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好累,想那么多。”刘辉摇摇头,自己笑自己想的太多,有些东西不明白不如直接发问那样来的简单,省得纠结。
“你哦呵呵什么那?神经了啊?”扬晴一只胳膊捣了他一下说:“哎,天已经黑透了,你看外面的灯火,好刺眼。我的肚子又饿了。待会换你买吃的。”
刘辉明显感到这两句话说出来夹着很多撒娇的成分,不禁笑了:“呵呵,到底是小丫头,还撒娇呢。”一看扬晴翻白眼又说:“好好我去,也难为你了,陪着那么多天了,再加上那家伙不听话,你也够累的。”
“刘辉!”
好家伙,扬晴换个娇柔的版本,泪光闪闪的喊了一声刘辉,刘辉差点吵架不住,从半坐半靠的桌子上掉下去,幸好反应够快,这下可好了,马上板起脸教训她:“小丫头片子,撒娇的时候吓死人,我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你这个家伙,找打啊?”扬晴笑骂着伸手照他胳膊上狠揪了一下,龇牙咧嘴喊疼,刚要还手突然发现那边两个人有点不对劲,怎么都没有声音了?
赶紧推推扬晴:“别闹了,扬晴,你看艾尘。”
“额,是啊,怎么都不说话了?”
“是想到什么了吧?我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可怜。”刘辉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眼角还挂着泪滴的男人。
“你说那个紫雪的,是不是这儿有问题啊?”扬晴指指自己的脑袋问:“不然怎么会说不结婚就不结了?”
“这个说不上,有时候艾尘也会让人有那样的感觉,你说呢?”刘辉想起艾尘常常会显出的落单感,是因为大家都不能真的理解她所要表达的是什么吗?可是更多的时候她又不屑于表达的很清楚,还自嘲的说自己是表达能力差,哎。
“额,我不觉得艾尘这样啊,太多的东西是因为我们不喜欢,所以不愿去探寻,她也就懒得跟我们深谈,说着别人不明白的东西对说的人是一种折磨,像伯牙子期一样,知音有多少?梦断断弦去,又有几人明?我不是说了么,我也只是徘徊在她半边思绪的边缘。”
刘辉第一次发现,扬晴的版本真的很多,难怪以前艾尘老说:你别不待见她,你不了解她。看来真的是一起长大却也有很多不知晓,难道是太在意艾尘了?呵,算了已经成年,何必纠结于过去的事情知多少?
“嗯,你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刘辉一转眼又把观点换回原先的那个版本上去了,假装阴笑着说:“原来扬晴好有才的啊,我一直都错过了你的展露才华的时候啊,我有罪。”
“刘辉!你又开始得瑟了啊?”扬晴换一个版本继续挑战刘辉。
“额,不敢。我只是实话实说,难道我说实话也有错的么?”
“额,嘘•••••你看。”扬晴刚要说话突然被刘辉小声制止了,回头看看那个男人笑眯眯的跟艾尘在讨论雄鹰翱翔,雪域高原的神圣,艾尘的小脸闪着罕见的亮光,像极地里的雪狐,绽放的纯白只在自己的那片领域,只在零下几十度的极地里绽放着寂寞的美。刘辉跟扬晴长大嘴巴看着艾尘的美,纯净的美,一双几乎没有杂质的眸子,因为激动星闪着泪光,让人止不住的想要探寻她的内心世界,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她的眼睛此刻看见了什么?那个喋喋不休,忙着流汗的男人眼中闪着同样的光,那里真的这样令人神往么?扬晴呆了,刘辉也呆了。
安静的病房,11楼的高度,窗外已经是蒙着纱的月夜了,灼热的灯火丝毫没有影响艾尘的眼睛已经乘着风儿载着梦幻,来到了那神奇的雪域高原。
水粉画般湛蓝,梦一般倒挂在半空,注视着美丽的格桑花,洁白的哈达,触手可及的太阳,幽境的拉萨河畔,能歌善舞的藏民血液里流淌着欢快,一幅幅恣意的画面,指引艾尘的思绪不断的交错拍照,印证这看似梦幻却也真实的时空转换,那些金色的霞光在眼前闪烁着耀眼的光,收不回的思绪呵,要怎样才能填满灵魂上的空白、内心深处的荒芜?你带着我飞吧,展翅的雄鹰,喙击长空换重生,我又该如何蜕变?才能找回那个被流放的自我?又该如何修补,才能磨平那个分割灵与肉的沟壑?
