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衿府, 程笙看着脸色极差的卿子衿,无奈地叹口气,“子衿, 你怎么能用这样危险的办法去对抗柳贵妃?”
卿子衿抬眸, 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 有气无力, “若不是用这个方法, 柳贵妃便会计划谋害晟儿,我并无意于权势,可是王位绝不能落在太子手里, 柳贵妃这些年谋害的公子王孙还少吗?这些年若不是二夫人聪慧,我们联手, 晟儿怕是早都落在柳贵妃手里了。”
程笙不免更生气, 这晟儿是他的要被, 尊称他一声叔叔,可他就这般为他卖命, 明明他才是最有资格走上王位的那个人啊!
“子衿,早些年我们说服你努力,希望你能够替代太子,成为王位继承人,可是你说什么都不肯, 后来终于松了口, 却是弄了这么个小徒弟, 还要将他送上那个位置, 可是你总是这般为了他不顾自己性命, 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放心?更何况你已经是成了家的人,凡是不能只考虑你自己吧!”
卿子衿低眸, 喉结动了动,“她还好吧?”
程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影一派人送给我的信,不小心被她看到了,她很担心,要随我前来。若不是明月当时还未到,而且她心里真的有你,怕自己前来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她此时就会站在你面前。”
卿子衿抬头,看向程笙,眼里有一丝亮光,“她知道了?”
“是啊!不知道有多担心你!”
卿子衿喉结再次动了动,红了眼眶,“她……”
门外影一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公子,公子,公子!”
卿子衿看着屋外,眉头微皱,看到影一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纸条,“何事如此匆忙!不成体统。”
影一顿时笑了,急忙走到卿子衿身边,将纸条递给他,“公子你还是自己看吧!”
卿子衿接过纸条打开,整个人一愣,“真……真的吗?”
程笙看到卿子衿抑制着激动,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卿子衿将纸条递给程笙,程笙看到后愣了愣,忽而笑了,“难怪,难怪我来之前见她胖了不少,我还以为她是吃太多睡太多胖了,不想,竟然……竟然是这样的喜事……子衿,恭喜你!”
卿子衿拿着纸条,看了又看,脸上不自觉露出一脸笑意,却是淡定地烧了纸条,“太好了!”
影一看到卿子衿烧了纸条一惊,“公子,这是喜事,你为何……”
“在王城,她已经死了,孩子和她的事,除了我们几个人,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否则,他们的处境会更危险。尤其柳贵妃是一个善于抓住人心理的人,若是让她得知这个消息,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抓她的。”
程笙颇为心疼地看着卿子衿,虽然他们相识不过七年,但这一路走来,卿子衿的心酸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卿子衿的处境,知道他为了改变这个处境付出了多少努力,也知道,卿子衿如今为何会如此。
卿子衿抬头看一眼程笙,笑了,“我这一生只想平平淡淡,奈何苍天不许,可如今我所拥有的,我知足了。”
程笙与影一听闻,纷纷沉默,卿子衿他总是这样善良,即便是柳贵妃陷害他,逼迫他,他也只是表现的狠唳,却从未真正对她下手,外人只道他性子古怪,却无几人知这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
玉邱,千乐坐在院子里,等着明月打听消息,手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抬头看向王城的方向,喃喃自语,“子衿,我们有孩子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可不想我们的孩子自出生就没了爹。”
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的明月听到千乐这般自言自语,不免调侃,“夫人,你是不是想公子了,嘁,以前不是还动不动就要和离吗?现在怎么了?情根深种了?!嘻嘻。”
千乐听到她的调侃,不免想起刚刚穿越进来的自己,那时的自己受了很重的情伤,着实害怕自己再次步了后尘,所以才三天两头想要离开卿子衿。
只是后来,卿子衿总是有意无意地关心她,还为她做了很多事,让她那颗受伤的心得到了雨露,倒也渐渐接受了他,只是她不知的是,卿子衿在背后付出的远不止她看到的。
日子一天天过,千乐还是没能找到可以赚钱的机会,可是明月为她做的营养餐却还是一直没有断,单是买这些食材就花费不少,千乐记得自己这里并没有多少钱了,照这个速度花下去,根本不可能撑这么久,明月哪里来那么多钱?
