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干的第二件荒唐事,是发生在清明节那段日子里,这个日子不会错,因为祥子干的这件事跟清明节有关,不在清明节,也发生不了这样的事。
祥子记得那次清明节,那几天,天气非常好,可以说是阳光明媚,清风送爽。没有秋冬的阴冷,来衬托本该追溯先辈的氛围,反而是好像回到初春下乡踏青的时光。学校和单位一般都放假,家里的亲戚也都聚到乡下的奶奶家,大家一起扫墓,追祀祖先。祥子那天也和爸爸骑着摩托去了奶奶家。
祥子家在县城,和奶奶家相隔十几里,也不算太远。那天,爸爸和几个叔叔伯伯买了许多上坟祭祀用的水果。祥子在乡下感觉很新鲜,打心底也很喜欢乡下。
乡下景色撩人,山峦叠翠,花草茂盛,绿树成荫,溪水潺潺,清的可以看见小鱼在水中游来游去,特别是乡下的空气,真是清新怡人,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祥子在乡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钓鱼,祥子经常来奶奶的乡下钓鱼,对乡下的环境那也是一个了如指掌。
那天,乡下山上扫墓的人真多,鞭炮声此起彼伏。祥子和亲戚们从这座山爬到那座山,从一座坟祭祀到另外一座坟,将近中午,又累又渴。
翻遍自己的背包没找到一瓶水,正渴的受不了的时候,大伯看他的样子,从祖宗坟头上拿起一个苹果递过来。
“渴了吧,今天上山都没带水,吃个苹果解解渴。”
“这能吃吗?这都是祭祀老祖宗的,给死人吃的。”祥子有点犹豫且疑惑的问。
大伯说那有什么不能吃,并给祥子讲了清明节的由来和目的。
大伯讲清明节的由来,在这里就不多费口舌啦,讲讲目的吧,清明节扫墓的目的是让我们后人缅怀先辈,按照旧的清明习俗,在扫墓时,人们要携带酒食果品、纸钱到墓地,将食物供祭在亲人坟前,再将纸钱焚化,为坟墓培上新土,折几枝嫩的新枝插在枝上,然后叩头行礼祭拜,最后还要吃掉酒食回家。
大伯说只不过现在条件好了,没那么多约束和礼节,带点水果,丢在坟头也没人吃了。
听完大伯的话。祥子放心大胆地吃了起来。
从山上回来的时候,爸爸他们碰到了好多老相识,都是来做清明的,扫墓的。一路上,祥子看到许多坟头都摆满了祭祀丢弃的水果,祥子觉得现在物质生活提高了,人们也越来越浪费了。
回到奶奶家,乡下就是不一样,气氛很热闹。祥子很喜欢这种气氛和场面,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乐融融的,在城里感受不到这种氛围,人与人被厚实的防盗门和防盗窗隔开,剩下的只有陌生了。
在所以亲戚的孩子中,祥子算年纪最大的,大家都围着他转,这也是祥子喜欢乡下的原因之一,有一种大哥哥的自豪。
叔叔伯伯们吃喝完,坐在一起侃大山(聊天),一直到天黑,由于明天要上学,老爸也要上班,祥子和老爸夜里在奶奶家吃完饭,和亲戚们告了别就连夜骑着摩托车又回到了县城。
第二天到学校,班上的同学在聊天的时候,话题说到了清明节上,祥子谈到了乡下热闹的场景,大家都深有感触,说乡下这也好玩,那也有趣。
突然有位仁兄提议我们班同学今晚也聚一聚,热闹热闹,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没怎么好好的聚过。不要整天待在学校里死读书,再读下去,都泛馊味了。
顿时,就有几人赞成,祥子觉得清明节聚餐,好像意义有点怪怪的。可班上一个叫吕乐的胖子同学说那没什么,N多年后,我们也是死人当中的一员,今天清明给死人买了那么多的鱼肉和水果,摆在坟头,他们也吃不了,多浪费啊。N多年后,我们翘辫子挂啦,跟他们一样也吃不了,何不现在能吃点就多吃点。
祥子无语的看着他,难怪长那么胖,不过觉得他说的也是,话糙理不糙,大家一合计也没什么人反对。
于是,班长安排起工作来,谁负责凑钱,谁负责订包厢······祥子被负责买聚会时用的水果和酒(自己带可节省点开支)。
收上来的一部分钱到了祥子手中,当天下午放学去市场看了一下,清明节时期,祥子没想到,商铺连死人的生意都惦记上了,物价极速上涨,凡是跟死人沾边的东西,都蹭蹭翻番的涨,死人用到的东西都涨价,水果和酒水也不例外,祥子一算,要买的东西大大超出了预算,钱根本就不够。
祥子不由得从心底咒骂: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啊!奸的连鬼都不放过!
