泊自己这叶漂泊的小舟?
病房里静的只听见艾尘悲哀的泣哭,还有几位男士那不平稳的呼吸,强忍住心伤的不规则的呼吸,窗外还有雨在相伴着这颗潮湿的心,对么?
回荡整个病房的还有那令人窒息的无言的心痛,心沉重的快要将身体压垮,快要无法承受那不能言语的痛,如山石堆堵在心口,那些委屈奔涌着,海水涨潮般瞬间填满了艾尘已经无法承受的身体,它们就快要爆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