好不容易千乐才逮到明月,问她,明月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自己找到了好几份工,能赚不少钱,加上药铺的收入,营养餐跟安胎药什么的不成问题。
许是怀孕后,人的精力跟不上,脑子反应也慢了不少,千乐竟然没有再怀疑。
随着天气渐渐变热,千乐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她日日等着卿子衿的消息,然而,自程笙离开后两月,也没有丝毫消息,她也不敢去打听,生怕被柳贵妃发现她还活着。
千乐这边风平浪静,王城却是暗地里风起云涌。
自两个月前,卿子衿中毒事件后,朝中有大臣对南郑王的做法不满,虽然嘴上不说出来,却是背地里议论纷纷。究其原因,不过是南郑王碍于柳贵妃而不作为。
柳贵妃眼线极广,对这些自然了如指掌,听到这些议论之词时,柳贵妃就发一次脾气,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为了给卿子衿一个下马威,才唤了他来自己的宫里训了话,却不想,他回去后就中了毒,而更可气的是但凡诊出是中毒的郎中大夫,无一人不说这种毒是来自于东芸国。
柳贵妃在太子的诸多妻妾中,最爱的就是芸公主。据传芸公主与衿公子原来的夫人千乐很不对盘,卿子衿为因为自己的夫人得罪了芸公主,而且衿公子在见了柳贵妃之后就中毒,这样的巧合,任谁都会怀疑是她和芸公主做的。
然而,这等拙劣的手法,怎么可能出自她的手?这明显就是污蔑,柳贵妃岂能不气。更可气的是,这件事不知怎地就传的满城风雨,更有甚说,柳贵妃为了不让卿子衿出人头地一直压着他,还有他的腿就是柳贵妃弄废的。
流言蜚语,多不胜数,有真有假,可这让柳贵妃有火无处撒。
对于这些流言卿子衿颇为满意,这两月,他借口中了毒,身子虚弱,从不见客,背地里,他隐藏了身份,做了不少事,也让朝中大臣有一半转为支持他。这些流言只是他的第一步计划罢了。
柳贵妃根本不知卿子衿竟然借机做了这么多事。这些年来,卿子衿一直是残废,她总是打压他,而且她权大势大,又善于玩弄阴谋,这让她更加自信卿子衿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只是在南郑王迫于诸位大臣的进言,而对柳贵妃之事也少不了怠慢,让柳贵妃难免起了歹心,这么多年来,柳贵妃一心谋划,只为登上王后之位,却不想先王后去世那么多年她依然没有上位。
而后,她便谋划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但她依然不是王后,直到如今也只是个贵妃,她早已对南郑王心存埋怨,加之这次南郑王如此明哲保身,丝毫不顾及往日情分的样子,让柳贵妃她寒了不少心,因此,她便对南郑王下了手。
有人说,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柳贵妃这样的。可谁又还记得,曾经的她也不过是个温柔如水的小女子,却是在后宫中硬生生被逼成了谦虚玩弄阴谋诡计之人?
太子听到这些流言蜚语,顿时坐不住了,立刻去柳贵妃那里,一脸焦急,“母妃,外面的流言蜚语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贵妃颇为头疼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皱,“本宫也不知,可是就目前情况来看,我们身边是有眼线的。否则,造谣者怎会造的那么真实?”
“母妃,那如何是好?如今,外面还在传芸儿的坏话,对她的名声影响很大啊!这样下去,孩儿的声誉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如果父王他多心,那我的太子怕是危险了。”
“外面传你有谋反之心,你真的有吗?身正不怕影子斜,州儿,你怕什么?”
卿子州双手紧了紧,咬了咬牙,终究是说了实话,“母妃,父王自从第一次见了卿云晟,听到他的一番言论,便对他刮目相看,甚至传召他的次数都比儿臣多,儿臣不服,所以,私下练了兵。”
柳贵妃闻言大惊,“什么?你竟然……竟然私自练兵?练了多少?”
“一万。”
柳贵妃气的指着卿子州,“州儿,你糊涂啊!你可知身为太子,私自养兵是什么罪名?养了也就罢了,还被人抓住了把柄,走漏了风声,你是害怕别人不知你对你父王不满吗?”
卿子州连忙反驳,“母妃,我只是想养出一只精锐部队,好让朝中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对我刮目相看,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