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半眯着眼睛一直等谢云霞关上房门也未再看她一眼,就算是曾经的不共戴天却也经历了激情,无论是真是假,这段不为人知而又荒诞的爱情伤害了太多人,未来怎样懒得去想,现在只是兴奋再兴奋,一想到张年旺听到这段高潮迭起的*的表情就止不住想要放肆的大笑。
一想到谢云霞亲口说出当年的母亲惨死奶奶离世的事实,张筱忍不住血管就要爆裂,恨不能立马上前撕烂她,将她暴尸荒野,按捺住按捺住,好戏才刚刚开始,又怎么会去管这段情是真是假,又怎么愿意再去多看一眼,哪怕是刚刚离开她的身体,也不要再多看一眼。阴郁而又兴奋,这样不对称的精神让张筱几乎快要发疯,终于就快脱离这样的生活,想着那个残忍的女人就快被自己残忍的报复,一跃而起拿出放在衣袋里的刻录机,放在手里把玩着,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开始穿衣服。
一直站在院子外面跟阿莎通电话的谢云霞,幽怨的转身看了看院落,这座安静的小院,被自己租借已经有几年了,每逢不开心就会独自一人端着一杯茶,安静的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远处来来回回疲于奔走的车辆,想着自己半生,有时候觉得异常委屈,有时候又感觉自己彪悍无比,说不出的滋味,总以为会跟老头子就这样乱七八糟的过上一辈子就拉倒了,毕竟衣食无忧跟着他。
却在半路上杀出个单云鹤,偏生还爱的死去活来,看来对老头子的那一点情分也即将结束……
手机,手机又开始发出刺耳的声音,此刻再悦耳的铃音都是一种讽刺,一直以来的强势在单云鹤面前都消失殆尽,忽然好想做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如一株白荷颔首期待,每日每夜只为一个人绽放,想起白荷眼前又出现了当日林童带她去的那间酒店,那些水墨般的景色,没来由的怒火中烧,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想起阿莎刚才说的地点,摇摇头快步离去,始终没有接听电话。一直站在窗户边看着的张筱嘴角又习惯性的露出鄙夷的笑。
还是那家,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吧,谢云霞每次来都喜欢坐在二楼临街的拐角处,那里一般很少有人问津,是个聊天或者发呆的好地界儿,阿莎进来后看都不看直接上了二楼,她当然清楚自己的姐妹最需要的是什么。安全感,哪个女人又不需要呢?
轻轻的落座,看看动也不动的谢云霞,阿莎有点难过也有点生气,劝说无果一般劝说的一方总是会有点小脾气,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要怎么样才能劝她放弃那些奇怪的念想呢?生了晓峰本该消停,有了林童按说也该知足,现在好了杀出个小男人,怎么看都不顺眼,这感情的事看来旁观者真的无法理解了。
“一壶菊花……”
落座后阿莎一根食指放唇边对刚走过来的服务生说了一句,脱下随便套上的小西装,看来今年很流行小西装啊,满眼皆是,哪跟哪儿都是这样打扮,阿莎生了最后一个说打死也不生了,强烈要求减肥,才有今天的体型,那还是依然的健壮啊!
翻翻白眼见对面的女人依然对自己不理不睬,敲敲桌子:“我来了。”
“嗯。”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我说大姐您就行行好吧,我这千里迢迢赶过来容易么我?我可没开车。”阿莎叨咕叨咕自顾自的倒苦水:“打车吧,站了半小时楞没看见一辆空车,索性我就坐公交吧,上海坐公交还真的要点真功夫,你看我这一身汗,你也不安慰一下我。”
“呵呵。”谢云霞对嘀咕半天的阿莎报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不要吓人好吧?不想笑就叠叠收起来,别这样皮笑肉不笑吓死人。”
“怎么了嘛?笑你说难看,没反应你又说我不心疼你,你说做人怎么那么难呢,女人?”谢云霞脑子里又出现单云鹤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直看的自己手足无措全身发烫……
“做人原本就很难,活着其实是一种奢侈,我们奢侈的在浪费我们的生命,不是么,女人?”
望着阿莎,谢云霞说不出的忧伤,她羡慕阿莎,羡慕她可以没心没肺的活着,羡慕她每天叽叽喳喳快乐的生活,而自己偏生做不到这一点,唯独快乐跟自己无缘,不是么?张张嘴,又一时想不起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只好在阿莎期待的目光中垂下眼帘,不再出声。
“好了小霞,本想让你开心一点,结果弄巧成拙,对不起了,说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没头没脑的最近?不是看不见人影就是哭的稀里哗啦,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吗?我们难道不是可以同生共死的好姐妹吗?”
阿莎真诚的话感动了谢云霞,抬头怔怔看着她,有几粒心疼的泪珠偷偷滑落,好想伸出手接住它们,因为它们始终来的没有道理,始终找不到温暖安全的港湾,一只手伸了过来,指尖轻轻抹去那些倔强而又软弱的泪水:“小霞,你何苦要将自己搞的如此狼狈?原来的生活虽说谈不上情爱,起码那老头能给你安定的日子,想要什么都能够满足,孩子虽然不是他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反正他不知道,起码他知道疼你,你还要什么呢?”
“我……”欲言又止的谢云霞索性任泪水纷纷落地,也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制止。
“我知道爱情来的时候有如山洪爆发,可是为了晓峰你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个男人我打第一次见面就极其不喜欢,真不晓得你是中了哪门子邪了,爱到这样也不后悔么?你看你,憔悴成什么样了?”阿莎心疼她,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能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感受。
“我也明白,我这辈子做了很多坏事,老天也没有惩罚我,或许遇上他就是对我最后的惩罚吧,爱他,我早已准备好万劫不复,只是……”谢云霞想起单云鹤反复无常的样子,不知道自己的万劫不复是否真的值得。
“只是你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做好准备?”
“是。”
作为一直在情感上独立,在生活上独立,完全能够清楚自己的选择的谢云霞,作为一个女人,此刻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强悍风姿,由于爱人的反常,由于自己的多疑,这份爱似乎已经开始走向崩溃的边缘,然而他在索取自己的身体时依旧是那样卖力、依旧是那样激情澎湃,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怀疑?摇摇头,抓住阿莎那只替她拭去泪水的手:“别擦了,阿莎!我感觉我们的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我刚与他分手,他的眼神让我感到害怕,说不上为什么会这样,我就是感觉我想要的幸福已经离我越来越远。”
神经质一般谢云霞开始不自主的抽搐,阿莎紧张的死死抓住她:“你真要人命了,你不要晓峰了?不管老头子了?他现在年纪大来了需要人照顾你却要离开?你现在哭成泪人是为了什么?你也有矛盾也有不舍对吗?对不对?对不对啊?”
“不是不是,我只是感觉他变了,相比我们相见的时候我更多的时候愿意就那样甜蜜的守候,可是每一次见面后我都惊恐万分,生怕下一次见面会成为彼此最后一次……”说不下去了,是的,怎么能如此残忍的就分手?不能想也不敢想。
“笨蛋!分手最好,他比你小那么多,就算好了再过几年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要你?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些呢?啊?你说话你说话啊!”阿莎用力摇着她的胳膊,想要用疼痛将她迷失的本性拉回。
“不在乎,他说不在乎,他说他不在乎,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可是现在我却不确定了,我是不是疯了?每天脑子里面都是那些假设的画面,我害怕极了,他说不奢望遥想未来,为了表决心,我将我深埋心底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他,他笑的很可怕,很可怕……”
“秘密?”
阿莎重复着,看着她,清晰的看见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