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看着穆厉延的车很快消失在车流之中,那个滚字就像是一根木棍砸在她的头上,她虽下了车,却还是懵的。
她实在搞不懂穆厉延,一会儿能让你感动,一会儿又拿话往你心窝子里戳,全凭他的高兴。
对于穆厉延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她已经不想去理会了,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家。
刚坐上车,曲韦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满是担忧的语气:“小凝,你现在在哪里?”
舒凝皱眉:“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韦恩,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对于闫丹,我很抱歉。”
“你不用自责,我知道肯定与你无关,闫丹的性子我知道。”曲韦恩想了想说:“小凝,刚才我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舒凝抿了抿唇:“我知道,能理解。”
“小凝,穆……”
知道曲韦恩还要问什么,舒凝抢白说:“韦恩,你还是先去照顾闫丹吧,我这已经快到家了。”
闫丹的疯狂源于曲韦恩的冷漠,曲韦恩的不爱,源于对她的执着,而她对闫丹的恨,又是源于闫丹对曲韦恩太爱。
因为爱,所以恨。
而她对曲韦恩的愧,又源于曲韦恩的爱。
这就像解不开的结,三人,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又从哪里结束。
她想让曲韦恩好好待闫丹,不是因为她怕闫丹将视频公布于众,而是周而复始的让她累,她承受不起曲韦恩的情。
但这句话她又不敢对曲韦恩说,太过于残忍,曲潇潇也对她说过,她不能说。
她心里不禁想,或许这是永远也解不开的结,又或许,只要她不再给曲韦恩惦念的机会,像之前一样,找个人结婚,大家也就各自回到自己的轨道,相安无事?
她的脑子一团乱。
曲韦恩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换成了一声:“嗯。”
盯着挂断的手机,想起刚才穆厉延对舒凝的维护,那种自然而然将舒凝护在怀里的姿势,他握紧了手机。
舒凝刚回到家,舒父也正好接了舒宝贝回来,爷孙俩像是有什么喜事,脸上都是笑容,舒凝接过舒宝贝的书包,笑问道:“爸,有什么高兴事呢,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
舒父笑道:“宝贝明天要上节目了,我孙子有出息了,当外公的能不高兴吗?”
“明天?”舒凝去看舒宝贝:“真的?”
之前说上节目却没再有动静,舒凝还以为没有了,还真没想到就是明天。
舒宝贝开心的道:“对啊妈咪,明天一定要看宝贝的节目哦,老师说了会直播。”
舒凝也为之高兴,捏了捏舒宝贝的脸蛋,微笑道:“儿子上节目,妈咪肯定看。”
舒父说:“小凝,你给宝贝准备一套漂亮的衣服,宝贝明天节目穿,到时我让街坊邻居也看去,让他们看看我家宝贝多么棒。”
见舒父如此高兴,舒凝笑道:“爸,我会准备的,而且我们家宝贝长的这么好,就是不靠衣装,也会是最亮眼的那个,谁有我们家宝贝长的好看啊。”
舒宝贝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自恋道:“那是,宝贝这么可爱帅气,肯定很上镜,跟那些爱哭鬼比,都觉得胜之不武呢。”
闻言,舒父大笑道:“对,我们家宝贝最棒,外公现在去给宝贝做好吃的打气加油。”
“自恋。”舒凝哭笑不得的揉了揉舒宝贝的头,舒宝贝嘿嘿一笑。
闫丹是晚上醒来的,进手术室前的记忆拥入脑海里,她惊恐的去摸肚子,本来也就才一个月的身孕,也摸不出什么,这让她急了:“我的孩子,孩子……”
闫丹的动静惊醒了在一旁沙发上睡着了的闫母,见闫丹醒了,闫丹脸上绽放着笑容:“丹丹,你终于醒了,真是把妈给吓死了。”
闫丹抓着闫母的手急切的问:“妈,我的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没事,孩子好着呢。”闫母拍了拍闫丹的手,安抚道:“医生说你的身子虚,以后得多注意了,可别再有今天的事。”
听说孩子没事,闫丹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弯了弯,然而看清病房里只有闫母一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妈,韦恩呢?他在哪里?”
