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公司都是一样,越是高层。越是勾心斗角的厉害。
如今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蒋经理彻底的逼入了死角,其他的部门高管就算平常跟他称兄道弟。在这一刻也没有人会出来说话,甚至是等着他垮台,侵吞他的权力。
蒋经理噗嗤噗嗤的呼着气,可是面对文件上的照片和资料,他跟远洋集团的人私下通风报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有八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他干脆心一横。怒斥道,“宋临夏。你就是一个做过婊/子的臭女人,我平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让厉丰年亲自来跟我说。”
我扬了扬眉的,或许是最近的日子太安逸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骂我婊/子了,他这样一个集团公司高层,原来侮辱人的水平也跟夜总会的小姐差不多。
这一回。轮到我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蒋经理。就算我做过婊/子又怎么样,我们之间的差别,无非就是你有良好的家庭。供你吃穿读书。我靠着自己的本事。养家糊口,我行的直坐的正,我问心无愧。你呢?你可以吗?”
“蒋经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找厉总亲自谈,难道你见了厉总之后,这些照片就会变成假的了吗?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份文件,就是厉总亲手交给我的。”我的手指戳了戳桌上的文件,目光环视一圈之后,继续往下说,“我也希望在做的各位可以明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似乎代表着厉总,希望大家可以跟厉总在的时候一样,合作愉快!”
我的这些话一说出口,其他经理的神色也随之凝了起来,看我的目光不在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稍稍有了些戒备。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在绕回蒋经理的身上,“蒋经理,我们环球集团绝对容不下一个有异心的人,今天下班前,请你把辞职报告发到厉总的邮箱里,三天内,请你完成好工作上的交接。好聚好散,已经是环球对蒋经理最大的宽容了,如果闹到法庭上,蒋经理这一辈子的职业生涯恐怕是完了。”
“你!”
随着啪的一声,蒋经理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会议桌上,他的五官狰狞着,目光阴毒狠辣的瞪着我,恨不得上来撕碎我。
“蒋经理,请。接下来的会议,你恐怕不方便参加了。”陶欣在这个时候挡在我的勉强,将蒋经理“请”了出去。
公司里有内鬼的事情,本不该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出来,可是为了能在公司里站稳脚跟,我必须这样演上一出,让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明白,我宋临夏已经不是他吗以为的宋临夏了。
就算是靠厉丰年又怎么样,我既然靠着他,更是要保护好他。
在喧嚣过后,会议室里又恢复了寂静。
“蒋经理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会议的第二点,今天下午三点前,希望各位经理可以把关于新航线项目的所有资料和进展汇报,全部送到我助理陶欣的手里!”
厉丰年说的,不是上门取货,而是要求他们送货上门。
这样他们才会清楚的知道,谁才是掐着他生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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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我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径直走进了厉丰年给我准备的办公室,我这才泄了一口气,一身疲累的倒在座椅上。
我一直以来的性格都是内向又带着一点儿怯弱,这样女强人的角色并不适合我,短短二十分钟,却像是耗尽了我全部的精力。
陶欣面带会笑的站在我对面,跟我比了一个“赞”的手势,“临夏,你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无力的笑了笑,可是辛苦的征程,这才刚刚开始。
会议室的闹剧效果极佳,还没到下午三点,我所要的资料和报告,已经送到了陶欣的手里,我们随即开始埋头在漫天的数据里。
等我从中脱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陶欣也还在……
“啊!陶欣!”我惊呼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陶欣也被我吓了一跳,惊愕的抬头看着我。
“桃桃!陶欣,你不用去接桃桃吗?早就过了幼稚园的放学时间了,桃桃不会等急了吧?”我在这时才想起来,陶欣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呢。
陶欣松了一口气,有些啼笑皆非的扬了扬唇,“临夏,你忘记了吗?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有请一个阿姨,她会帮忙接送桃桃,我只要下班后去她那儿带桃桃回家就可以了。”
