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累了,她无聊的躺在床上,手机的发出一阵悦耳的铃声,她看了看电话号码,陌生的,她按了接听键,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天,你还没换号码呀,我都没抱着多大希望,没想到你还真没换号码呀。”
宛如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迟疑的问:“你是……尤莉莉?”
“哈哈,不错,你还记得我,你要是敢把我忘了,我立刻过去掐死你。”尤莉莉夸张的叫起来。
“你、你从哪冒出来的?天呀,莉莉你从哪冒出来的呀?”宛如也激动的叫了起来。
“呵呵,想我没,宝贝,我可是一直都在想你啊,下午三点我在金星请客,大家聚一聚,不许不来啊。”莉莉笑着说。
“好,我一定去。”放下电话,宛如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说话象机关枪似的女孩,她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当然她和尤莉莉好得就象一个人似的,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如果不是程浩……
这个名字蓦的出现在宛如的脑海中,宛如一怔,程浩,对了,当然尤莉莉是带着程浩走的,是为了给程浩治病,带着程浩离开了她的身边。如今,莉莉回来了,那程浩呢?那个深深埋在宛如心底某个角落的男孩立即占据了宛如整个大脑。
宛如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看了看时间,才是上午十点多,还有四个多小时才到下午三点。她躺不住了,下了地,简单梳洗了一下,她的心里蓦然涌起一种渴望,渴望见到程浩,她并不想怎么样,只是突然之间想见到程浩,她是那么迫切的想知道程浩怎么样了?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他的病好了没有?他是否快乐?
她和程浩过往的一切,象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一幕一幕在翻演着,宛如狠狠的晃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程浩的影子却说什么也不肯从她的脑海里退出去。宛如有些烦躁的拿起外套,出了家门。她必须得找点事做,否则她会立即冲到尤莉莉家去看个究竟。
宛如先去了汗蒸馆,狠狠的出了一身汗,然后又去了美容店,做了脸,做了头发。当她从美容院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原本有些晦暗的脸上,又溢满诱人的光泽。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便驱车直奔金星酒店。
当宛如进到尤莉莉预订的包房内,屋里立即传出各种尖叫声,宛如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一屋子的男男女女。
尤莉莉首先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宛如:“哎呀,我的宝贝,你还真沉得住气呀,怎么才来呀。”
宛如也抱住了尤莉莉,激动的说:“莉莉,好久不见了,你怎么还这样呀,不能淑女一点呀。”
“哈哈,有你这个淑女就够了,我是改不了了,哈哈。”尤莉莉拉着宛如站到大家中间,宛如这才发现,这些都是 当然的伙伴,这些年,宛如一直挣扎在自己的世界里,跟这些朋友也断了联系,没想到尤莉莉一回来,就把这些朋友都召集了起来。大家围住宛如,七嘴八舌的说:“宛如,你怎么没变呀,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呀。”
“就是呀,你看我都出皱纹了,宛如你是怎么保养的,瞧这皮肤还是这么水嫩。”
“宛如,这些年你都在忙什么,是不是都把我们这些朋友忘啦?”
宛如看着这些昔日的伙伴,如今再见觉得亲切无比,她笑着一一回应着他们,和他们拥抱着,打趣着。最后,尤莉莉拨开众人,一身笔挺西服,面带笑容的程浩终于出现在宛如眼前。
宛如怔怔的看着程浩那张再熟悉不过,但却多了几分成熟的面孔,一时间思维出现了静止状态。
程浩一直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宛如,他的心情是激动的,是兴奋的,这张经常在他梦里萦绕的笑脸,终于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眼前。他远远的看着宛如,虽然她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灿烂,但是他却在她眼里看
到了那股淡淡的忧伤和沧桑。他回来后,见了崔文,知道了宛如父母的事,那件当初轰动一时的贪污受贿案,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也从崔文那知道了于氏公司变成孙氏,后来又变成于氏,最后出卖的事,虽然知道的并不详细,但他知道,宛如一定经历了常人想象不到的磨难。
他微笑着看着宛如,慢慢展开自己的手臂,宛如无措的看了看尤莉莉,莉莉一推她,笑着说:“还等什么?过去呀。”
宛如象是得到了某种鼓励,慢慢的走到程浩身边,程浩毫不犹豫的将宛如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宛如,你好吗?”
泪,就那么毫无预见的涌出眼眶,宛如无声的点点头,即而又摇摇头,这个久违的怀抱还和十几年前一样,那么温暖,那么宽厚,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无所谓,只要拥有这个怀抱,那她真的可以放弃一切,那一刻,她的心很静,很安详,她忽然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好象就等着这一刻的到来,这个男人才是她生命的归宿。
宛如在程浩怀里无声流着泪,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感动,程浩用手在宛如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说:“来,让我看看,我们的宛如变了多少,是不是也象我似的老了很多。”
宛如抬起泪眼,注视着程浩那双含着笑意和关心的眼睛,程浩说:“没怎么变,还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迷人。”
宛如不好意思的笑了,她轻轻捶了他一下,含着泪说:“都老大不小了,说话怎么还这么没正形。”身后传来大家的笑声,尤莉莉拍了拍手,大声说:“好了,好了,历史上最激动人心的一幕到此结束,大家就座,服务生,上菜。”
大家嘻嘻哈哈的坐到各自的座位上,宛如挨着程浩,程浩挨着莉莉,程浩坐在宛如和莉莉中间。
“宛如,听说你家的公司卖了,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尤莉莉问。
“没干什么,我现在想把我家的房子卖了,然后去美国和我女儿住在一起。”宛如说。
“怎么?你要走?我刚回来你就要走呀,真遗憾。”尤莉莉的脸上闪过一种复杂的情绪。
“暂时还走不成呢,房子一直还没卖出去呢。”宛如笑着说,她心里突然在想,她一直在此地逗留,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安排她在此等候程浩呢?她不禁又看了程浩一眼,没想到程浩也在看着她,她有些羞涩的垂下头。
酒菜很快摆满了一桌,尤莉莉率先端起酒杯,爽快的说:“这一走就是十多年,我和程浩在国外真的是想死大家了,来,为了我们的重逢,大家一起干一杯。”
大家哄着,一起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宛如问:“程浩,你的病全好了?”