闫母说:“韦恩刚刚去给你买吃的了,想着你醒来会饿,刚去了,待会就回来了。”
“真的?”闫丹欣喜不已:“我就知道韦恩心里还是有我的。”
见闫丹对曲韦恩如此痴情,再想到之前在手术室外曲韦恩对闫丹的冷漠,闫母嘴唇嗫喏,叹息道:“丹丹啊,妈妈问你,今天送你来医院那女人,是不是就是曲韦恩心里的女人?之前曲韦恩就是为了她,要跟你退婚?今天你进医院,是不是也是那女人害的?”
在曲韦恩决定向舒凝求婚之前,他已经提出要退婚,只是曲氏夫妇拦着,后来又接着闫丹怀孕,退婚的事也就没可能了,婚礼还提前了一个月,外界只知道婚礼不知道还有退婚一事,只有双方二老知道。
提到舒凝,闫丹脸色有些难看:“妈,韦恩心里只会有我,我才是曲家的儿媳妇。”
“丹丹,妈看得出,韦恩他对你不上心啊,今天下午……”看到闫丹的脸色,闫母也不想戳女儿的心,也就咽下了最后的话,只叹道:“罢了罢了,只要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妈,你就放心吧,那个女人根本配不上韦恩,我才是曲家儿媳妇最合适的人选,也没人比我更爱韦恩,我手里有那女人的把柄,她不敢跟我抢……”话没说完,闫丹忽然瞥见门口不知何时来的曲韦恩,心一惊,脸色大变:“韦恩……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闫母也转头去看,曲韦恩面无表情提着买回来的粥站在门口并没有回答,闫母看了眼闫丹,起身上前去接曲韦恩手里的东西:“韦恩,辛苦了,时间不早了,我来陪丹丹,你还是回去……”
曲韦恩隐忍着怒气,目光盯着眼神躲闪的闫丹,对闫母淡淡的说:“伯母,再有一个礼拜,我便是闫丹的丈夫,自然我来守着,还是你先回去吧。”
闻言,闫丹抬眼看曲韦恩,她知道曲韦恩刚才一定听见了什么,此刻这般冷静,待会却一定会找她质问,便也说道:“妈,你先回去吧,这里有韦恩就行。”
“这……”闫母看得出气氛不对,但闫丹怎么也怀着曲韦恩的孩子,怎么也不能过分,便提醒了一声:“那好吧,丹丹刚醒过来,身子还挺虚,你得注意点。”
闫母嘱咐之后就走了,曲韦恩走过去,将手里的粥重重扔在桌上,闫丹心害怕的跟着一跳,叫了一声:“韦恩……”
曲韦恩冷锐的眸子盯着闫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不管你手里有什么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面对曲韦恩如此直接的话,闫丹心口一团怒气,一股委屈:“现在我躺在这里,是谁害的你心里清楚,你不去质问舒凝,现在为了她来质问我,曲韦恩,你的心到底怎么长的?”
“你为什么躺在这里,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自己去找小凝,你会如此?”曲韦恩手撑着床头,神色冷凛,没什么耐心警告道:“既然知道我曲韦恩的心长偏了,最好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你在我这里,除了得到一个曲太太的名分,其它的,你什么也别想。”
曲韦恩的话像一把刀在闫丹的心口上剜,满目凄楚:“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如此残忍?我闫丹哪里输给了她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哪怕一点点,在乎我一点点。”
“你配吗?”曲韦恩冷讽道:“自从你使用手段得到今天这一切的那天,你就没资格在我这里要求什么爱,闫丹,识趣的就把东西交出来,曲太太反正也是你的,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小凝?你今天为什么要去找她?”