我怔了怔,“好像是有这回事。”
陶欣合拢手中的文件,又走到我跟前,也把我手里的文件抽走,“临夏,这些资料也不是我们一个晚上就看得完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连晚餐都没吃,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
“陶欣,你先回去,我想在看一会儿。”我还是对手里的文件依依不舍着。
陶欣瞅了一眼门外,旋即笑了起来,“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我茫然的抬头,顺着陶欣的视线望出去,正好对上厉丰年冷淡的眼神,他抿着唇不发一语,但是我还是一样看懂了他眼神中的含义。
宋临夏,你该下班了。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厉丰年可以一回家就窝在书房里,可是我连带一些文件回家看的权力都没有。
回公寓之前,我们先送陶欣去接桃桃。
陶欣请的那个阿姨家里有一个小院子,里面还有三四个小孩在院子里玩,陶欣一下车,桃桃马上就看见她了,伸着手臂挥动着,还一个劲的喊着,“妈妈,妈妈,我在这里。”
那一声声奶声奶气的“妈妈”听得我心口一下子就揪紧了。
我以为自己掩饰着很好,没让厉丰年察觉到我身上的悲痛,而他却在这个时候,无声无息的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口一暖,反手将厉丰年的手抓地紧紧的,目送陶欣上了出租车之后,厉丰年才又吩咐季世军开车回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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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陶欣花了一个星期,将所有的资料仔仔细细的看了并不只一遍,特别是在沈氏一起合作之后,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甚至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难道沈远征真的没有对这个案子下手吗?
我对自己之前的怀疑产生了猜测,沈远征的确是接触了违禁品买卖的交易,可是他并非是第一手的交接人,他并不一定要插手运输这一块。
陶欣却说是我太心急了,这个合作项目到现在,也不过是进展了三个月。就算沈远征真的想下手,也会等项目发展的更成熟和稳定的时候。
沉下心来想一想,我明白陶欣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可是沈远征到底是什么时候会露出马脚,我们谁也不知道,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等下去,这完全不是一个办法,我焦心着。
就在我们找不到新的突破口的时候,楚明轩却送来了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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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已经逐渐入春,但是春寒料峭,气温不过十二三度,我穿着短裙套装又罩了一件外套,还是有些寒凉,但是来赴约的楚明轩却只是单薄的一间白色衬衫和黑色皮衣,衬得他清隽的脸庞更显帅气逼人。
这是我们年后的第一次见面,想到年三十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有些许的尴尬,好在还有陶欣在,将问题直接倒向了重点。
楚明轩说,“上次缉拿林生,警方准确查到了他的窝点,并查缴了全部的违禁品,是人赃并获。”
我点了点头,“没错,新闻里就是这么说的。”
“这只是对外公开的说法,”楚明轩沉声道,紧蹙起了眉毛,“其实当场收缴的违禁品的数量,只有我们知道的一半。”
“只是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呢?”我追问着。
楚明轩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两个月来,警方也在全力寻找另一半的违禁品。到底是东西根本没有送到江城,还是被林生藏在另外的地方了,随着林生的死,这已经成了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
楚明轩的语气越来越凝重,我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自从法医解剖了林生的尸体之后,我们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林生并没有在落海时死亡,而是在藏匿一段时间候,被人枪杀的。当时警方尽全力在搜寻沿海一带,林生到底是藏在哪里,才躲过了警方的密集搜捕?”
陶欣用手撑着下巴,猜测着,“会不会因为林生的身上,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被人救走藏了起来?”
楚明学接着陶欣的话说,“我也是持这种看法。以林生当时的处境,不只是警方,连道上的人都在追杀他,他却安安稳稳的藏匿整整一个月,除非有人帮了他。而帮他的那个人就是看中了他掌握在手里的东西。”
比如另一半违禁品……而会知道这一点了,有可能就是林生的合伙人。
“你的意思是……帮他的人是沈远征?”我反问着楚明轩。
“他帮了他,也有可能杀了他。”陶欣马上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