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到屋门也不过几步地,站在屋门口,恶臭味更重。
林晓颤抖着手推开屋门,突然,一股悲伤难过情绪从心里涌起,这是来自原主的难过。
屋门被推开,她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怎么不进去?”身旁传来花文逸冷冷的声音,看来,他不把她逼进屋里是不罢休了。
林晓用衣袖掩住口鼻,挪动脚步,跨过门槛,屋里破旧不堪,一眼就可以看到靠墙铺的床,而更浓的恶臭味就是从床上散发出来。
她的爹,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三天,她的爹,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无人问津。
林晓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狂涌出。
原主关于爹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向她的大脑扑来。
爹是嗜赌,可是爹也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自从三岁娘病死之后,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不容易。
身为现代人的林晓可以理解林老爹在原主长大之后,为什么去赌博,是压力,唯有在赌博的惊险刺激中他的压力才可以得到释放,就像很多人因为压力跳楼,吸毒一样。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心里百感交集,有原主的悲伤难过,也有她自己的怜悯惋惜,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掉下来。
花文逸等半天,没有等到林晓的嚎啕大哭,非常诧异,三天了,看到她爹的尸体还在床上摆放着,腐烂变臭,难道她就一点也不难过?
铁石心肠,还是早已经嫌弃她爹?
花文逸不顾尸体的浓烈恶臭味,屏住呼吸上前,朝林晓望去。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好像被人用铁锤一下一下狠狠的砸一样,又疼,又麻,还沉重的无法喘息。
这种莫名的感觉,让花文逸有些措手不及。
懂事之后,他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一直是压抑自己,收敛自己的所有心绪,对任何人都是冷冷淡淡,可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释放心中郁闷多年的憋屈。
她在无声的掉眼泪。
她长得并不是多美,巴掌大的脸上,最惹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目光清澈透亮,还有种倔强,让他在看她的时候,第一时间总是要去看她的眼睛。
此刻,她直直望着床上的尸体,眼睛被水气笼罩,灰蒙蒙,而眼泪哗哗掉下来,她却没有发出一声哭泣声。
花文逸的目光落到她紧紧咬住的嘴唇上,再看到她衣袖下微颤的手,突然明白,她不是不伤悲,不是不难过,她在竭力忍。
花文逸也有过很多这种无声悲伤难过的时候,所以,他意识到到林晓不是不难过,是太过难过却强行压抑的感觉。
她为什么要强忍?
另一种恼火的情绪涌上心头,他要的就是她的嚎啕大哭,她不哭,他就觉得不痛快。
花文逸深深看了林晓一眼,转身走出屋门。
“花鸣,进去把少奶奶扶出去。”
“是,二少爷。”
片刻,花鸣走出来:“二少爷,少奶奶不起来,说要在屋里呆一会。”
她病才刚好,屋里气味这么难闻,她一直呆在屋里,是想再让自己得病吗?
花文逸大步走进屋门,伸出手,强行把林晓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