“资格?”闫丹笑了,是冷笑,被心爱的人一次次用刀剜心,她又恨又爱,她这一刻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曲韦恩的爱,她是永远也得不到了。
其实她早就明白,只是一直不敢承认。
她食指颤抖的指着自己,情绪激动:“韦恩,我爱你,无药可救,无法回头,你可以不爱我,但你没资格糟蹋我的爱,对,今天是我自己要去找她,我亲自去给她送请柬,我们的婚礼,怎么能少的了舒凝呢,你想知道舒凝为什么忌惮我吗?想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吗?”
既然话已说开,看到曲韦恩如此维护舒凝,闫丹也不管不顾了:“是视频,当年她被人侮辱的视频,怎么,你是不是特别想要?可你这辈子都别想了,没了它,舒凝那个贱人又怎么会忌惮我,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我就只好留住你的人,你若想去找她,我就把那东西公布于众,交给媒体,让舒凝生不如死,我不好过,大家就都别好过。”
“闫丹。”曲韦恩气急之下一把掐住闫丹脖子,手背上青筋凸起,闫丹的话让曲韦恩几乎失控,双眸猩红:“我杀了你。”
喉咙被钳住,闫丹只觉得呼吸困难,脸瞬间涨的通红,曲韦恩已经失去理智,她不停的去扳开曲韦恩的手,却一点用也没有,从曲韦恩眼里看见杀意,她心下一惊,拿脚去踢曲韦恩,闫母心里不放心,折身回来看,见到里面的情况,吓的脸色苍白,立马上前去拉曲韦恩:“曲韦恩,你放手,放手,丹丹可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闫母的话让曲韦恩的理智稍稍清醒,看见闫丹脸色涨红,双眼上翻,他一下子松开了手,步子往后踉跄。
见曲韦恩松手,闫母一面帮闫丹顺气,一面按下护士铃。
“曲韦恩,你这是做什么,要杀了丹丹吗?”闫母见闫丹的脸色久久不缓,心里那个痛啊,哭喊道:“丹丹可是还怀着你的孩子,什么事至于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闫丹缓了缓神,躺在闫母的怀里,盯着曲韦恩,艰难的说:“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舒凝被人侮辱的事实,曲韦恩,东西我是不会给你,你这么宝贝那贱人,我闫丹就偏不成全,若你敢去找她,或者让我一点不高兴,我立刻将视频交给媒体,我闫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信你就赌赌看。”
她心里不甘心,她得不到的东西,就算毁了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闫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认输?
曲韦恩拧着眉心盯着闫丹,他不敢赌,以前他只觉得闫丹手段卑劣,没想到还如此阴毒,视频,五年前,那时闫丹不过是二十岁,舒凝也不过二十,那时的她们,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同学。
曲韦恩很是痛心:“闫丹,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狠毒?”
闫丹捂着胸口,忽然笑了,笑的癫狂,笑着笑着,眼泪也跟着流下,随即盯着曲韦恩一字一顿说:“你什么时候对那贱人动心,我就什么时候变的,现在你很恨我?但你更应该恨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对
她那般,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闻言,曲韦恩眸子微微闪动,看着闫丹,他扯了扯嘴角,颓然转身离开,任由闫丹在身后如何咆哮。
翌日,舒家一大清早就起来了,舒父做早餐,舒凝给舒宝贝准备衣服,舒宝贝要上节目了,舒父那是高兴的一晚上睡不着觉。
吃了早饭后,舒父一起送舒宝贝上学,在小区里逢人就说我孙子要上节目了,待会大家记得守着电视看啊,舒凝跟着送到小区门口,对于舒父的行为真是哭笑不得。
舒父这次没带舒宝贝坐公交车,而是拦了辆出租车,可见舒父心里到底多么高兴。
舒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刚才她在小区门口好像看见了曲韦恩的车子,等送走舒父二人,再去看时,车子已经不在了,舒凝没放在心上,可能真是眼花了吧,大清早的,曲韦恩怎么可能在这。
甩了甩头,舒凝朝另一边走,坐地铁去公司。
办公室已经被人收拾过了,地板上的血也让人洗过了,舒凝盯着闫丹昨天躺着的地方,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眯了眯眼,将包放好开始工作,目光忽然注意到办公桌上的蛋糕,这是谁买的?