“好了,多亏了莉莉,要是没有她,我可能这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残生了。”程浩深情的看了一眼尤莉莉,莉莉却大咧咧的说:“少来了,这种话听了十几年了,耳朵都出茧子了,要想说,以后换点新鲜词。”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宛如的心里暗暗打起了鼓,她一直不敢问程浩和尤莉莉的关系,她突然觉得有些害怕,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这十多年的朝夕相处,要说他们没有故事,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可是宛如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但她也知道这线希望对她来说,是多少的渺茫。
有了心事,话自然就少了,宛如有些失神的坐在椅子上,程浩夹起一块蟹肉,放到宛如的碗里:“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每次我们去外面吃饭,你都要点这道菜,不知道现在口味变了没?”
“哦,谢谢,你还记得呀,呵呵。”宛如尽量平静的心又让程浩掀起一道涟漪。
“莉莉,讲讲你们在国外的生活吧,这些年,你连个信都没有,我们都以为你和程浩就此就失踪了呢。”有人问。
尤莉莉
笑着说:“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那段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这辈子有过这么一次就够了,如果再有一次,我还真没这么大的勇气了。”
“莉莉,说真的,我还真佩服你,换了我是无论无何做不出来的。”又有人说。
“唉,那时不是年轻嘛。”尤莉莉瞥了程浩一眼,笑着说:“那时就是太傻,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就不管不顾的惹上了这个麻烦,呵呵。”
宛如看了一眼程浩,见他一脸笑容的低着头,宛如觉得程浩的笑竟然带着一股幸福的味道,她的心开始向下沉。
“来,不说那些伤心事了,现在我回来了,日子也好起来了,以后这种聚会还得持续下去,就象咱们以前一样,来,喝酒。”尤莉莉说,在朋友中,她一向都有号召力。
宛如默默的捡着碗里的饭粒,程浩低声问:“怎么了?不可口?”
宛如微笑着摇摇头,说:“真觉得是在做梦,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是呀,我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几年,时间真快呀。”程浩感慨着。
宛如看着和大家谈笑风生尤莉莉,迟疑的低声问:“你和莉莉,结婚了吧。”
程浩笑了:“嗯,在去美国第二年,我们就结婚了,她说这样照顾我方便些,那时因为看不到希望,我们都很消沉,她却毅然决定嫁给我这个瘫子。”程浩也看向莉莉,那眼神里分明含着疼爱和欣赏。
宛如点了点头,有些落寞的笑着说:“很好,有情人终于成眷属,祝福你们。”
程浩看着宛如,突然心疼起来,他知道,宛如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难过,可是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命数,这是无法改变的。
宛如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宛如按了接听键,又是中介所的小张:“林小姐,有位大老板想看看你家的房子,你在家了吗?”
“现在?我没在家呀。”宛如说。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王总马上要赶飞机,所以只有现在有时间。”小张在电话里说。
宛如想都没想的说:“那你带他过去吧,我现在就回去。”她突然觉得在这里坐着浑身不舒服,小张的电话来得还真是时候,她笑着对莉莉说:“莉莉,有人要去我家看房子,我得马上赶回去。”
莉莉睁圆了眼睛说:“让他改天再看不行吗?就非现在呀,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的。”
“中介所的人说,这位老板很忙,好不容易抽出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了,改天我请你们两口子,到时咱们再聊。”宛如不等莉莉挽留,便向门口走去,边走边回头对那些往日的朋友摆着手:“各位不好意思啦,我得先走一步,改天我请,到时候再聚啊。”
出了酒店,宛如用手拍了拍胸品,才觉得心口舒适了一些,刚才听程浩说他和莉莉已经结婚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那么不顺畅,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当年尤莉莉顶着各种压力,带着程浩四处求医,宛如就明白,尤莉莉的这份情,程浩这辈子恐怕都还不起,以程浩的为人,他一定会娶尤莉莉为妻的。可是当这一切成为真实的时候,宛如的心里还是酸溜溜的,不舒服。
从那天以后,宛如并没有再联络尤莉莉和程浩,她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尽管他们表面都显得很亲热,但是在心里,他们已经产生了距离。
看到程浩的病已经全好了,而且看上去比以前还健康,宛如还是比较开心的,但同时,她的情绪更低落了,她越发觉得生活没什么盼头了,每天除了窝在家里看韩剧,跟着剧情流眼泪,她觉得自己真的没什么事可做了。她对自己说:“该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可是在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找借口推迟离去的日期,好象在等什么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