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暮,外出务农的百姓扛着犁锄,撵着耕牛,陆续的返回了县城。因为农忙,县令大人也下令推迟关闭城门。
袁买拉着耕夫的手来到路边,从怀里掏出了一贯五铢钱送上:“小子乃是童渊先生的弟子,赵云是我师兄,已有多年未见。近来小子学业有成,师父命我来投靠师兄,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只是小子不知子龙师兄人在何处,只知祖籍乃常山真定,故此前来寻找。若是大伯知晓一二,请指点几句,不胜感激!”
耕夫一脸朴实,并没有收袁买的钱,推给他道:“原来是子龙的师弟啊,我倒是听子龙说过他的师父叫做童渊……”
耕夫说着话打量了袁买一番,只见年约十六七岁的模样,腰悬长剑,显然是个习武之人,只因袁买年幼,而且报出了赵云师父的名号,因此便没有了戒备之心,拉着袁买的衣服悄悄躲到远处。
“小兄弟,你算是问对人了,子龙之前在我们真定县衙当过差,我和他家是邻居。蛾贼(黄巾军)作乱之时,子龙组织了一支义勇投靠了公孙瓒大人,没料想冀州后来成了袁州牧的天下,并且和公孙大人爆发了战争。因此子龙的家人不敢再在城里居住,已经搬迁到了城外六十里的桃花渡……”
耕夫说着话,指了指城墙脚下的一条两三丈宽的河流,“顺着河流一直向前,大约五六十里路,有一个渡口,两岸长满了桃树,那就是桃花渡。子龙的兄长赵岐带着一家人就搬到了哪里。”
“多谢大伯指点!”问到了赵云家人的下落,袁买心情愉悦,不由分说的把一贯铜钱塞给了耕夫:“这点钱略表谢意,你留着卖米。”说完,翻身上马离去。
“呵呵……子龙将军真是有眼光,交的朋友真是仗义,这贯铜钱能买一个月的黍米了!”
望着袁买远去的背影,耕夫开心不已,把铜钱装进怀里,笑呵呵的进了城。却不知道经过他的这么一指点,却给赵云惹来了无数麻烦,最终的命运也被改变。
探听到了赵云家人的下落,袁买心情愉悦,并没有急着去寻找,准备先扎下营寨,明天再去探访。此刻天色已黑,深夜去拜访,把人惊扰了不好。
以后要想把赵云笼络到帐下,必须仰仗赵云的家人美言几句,否则子龙兄对刘大耳的菊花甚是挂念,还真不好收服。必须对赵家的人礼遇有加,吃吃好喝的伺候着才行。
“樊虎、樊豹,带着弟兄们找一个适合扎营的地方安营扎寨,生灶做饭,明日再去寻访。”袁买找到部曲,下命道。
县城也不进了,自己带着部曲进城,浩浩荡荡的,县令必然得知,少不了要接风洗尘。万一动静闹得沸沸杨,被赵云的家人得知了动静,躲了起来,岂不糟糕?
一行人找了一处靠近河流的山谷,扎下几个帐篷,生火做饭,河流饮马,倒也平安无事。留下十个人夜间巡逻,其他的人沉沉进入了梦想。
半夜时分,突然响起了号角。
袁买吃了一惊,幸亏昨夜和衣而睡,便急忙拔剑在手,背了强弓,出了帐篷查看。只见周围火把通明,大约三百多头裹黄巾,手执兵器的贼众呐喊着杀了过来。
樊虎和樊豹兄弟二人也冲了出来,一人手提大斧,一人拎着三尖两刃戟,齐齐对袁买道:“公子先走,朝真定县城退去,我们弟兄断后!”
袁买没想到竟然遭到了贼寇的伏击,这些人也真是胆大,区区几百人就敢出来劫掠。这常山郡的太守是怎么当得?
“不必惊慌,贼寇有限,想必是为了劫掠我等的马匹而来。若是退去,岂不遭人耻笑?大家从军为的就是建立功名,今日遇贼,岂能不战而退?全部上马,随我冲锋一阵,等战不过再突围而去!”袁买当先上马,挥剑朝自己的士卒下令。
五十人的精壮受了鼓舞,全部高喊一声“杀贼寇,建功名!”,纷纷手执长矛,扳蹬上马,十人一队排成五列,准备发动反击。
“樊虎、樊豹前面开路,全军冲锋!”
看看呐喊着杀来的黑山贼越来越近,袁买弯弓搭箭,射出一支,当先一名打着“黑山”旗号的家伙被射中脑门,顿时仆倒在地,一命呜呼。
擎旗的被射杀,其他贼众脚步便受阻,心里也产生了畏惧感,前进的步伐就放缓了许多。气的后面的渠帅高声呵斥,催促着部下向前冲。
马蹄声响起,樊虎、樊豹兄弟已经当先冲进了黑山贼人群里,两个人力大无匹,武器沉重,兵刃所到之处,如同砍瓜切菜,片刻间就砍翻了十几人,黑山贼抵挡不住,纷纷后退。
袁买手提冲霄剑,引领着五十骑,紧跟在樊氏兄弟身后冲进了黑山贼阵中,所到之处,血肉飞溅,人头乱滚,转瞬间就砍杀了二十多个黑山贼。自己这边也有两人落马,被乱刀分尸。
“不要慌,长枪兵堵住道路,盾牌兵砍马腿!”黑山贼里面一个骑着黑马,手提长枪,满面虬髯,身材彪悍的家伙沉着指挥。
见阻止不住败退的部曲,这家伙大怒,一枪搠出,将一名后退的黑山贼胸膛刺了个窟窿,猛地挑了起来,大喝道:“谁敢后退,便如此人!”
щшш● ttκǎ n● ¢O
黑山贼受惊,反正退也是死,前进说不定还能抢几匹好马,便纷纷止住了后退的脚步。盾牌兵扛着盾牌,拿着砍刀,朝马蹄乱砍;长矛兵挥舞着手里的长矛朝马上的人乱刺。
一个冲锋下来,官兵又砍杀了三十多名黑山贼,自己这边也有三人被砍断马腿,滚落马下,做了刀下亡魂。
这股黑山贼的战斗力让袁买有些吃惊,比起在王家马场遇见的那支贼寇强了许多,而且军纪严明,悍不畏死,挥剑下令道:“全军撤退,加速甩开贼寇!樊虎樊豹断后!”
当下,官兵不敢恋战,刚才已经穿透了黑山贼的阵地,便不再折回,丢弃了帐篷,向前方奔逃。反正自己这边全是骑兵,黑山贼大部分是步卒,只有十几骑,谅来追不上。
见官兵撤退,黑山贼穷追不舍,那名虬髯骁将带着十几骑如影随形,紧紧的咬在官兵后面,企图缠住一部分人,等后面的步卒追上来围剿。
虬髯骁将枪法娴熟,**坐骑精锐,一直缠在后面。奉命断后的樊氏兄弟双战此人,十余合不能将其击退,只能且战且走,迟迟不能甩开追兵,反而有被包围的趋势。
袁买扭头看到樊氏兄弟被缠住,便勒马回头,弯弓搭箭,朝着虬髯骁将放了一箭,嘴里喝一声“中”,利箭带着风声,射向虬髯骁将的面门。
虬髯骁将听到风声,急忙低头,饶是躲得迅速,依然被利箭射穿铠甲,穿进了肩骨,痛的大叫一声,拨马败走。
强敌退走,樊氏兄弟砍杀了几名贼兵,得以突围,赶上了大部队,全军快马加鞭,逐渐的甩开了追寇,黑山贼看看追赶不上,鸣金收兵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