正在疑惑间,小金拿了一叠资料走了进来,笑说道:“舒助理,穆总吩咐,以后你就负责整理这些资料,输入进电脑存档,其它的事就交给我去做,若你觉得这些工作量还是大,不急,可以慢慢整理。”
舒凝随手看了两本资料,这些都是公司往年的业务资料,有的甚至是十年前,五年前的,舒凝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金助理,穆总这是什么意思?降职还是?”
让她一名堂堂的助理只负责整理公司往年业务资料,输入进电脑,这都是文员做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一名助理做,这未免太太材小用了。
虽然她知道自己没多少才能,但也不至于做这些,那穆厉延的意思就是降她的职。
小金连忙解释:“舒助理,你误会了,你还是助理,可能是穆总见你工作压力大,所以给你减轻点工作量吧。”
舒凝更是一头雾水了,拿着助理的工资,做文员的事,那她这是赚了?
穆厉延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减少她的工作量,这一点都不像穆厉延的作风,她一次次的顶撞穆厉延,他不是应该拿更多的工作压榨她吗?
舒凝想不明白,不过看小金也不知道,舒凝也就不问了,看了眼办公桌上的蛋糕,她问小金:“金助理,这蛋糕谁放这里的你知道吗?”
昨天她跟穆厉延去了医院,办公室是穆厉延叫小金让人打扫的,他应该知道。
小金看了眼蛋糕,笑说道:“这个可能是穆总买的吧。”
昨天会议结束后,穆总问他女人都喜欢吃什么,这个问题可难住他了,但又不能说不知道,也就随口答了句蛋糕,女人不都爱吃甜点嘛。
舒凝讶异:“穆总?”
舒凝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昨天穆厉延进来的时候,好像他手里是提了什么东西,当时她也没注意,顾着去看闫丹了。
舒凝盯着桌上的蛋糕,心里极其复杂,她不知道穆厉延到底在搞什么鬼,买蛋糕?多次挺身护她?让她做他的女人?
这就是他的目的?
舒凝心里一团麻,小金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坐在办公椅上,她盯着蛋糕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对于穆厉延突然改变她的工作内容,她也没去问,因为她知道问了也没什么意义,说不定三两句话不知又踩到了他哪块雷区,他又哪句话讽刺的她体无完肤,最后闹的不愉快。
舒凝正准备录资料,曲潇潇的电话打进来,她一面翻资料,一面接电话:“舒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昨晚我老哥在医院里跟闫丹动手了,差点把闫丹给掐死,那女人,真说该,你说她昨天跑你那去是不是示威嘚瑟去了?”
闻言舒凝心里咯噔一声,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舒凝赶紧问:“潇潇,你知不知道你哥为什么动手?”
“这我不知道,反正不管怎么样,肯定是那女人作的,你说她用尽手段嫁进曲家也就算了,偏偏跟你没玩没了,真是不作不死。”曲潇潇惋惜的口吻说:“可惜都这样了,闫丹还是要嫁给我哥,你说她缺不缺心眼啊,为什么就盯着我哥不放了,我现在一想到闫丹过几天就进曲家,我都头疼,到时曲家肯定得被她整的鸡飞狗跳。”
曲潇潇对闫丹那是打心眼里不待见,若她知道一些事,估计她也有想杀了闫丹的心,比曲韦恩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哥现在怎么样?”
“我哥照常去公司了,我这也是刚陪着我妈从医院里出来,打算过去看看。”曲潇潇问:“舒凝,你还没说闫丹昨天去你那到底干什么了?她又怎么把自己给整医院去了,说来让我高兴高兴。”
曲潇潇也就是八卦的心,听的语气,曲韦恩估计也没什么大事,不然曲潇潇也没闲心给她打电话了,对于曲韦恩,她不好再多说什么,最后只说道:“你还是先去看看你哥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怎么,你不一起来?”