打电话给班长,班长说这个时候要钱,你叫我上哪找人凑啊!同学们都各奔东西了,准备晚上在订好的酒店集合,你看着办吧。“啪”的一声就撂了电话。
这下可急坏了祥子。这可怎么办呢,都怪当时凑份子钱凑的太少了。祥子蹲在市场口的一个角落抱头痛思。
忽然祥子心中一动,眉头一蹙,计上心来。他立马快速的向家跑去,一到家,向爸爸要了摩托车的钥匙,撒了个谎说到同学家去玩,骑着摩托就走了。
当天晚上,酒店里,班上同学人都到起了,可唯独祥子还不见踪影,电话也打不通,这可急坏了班长,祥子,你不能吧,不会是办不了,一不做,二不休,携款私逃了吧,这叫我怎么交代啊!
直到快开席了,祥子才骑着他的侉子姗姗来迟。班长老远看见,像小姐迎接老嫖客一样满脸笑容热情地迎过去。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啦,我盼你啊,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老哥你给盼来了。钱不够,有多少买多少啊,怎么搞的这么晚啊,大家都等你的酒开席呢!”班长伸着他的脑袋一脸焦虑的说。
祥子顾不上擦头上的汗,带着一股怨气。“废什么话,酒已经叫人从后门送进去了,把车上东西搬进去,赶紧的!”
这时班长才看见祥子的摩托后面绑着三条蛇皮袋,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班长心里带着疑惑一边解绳子一边问:“什么东西啊!这么多,蛮沉的啊!”
“水果!!!”
“水果?你不是说钱不够吗?怎么还买这么多水果。”班长更加疑惑了。
祥子和班长一人扛起一个蛇皮袋,祥子手里还拖着一个,“走走走,废什么话,水果是我花好大功夫弄来的,不要钱,钱都买酒了,今晚大家喝个痛快!”
那天晚上,大家玩的很开心,很尽兴。班长直夸祥子办事有方。
后来,大家都在探讨祥子怎么用那么点钱买了许多东西,怎么不花钱就买了三大袋水果,祥子对此问题总是闭口不谈。惹得大家更疑惑。
没过几天,一条十分轰动消息从当地的一所初中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二中祥子的班上。
一个初中生说他哥哥清明节的时候,花了50块钱雇佣他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小工,带着他在乡下山上收集坟头上祭祀的水果,整整收了三大袋啊!
那个初中生是祥子大伯家小儿子,也就是祥子堂弟,说好了不要往外乱说,真他娘的不可靠,花了50块来封他的口,没想到还是没封住。
班长听到这个事情忧心忡忡地找到了祥子,蛮怀希望的问:“祥子,告诉我,那个花钱雇人的哥哥不是你,对不对?”看班长那一脸的殷切。
哎!祥子看到班长苦楚无奈的表情就知道,其实班长心里已经有结果了,他只不过是来求证确认一下。
祥子低头不说话,这件事情都到这节骨眼上了,抵赖也没用,迟早要露馅曝光的,只有低头不说话,默认了。
“我勒你个去了,我说那天晚上水果怎么那么杂,什么都有,我靠,这种缺德事你都干的出来,把主意都打到死人头上去了!你鸟!我这活人还敢有什么话说,我看你怎么跟班上同学交代!”班长气得脸红到脖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祥子一下子成了全班同学的攻击对象,女童鞋晚上做恶梦找祥子,男童鞋白天被老师批,找祥子,理由无非是祥子去鬼窝跟鬼抢食,把鬼引来了,不是撞鬼了,就是中邪了。
特别是吕乐这个胖子同学天天缠着祥子,说他一个人晚上都不敢起来上厕所了,怕被抢了吃的鬼来找他,他那晚敞开肚皮,狼吞虎咽,吃的水果可是最多了。
吕胖子天天晚上到睡觉时间就抱着个绣花小枕头硬挤到祥子床上,要祥子陪他睡,晚上他要嘘嘘,也要祥子陪他去。
祥子被吕胖子折腾的够呛,天天晚上睡不好觉,两人睡在一张小床上,祥子每晚都被吕胖子庞大的身躯蹂躏般的挤到死角,被折腾的要死,好不容易被折腾的累的实在不行,刚刚睡着了,就会被吕胖子的尿频打扰醒了。
每在寒冷的午夜起来一次,祥子就在心里诅咒吕胖子一次:你个死胖子,尿频尿急尿不尽,希望你丫现在是前列腺炎,发展到以后阳痿不举,永远不能雄起!到最后就是前列腺癌,而且还必须是晚期的。早期的都对不起我。
祥子这边被吕胖子折腾的没消停,那边他和鬼抢食的消息在二中一经流传,就立马炸开了锅,当时二中七班每天出现的陌生面孔多了很多,都是来瞻仰下做出此等英雄壮举的传奇人物是个什么样子。
韩婷也是那时和同学凑热闹,找到祥子班上的同学刘萍,让刘萍带她们去看看这个神奇的人物,祥子那时天天面对这么多慕名而来的人士,索性放开胆子不在乎,宠辱不惊。参观的人太多了,也就不记得韩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