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很多蛋糕店都下班了,开车绕着市中心转了好几圈,最后才找到一家店,待他急匆匆赶回家,离十二点还有一刻钟,但好在赶上了,然而他回到家中,并没有看见唐初依。
打她电话没有人接,从开始的自责,到后来的心急如焚,他想起在公司她失落的眼神,仿佛刺痛了自己的心脏。
唐初依一人在家中度过自己的生日,所以在广场一直待到十二点才回到家中,她注意到家门口有个身形立在那,有明火忽隐忽现,待她走近了,楼道的灯亮起,她看清那个身影正是顾浅轩。
他的手里夹着香烟,一缕烟雾沁入她的鼻中,眼中难以掩饰的疲惫,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他拥入怀中。在外面站了很长时间,他的怀抱并不温暖,但却没有一丝空隙。他害怕她会出危险,打电话给苏橙乐,苏橙乐说她刚刚回家,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松懈。
唐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抱僵住,待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牵进家中。她其实知道他绝对会在十二点之前回到家中的,可却任性地不想回家,握着他冰冷的手,她意识到他为自己担心了。“对不起。”
顾浅轩的心房被她这句担忧的道歉给击垮,不易外露表情的他,此时心中已如潮来之势般汹涌,“是我该说对不起,又忘记了你生日。”
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再次抑制不住,可她强忍住,愣是不让它掉下来,在这件事情上,她有自尊心的。
以往若是这个时候,她一定会大哭,然而此时她没有流泪,顾浅轩以为她还在赌气,便说道,“我买了蛋糕,来许愿吧!”
她闭上眼睛两手合十放在胸口,默默地许下了愿望。“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许了,你明年一定要记得我生日,不然你就是小狗。”
“好!”顾浅轩抱着她的腰,少有的温柔从眼睛里传达出来,让她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其实明年他记不记得她生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爱上我,这才是她每年的生日愿望。
顾浅轩看她淘气委屈的模样,实在怜爱,看来她原谅自己的疏忽了,他嘴角上扬,看准她的红唇,吻了下去。她的身上还有红酒的味道,让他着迷,让他渴望。彼此渴求,满怀深情,自然是干柴烈火,烧到了床上……
唐初依在他睡下后,独自走到了客厅,她再次点亮了蜡烛,一簇火光在黑暗中燃烧,跳跃,寻找自己的一息生存之地。她切下了蛋糕,巧克力的甜味溢满她的口腔,心酸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
第一年,
她当着他的面大声宣告自己的生日,她告诉他,她的生日很好记,就在建军节,他一定要牢牢记住。那时候的她,不奢望能得到他的回应,也的确,他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说出口。
第二年,
她一整天都在提醒他自己的生日,他最终给了自己几百块钱和一个吻,照样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第三年,
他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第四年,
他忘记了她的生日,同样的,没有生日快乐。
格外的,心有点痛,蛋糕是甜的,可吃到心里却是苦的,一边吃一边抹眼泪,她不想在他面前总是流泪,特别是刚刚。她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他,但却不能丢失掉自己的自尊,她不想开口求他,若是丧失了自己的姿态,她就永远是失败者,这段感情的失败者。
窗外还是渐明的天,黑暗中逐现光亮,她擦干眼泪,睡回了他的身边,她趴在他均匀起伏的胸口上,听他有力的呼吸,慢慢心安,一觉醒来,她就还是那个不依不挠的唐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