“我要守着电脑看宝贝的节目。”舒凝知道曲潇潇这话也就问问,因为她知道她不会去。
曲潇潇惊呼:“我干儿子上节目?什么时候?”
“十点。”
“那我先看了干儿子节目再去。”
宝贝的节目是上午十点开始,舒凝早早守在了电脑旁,反正这些资料也不需要她一时就给录入完的,儿子的节目,她怎么也得看啊。
舒宝贝果然不让舒凝失望,看着儿子在节目上的表现,舒凝时不时嘴角上扬,心里说不出的欣慰。
穆厉延路过舒凝办公室时,透过百叶窗见舒凝对着电脑发笑,忍不住好奇进去,舒凝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并没有注意到穆厉延进来了,直到她感觉身后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心骤然一紧,立马扭头去看。
舒凝皱眉:“穆总。”
舒凝刚想起身,穆厉延大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另一手撑着桌面,以一种比较暧昧的姿势将她圈在他的怀里,他的目光盯着电脑上,节目上舒宝贝正与其他小朋友玩智力游戏。
对于舒宝贝,穆厉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穆厉延看了好一会儿,舒宝贝完败其他小朋友,绅士的接受别人的掌声与夸奖,对于这个小孩,给他的第一感觉就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眉开眼笑,实则带着狡黠。
是个有趣的小朋友。
被穆厉延这么一直包围着,周身是男人特有的气息,舒凝感觉极其不自在,她都没心思去看儿子的表演,若穆厉延再不松开,她一定会窒息。
正当舒凝想要开口提醒穆厉延时,穆厉延慢慢的直起身,瞥了眼完好无损的蛋糕,沉声问:“你怎么不吃?”
本来小金说是穆厉延买的,她心里还是有些不信,但穆厉延这样一问,她心里也肯定了确实是穆厉延买的。
上司为女下属突然买蛋糕,这怎么看都能让人想入非非,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穆厉延。
相对于那些刺激的语言,这一块蛋糕,给她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她有点怕了。
舒凝起身站在一旁:“穆总,我这个人不喜欢吃甜食。”
穆厉延拧着眉心:“女人不都喜欢吃甜食吗?”
舒凝没说话,穆厉延也看出来这话是舒凝拿出来搪塞他的理由,压了压火气,丢下一句:“不吃就扔了。”然后就走了。
见穆厉延冷着脸离开,舒凝叹息一声,这可能是她跟穆厉延火药味最淡的一次了。
她真是怕了穆厉延的招惹。
中午,没有穆厉延管着,又没什么工作可做,舒凝可以按时去吃午饭,之前都是帆姐上来找她,这次她提前了几分钟下楼找帆姐,路过穆厉延办公室时,见穆厉延没在办公室里,她也就光明正大的去找帆姐了。
人事部大部分同事都已经先去食堂吃饭了,只有几个人还在格子间里忙自己的事,幸好林向芙也没在,她现在是总裁助理,比她职位低的,不管在背后怎样舆论她,见着她都会恭敬的喊一声舒助理好。
舒凝轻车熟路去人事部办公室找帆姐,可是人没在,或许是出去办事了吧。
舒凝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食堂,她折身回去坐电梯下楼去食堂,楼梯道却传来女人的哭泣声,紧接着是帆姐的安抚声。
舒凝寻着声音走近,一名小职员哭的伤心:“江经理,我真的不想离开公司,求求你帮帮我吧,没了工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一定不会去炒股了,江经理,你帮我向上面说说话,不要辞掉我行吗?”
舒凝仔细看了眼哭泣的小职员,想了想,才想起上次在茶水间与林向芙一起八卦的其中一人就是眼前这位。
帆姐无奈的说道:“小林,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无能为力,你还是放宽心,别哭了,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去财务部把工资结了吧。”
小职员见帆姐无动于衷,有些绝望,泪水更多了,但她也知道再多说无用,只有哭着离开。
小职员离开后,舒凝走过去,帆姐讶异道:“小舒,你怎么来了。”
“来和帆姐一起去食堂。”舒凝看了眼小职员离开的方向问:“刚才是怎么了?”
