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这一块的重要性,我们黎族亦是清楚,外面的粮食我们做不得主,但内里我们黎族可聚合人手进行开荒。
当然开荒本身就是要做的,想要过好日子,田地就不能少!”
“直接说方案!”
大五指峰地区的开荒筹备,海口方面已经知道。
借开荒聚拢散落在外,户数,人口较少的村落,配合“下乡驻点”政策,与西河集中力量,规划河流,集中开垦良田。
整套方案周期长达十年,计划开荒土地十二万多亩,整理大小河道水路八百多里,完工之后将集中兴建城镇六个,村级单位三十七个。
除自治区人口外,还需对外吸纳三四万人。
“我们的方案是。
每开荒一亩地,增三坛产量,分三年落实。
同时新开土地,每季度上报一次产量,缴纳一次田税。
以新增田亩税为参照,每三元田亩税,增一坛产量,有效期同样是三年!
具体考核可由审计体系主持!”
王十三娘很干脆,也很直白,就是要政策,要高层对黎族的倾斜。
不过这话说的并不让人感到生厌。
因为所提要求,并不是单纯的要,背后有黎族的付出与贡献。
开荒,自古以来保境安民,增产粮食,添民富增国运的法子。
一亩田地,在农垦模式之下,一年三产可均产粮七石,八百多斤粮食,百亩就是八万斤,千亩就是八十万斤,大五指峰地区真要能在十年内开出十二万亩,哪怕打个折,一年开一万亩,稳定效果那也是刚刚的。
就这,政策上倾泻一些,完全说的过去,毕竟黎族要的也不多,一亩一坛而已。
至于田税,三元一坛,这比例控的也不错。
开荒土地,并不是马上有产,土地产出需经人呵护,不是说撒把种子就能等收成的。
海南有天气条件加持,有了土地懒人也有饭吃,可单亩产出就少了。
加以田税为标准,等于加了一条自我捆绑的锁链,想要更多的酒水产量,黎族就必须对新开土地进行精耕细作,唯有如此才能保证田税。
以目前琼海的粮价,三块一石。
及二成的田税,一地每新增三元田税,背后新增的产粮当在六石左右,差不多就是一亩地经一年精耕细作的产出。
两相结合,说到底就是开一亩地,得三年六坛的份额。
要的真不多!
一番简单的心算之后,朱允熥笑道,“可以,此方案我同意了,不过流程还是需要你们自己走,尤其是监管监控这一块怎么做,如何保证执行,这一信心你们要给出来!”
大五指牌甘蔗酒,作为大五指峰地区的产业支柱,产量上要是被限,影响的可不仅仅是直接得利者,还得有千千万万的农户。
在无其他产业支撑的自治区。
自治区上交税收要从酒厂里来,基础建设的资金要从酒厂的利益中取,说是甘蔗酒厂绑架了自治区都不为过。
王十三娘得了朱允熥的支持,自然是喜笑颜开。
产量的变通,林天麓以及其背后的海商得了利益,也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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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路视察,可谓是宾主相宜,唯朱允熥的心里则不怎么想。
对于一村,一镇来说,环单一产业建设问题不大!
可对下属琼中,琼东,保亭三县,日后还要加一西水县的大五指峰自治区,如果境内二十三万百姓,全数要依靠在一个甘蔗酒厂上,这模式显然是错误的。
必须得给自治区再找一个产业。
不仅大五指峰地区如此,其他区域产业也要调整,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可大五指峰地区,还能开发什么呢?
旅游,别逗了,琼海的百姓还没这份空闲。
水产养殖,海货都来不及吃,河鲜随意捞取,加之运输条件的不足,朱允熥看不出水产养殖的市场。
“三爷,这是怎么了?”
黎族的人对朱允熥不熟悉,不知道朱允熥已分心他想,可林天麓老熟人了,谈妥酒厂的事情后,林天麓便明显察觉到朱允熥的思想开了小差。
“自治区内,产业相对单一,目前依靠酒厂生活人还很少,但在可预料的未来,随着种植户的增多,酒厂必将小部分绑架自治区。
不是说这种模式不好,而是太过简单,直白。
酿酒很稳,产出也很稳定,凭借口感和甜度,酒厂的产粮就算再扩十倍,百倍,也不愁卖!
可问题是,自治区内能搞的,其他地方也能做,日后竞争起来,酒厂效益减弱,自治区内的黎族,我们当如何安抚?”
林天麓如果只是一个商人,这话朱允熥肯定不会对他说。
利益相关,他林家一家就占了酒厂二成干股,其名下船队更是甘蔗酒外销的主要渠道,靠着这一座酒厂,一年赚个三四十万两都是少的,随着酒厂规模变大,销路扩张,百万两都只是一短期目标。
“此事三爷不提,我还真是没考虑过!”摸了摸下巴,林天麓沉思起来。
商人,内阁阁老,这两种身份互相成就了今天的林天麓。
不过在大事上,涉及琼海的事务上,林天麓,沈秀和两人,闫然是将内阁阁老的身份放在前面,不然也不会提出发放酒牌,依行政手段管制酿酒的法案。
这法案是一把双刃剑,看似短期内保障了林家等一众大商贾的利益,然而人有寿,事务有终,谁敢保证自身死后,这套法案不会成为后代的枷锁。
今天林天麓等依靠酒牌的竞争,挡住可能的后来者,日后新一代巨头同样能怎么做。
这定的规矩,是琼海国的玩法。
真要从商人角度出发,就不会定酒牌轮换的时间,以及粮食换份额的法子。
“短期看,做单一产业,集中力量办大事,好处不少。
但长期看,单一产业太过单薄。
若是走技术路线还好,可酿酒,蒸馏法一点便破,非常容易被复制,被针对的!
事实我都想要端平,做到公平,公正,但具体的群体上,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要稳定后方,稳定黎族,就必须做出一定的倾泻。
人心如此!”
少数民族的问题,历来都是难题。
林天麓点了点头,事情就是这样,黑白之间存有灰,万事真要丁是丁卯是卯,那才是愚蠢,“自治区内各类资源讲真不少,可能成支柱的,一时之间我是真的想不到。
例如珍木这一块,山内珍木不少,之前黎族领地汉人难入,珍惜木材难以流出,故而形成了有价无市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