那片神秘的天堂呵,一只单飞的鹰,挥舞着斗篷一样的翅膀,遮住了生命的半壁江山,却始终逃不脱衍生的轮回,换一次重生,退去了原有的沧桑,谁为了那个念旧的人找到一个完整的往昔?残破的往昔海水般潮来潮往,一遍遍吵醒那个搁浅在沙滩上的梦。谁为了那个念旧的人一个亘古不醒的传说?一次次啄伤,忍痛撞击,换得15年的自由飞翔,谁为了那个念旧的人砍去了生的光环?
紫雪,一场紫色的雪飘飘洒洒占据了整个视线能及之处,总想伸出手接一朵飘飞的紫雪,却又怕掌心的温度融化了它,总想闭上眼睛不去看,却又怕再次张开双眼它已不再,这样的矛盾这样的为难。
纠结着艾尘突然发现自己回不去了,大片的紫色迷住自己回家的方向,那只单飞的鹰对着天空哀鸣,盘绕,俯冲,却一次次放弃到嘴的猎物,辗转于半空。都说藏鹰的灵性是无与伦比的孤独与空灵,那一声声的悲鸣是在呼唤脱离身体的灵魂,那掉进五戒的俗子,能够找到游离身体的灵魂带着它们踏上回家的旅途。这震撼一整条拉萨河的百世鸣孤,席卷了一整个雪域高原的无助找寻,延绵了一整个夏季的冬雪融化在眼睛里,终究是挥不去、碾不碎、砍不断的枝蔓,交织缠绕占据了大半个心脏,密集着悲哀嘲笑着对岸,剩下那半个荒唐的空白。
哀莫过于心死么?不是,哀莫过于心死了,人却未死。哀莫过于心死了人却不能死,多么可笑的心伤!多么悲哀的不死!此刻的艾尘好笑的发现,自己的心未死,人已死,人未死,魂已去,魂未散,灵已逝。雪还在下,鹰还在飞,只有这片高原才是你的栖身之处,是么?你在半空漂飞,我在低处穿巡,你在远处招手,我在这里默守,感受你氧气般清新的笑脸,感受冰雪莲的圣洁,感受唐古拉的神韵。,聆听爱琴海的低述,你听见了么?我的魂灵我的哀伤我的生命。
风起夜凄凉,花谢人孤独,紫雪伴孤鹰,月圆人未还。
那处处绽放的的格桑花,早已失去往日的风华,我该笑着祝福还是流泪哀伤?
“艾尘•••••••”
是谁在这个夏天飘洒了冬季的雪?是你么?紫雪,我的挚友。
“艾尘••••••”
是谁在这个夏天的梦中为我悲伤?是你么?田云,我的亲人。
还有你,伴着我走过二十三个春秋的身体,无颜欢承,无处哀伤,第二十四个春秋,我弄丢了你,弄丢了她,弄丢了我自己,我却连哭都没有力气,风也在笑我,雪也在泣哭,就连黑夜都显得那样的苍白,跌落在心的深渊,一次次的撞击,早衣衫褴褛、已体无完肤,我却再也回不去我们相识相守的地方•••••••
沉浸在高原的艾尘,一直回不来,悲哀的灵魂在空旷的思绪里一遍一遍的嚎叫,失去伴侣的狼一般,夜空中仰天哀嚎。悲鸣这一生剩下我独活,我来为你续写你的年华,你却永远不会知道我的孤独有多少惊恐?单飞的雄鹰是你灵魂的升华么?盘旋在我的天空只是为了赶走我那可笑的哀与殇,是这样的么?又一次陷入混沌的艾尘毫无知觉的流着心伤的泪水,衣衫打湿,心被碾碎,怎么也拉不回固执的灵魂,无声无息的泪水淋湿了所有人的心,潮湿的空气中不能言的伤转化为另一种液体,从眼中流淌。
模糊了双眼却清晰的看见田云透彻的笑脸,为什么这一片荒芜处处是你的影子?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田云的气息:“你摸摸我的脸,好么?伸出你冰冷的小手,放在我的心口,好么?田云,我想你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