帆姐叹息一声:“学人炒股,之前听说赚了,买了房子,得意忘形了,这次一下子全赔了,房子卖了,还欠下不少高利贷,债主都闹到公司来了,也就只好辞掉她了。”
舒凝哦了一声,对股市她不懂,两人一起去了食堂,拿了餐找了位置坐下来,帆姐笑说道:“小舒,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准时的吃饭,你这就对了,再怎么工作,身体最重要,帆姐以前就是太拼命了,现在落下胃病,可不敢不注意了。”
舒凝笑了笑说:“帆姐,我现在就是想不准时都难,穆总将我手上的工作都给了金助理,现在我就是一闲人,除了吃,对着电脑打打字,也不知道干什么了。”
帆姐笑说:“这就好了,你就别累着,如果觉得困了,饿了,就休息一会,吃点东西,电脑也别太对着,辐射大,工作暂时放一边,身体重要。”
舒凝说:“帆姐,我身体哪有那么娇贵,吃了睡,睡了吃,那就真闲人,成猪了,公司底下人对我的流言本就不断,现在我就像是公司养着的废人,恐怕过不了两天,底下人还不知道说成什么样了。”
她只以为帆姐之前见她身体不舒服才这样说,也没多想。
帆姐打趣道:“底下的人说什么不重要,不是有穆总吗?你就别想太多,再怎么闹,穆总最后肯定不能让你吃了亏,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她
听舒凝说穆厉延减轻了舒凝的工作量,那肯定是因为舒凝怀孕的事,也就是说,舒凝与穆厉延的关系,真如她想的那般,她也就没有多想,随口就说了。
“有穆总?帆姐,难道你也以为我跟穆总有什么?”舒凝苦笑一声,与帆姐也熟悉了,她也就没瞒着,实诚的说:“其实我能留在穆氏,确实跟穆总有关系,我跟他之间有过节,他留着我,是想报复我呢。”
“报复?怎么可能。”帆姐吃惊,随即笑笑说:“小舒,这两人相处,难免有摩擦,多包容点也就是了,穆总这人看着冷漠,其实也挺关心人的,知道你顾着工作可能会忘记吃饭,还特意让我带你去食堂,这点现在很多男人都做不到,小舒,你可要珍惜啊。”
舒凝知道帆姐误会了,但帆姐后面的话让她一惊:“是穆总让帆姐带我去食堂的?”
帆姐点头:“昨天我给你送饭过去,穆总也关心你有没有吃饭,我把你胃口不好的事也就说了,早上我听小金说,穆总昨天特意问他女人喜欢吃什么,这才去买了蛋糕,我想穆总一定是见你中午没吃什么,特意去买的吧,那蛋糕你吃了吗?所以小舒,你这是遇到对的人了,穆总可是多少女人惦记的钻石王老五,你可得抓紧了,别说有时候女人口不对心,男人有时候也是,你仔细想想,穆总对你如何?”
那天帆姐说了很多很多话,都是教她如何与男人相处,体贴男人,抓住男人的心,她已经被帆姐的话震惊的无以复加。
穆厉延特意为她买的?
穆厉延特意交代帆姐带她去吃饭?
然后她随着帆姐的话去想从遇到穆厉延开始的种种,这时她突然发现,穆厉延除了嘴上毒了点,其实是帮她最多的那个人。
林向宇欺负她,他就将人家的牙齿打掉,送她去医院,给她垫医药费,之后又帮忙将父亲送进医院,程万红医院大闹,也是他出手,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却替她喝酒,闫丹来闹,他也挺身而出,将事情拦在了自己身上。
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欠了他太多。
后来,他让她做他的女人。
那天她饭都没吃完,迅速跑上了楼,回到办公室,将垃圾桶里的蛋糕捡了出来,幸好蛋糕被包装着,一点没坏,她小心翼翼拆开,放在桌上,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将蛋糕全吃完了。
隔夜的蛋糕,已经不那么美味,但好的蛋糕终归是好的蛋糕,就算是隔了夜,吃起来也比那些便宜的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帆姐话的缘故,自从那之后,她看见穆厉延心里的排斥减少了不少,反而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也自从那之后,穆厉延对她是比之前更为冷淡,两人除了工作上有接触之外,便不再多说一句话,偶尔穆厉延会让她煮咖啡送过去。
好几次她透过百叶窗看他表情严肃的处理文件,棱角分明的脸透着一股子冷峻,听他交代小金做事,听他与人电话,有一次她送咖啡过去,又听见他与那个叫清禾的女人打电话,语气还是那样的温柔,带着宠溺,那时她胸口突然觉得堵得慌,放下咖啡也就出去了。
相对于穆厉延的高强度工作,她真是轻松的不行,每天打字录入资料,有种混吃等死的感觉。
转念初八这天,曲家与闫家联姻,她答应了曲韦恩的要求,没去参加婚礼,也没去看网络上的婚礼直播,她应该是不敢看吧。
这天,她如平常无异,该做什么做什么,早上她接到曲潇潇一个电话,两人随便闲扯了一下,并不提起婚礼的事,曲潇潇也没问她为什么不去。
那是一场与她无关的婚礼,她作为新郎的朋友,本该祝福,但曲韦恩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祝福,所以她什么话没说,什么礼物也没送。
就如那年,她与林向宇结婚,曲韦恩选择消失一样,不打扰。
输入完一叠资料,舒凝起身将资料放入档案柜,下面的档案柜都满了,她选择放最上面,因为太高,她一米七的身高垫着脚尖这样也只够沾着柜子边缘,她使劲儿垫脚也放不进去,使了几次,手都抬酸了,她正准备放弃去搬张椅子,一只大手忽然举过她的头顶,从她手里将资料抽走,轻而易举的放入档案柜。
然后就是一道低沉,深邃得极度好听的声音:“这些事以后直接吩咐小金去做就行,不必你亲自动手。”
身后冷冽的强大气场,舒凝能感觉她的背与身后之人的胸膛只有一厘米距离,调整了一个呼吸,她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抬眼看着穆厉延:“穆总,我现在本来也就做些文员的轻松工作,金助理已经够忙了,这些小事我也就不用麻烦他了。”
“文员的工作?”穆厉延后退了一步,勾了勾唇:“我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这次倒是认识的彻底,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你怎么不去参加婚礼?不做最后的努力?看曲韦恩对你的情意,为了你抛下婚礼他应该也会吧。”
舒凝无视穆厉延语气里的讽刺,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参加婚礼?为什么要让他为我抛下婚礼?”
“你不敢去?”穆厉延唇角讽刺的上扬着,上前一步,又如刚才的姿势将舒凝禁锢在档案柜与胸膛之间,俯身在她耳边嗓音质冷的说:“上次不是说愿意给人做情人吗?还是你想通了要做我的女人?”
男人独特的气息喷薄在脖颈,舒凝只觉得耳后根一阵酥痒,她偏了偏头,听着穆厉延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迎上他清冷的眸子,扬了扬唇角:“穆厉延,你所说的做你女人是什么?我可以理解为你爱上了我,爱上我这个水性杨花,离婚又带着个孩子的破鞋?”
这话舒凝完全是在赌,从帆姐那里听到的,从她反思思考中感受到的,对于穆厉延的行为,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解释,唯独这个。
当初产生这个想法时,她觉得可笑,这根本不可能,但穆厉延一次次讥讽,让她忍不住问出了口。
“爱?”穆厉延微微一愣,对于这个字眼,他太过于陌生,他对舒凝是感兴趣,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有占有欲,让他一次次破例。
但是爱吗?他不知道。
舒凝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但这都不足以吸引他,他穆厉延见过的美女少吗?比舒凝漂亮的人多了去,可就唯独她身上有一股魔力,吸引他靠近,就算被她气的半死,他也想把她留在身边的魔力。
这是活了三十二年以来,他第一次产生要将一个女人据为己有的想法,哪怕这个女人有孩子,离过婚。
当初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极力否认。
可被樱赫挑破之后,提醒之后,警告之后,他不但没有停止那种想法,反而更加浓烈,这几日,他每天透过百叶窗看她在干什么,他想过去,但一想到两人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被这个女人气的半死,顾及到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他也就忍了。
他上网查了,孕妇不能动怒。
舒凝听到穆厉延这个他自己都不确定字,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像是缺了一角似的,在她以为穆厉延不再说话时,或者又说出什么冷嘲热讽的话时,穆厉延却说了句让她心跳加速的话。
他认真的说:“舒凝,我不确定对你的感觉,但我愿意试试。”
愿意试试。
舒凝瞬间瞪大了眸子,这句话从穆厉延的嘴里蹦出来,简直让她难以置信,以至于她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自己的思绪。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语言,推开穆厉延,结结巴巴的说:“穆……厉延……你别开玩笑了。”
对,绝对是玩笑,这一定又是穆厉延整她,若她当真了,他一定会这事羞辱她,讽刺她。
“玩笑?”穆厉延狭长的眸子墨深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冷地笑了:“舒凝,你真是没心没肺。”
穆厉延已经不止一次说她没心没肺,她好似真的没心没肺。
舒凝不知道后来穆厉延怎么走的,也不知道自己靠在档案柜多久才回过神来,她的脑海里只留下穆厉延那张充满失望与怒气的脸。
穆厉延走后,她一直没找回自己的魂,中午与帆姐一起去食堂时,她都是心不在焉的,回到办公室,见穆厉延又出去了,她松了一口气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整天浑浑噩噩的过去。
舒凝一直以为穆厉延不会再回来,这天可以平安度过,但在临下班最后一分钟时,接到穆厉延的电话,让她送文件去别墅,以上司的口吻,命令她去。
她知道这是穆厉延的借口,也知道这次去送文件的意义不同,但她最后在穆厉延第二次打电话来时,听着他语气里的怒意,她还是去了。
拿着小金早就准备的文件,去过了一次,她拦了一辆车,轻车熟路的过去了。
像上次一样,她被领到大厅门口,安婶告诉她,让她送到楼上去。
老规矩。
门虚掩着,像是为谁特意留的门,舒凝推开门就进去了,她将文件放到桌上,上次被打碎的相框不知是被收起来了,还是怎么了,这次没在。
舒凝放下文件,为了避免一些不好的事发生,她放下就走,可似乎有些事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她刚走了几步,从浴室里传出一道娇媚的女声:“厉延,是你回来了吗?我忘记了拿衣服,你帮我拿一下好吗?”
等了一会儿,可能见她没有动作,里面的女人裹着浴袍出来了,开门的那一瞬间,舒凝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艳了,可惜她不是男人,否则肯定受不了眼前站着一名出水芙蓉的美女。
女人头发风情妩媚的斜在一旁,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本来出场的时候还摆了一个诱人的造型,看见她,立马吓的尖叫一声,裹紧了身上的浴袍。
“你是谁?”
能出现在穆厉延别墅,又能出现在他房间,在他浴室里洗澡的美女,自然非同寻常。
舒凝看着眼前的美女,再想到穆厉延早上对她的告白,她忽然觉得有些悲戚,莫名的,她也有种被耍的愤怒。
穆厉延这是告诉她,就算她不答应做他的女人,他穆厉延也从来不缺女人吗?
所以他才命令她亲自来送文件。
舒凝抿了抿唇,淡淡的说:“我是穆总的助理,来送文件的,现在文件已经送来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美女叫住舒凝,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舒凝,秀眉紧蹙:“你是舒凝?”
对于美女能叫出她的名字,舒凝还是有些讶异的,但没等她说什么,安婶已经听见声音上来,担忧的急问道:“池小姐,怎么了?”
池小姐?
舒凝去看裹着浴袍的美女,安婶叫她池小姐,那她就是穆厉延口中的池清禾?
怎么跟相框的里的美女不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