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容一愣,放下手来心乱如麻,明明知道他居心叵测,但她还是有一瞬间被骗了。有一瞬间动心了。
她猛地摇了摇头,想甩掉这些念头,忽的站起身来,慌乱道:“我回屋了,解毒的事情反正现在也解决不了,我,我走了。”说罢不再看玉兮一眼,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玉兮淡笑着坐在原地,笑容随着房门的关闭而渐渐消失。最后连眼神都变得冰冷。他弯腰捡起扔在一边的生死锁,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玉兮眼睛一眯,寒光一闪而过。
“书文。”他冷冷唤道。
书文在他话音刚落时就站在了他的面前,未等玉兮开口便道:“王爷,书文拉着红丝实在是无话可说,便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花小姐,这……”话中带着淡淡的抱怨,干嘛好好的突然说他有重要的事情找那个丫鬟。
不过话还未说完就瞄见了玉兮手上的东西,顿时一怔,忘了自己要说道话,诧异道:“这,这不是生死锁吗?传闻这和盅毒一样,可以将人控制在自己身边,每十五天吃一次解药,若是不吃便会全身剧痛,五脏六腑如绞碎了一般。”
“这锁是五十年前一个用情致深的男子,为了将红杏出墙的爱人锁在身边又对她所做的事情无法原谅,所以精心打造了这把锁,既让她痛苦,又无法离开。”玉兮嘴里虽然说着,但明显在想别的事情,眼神游离的望着手镯,微微皱眉,“但是他为什么要给花容容戴上这个?”
“谁给花小姐戴的?”书文越来越诧异,谁那么耗费苦心要锁住花容容,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花容容有什么值得锁的,跟她比起来,这锁倒是更名贵一些。
玉兮把玩着手镯,随口道:“赵又时。”
书文不说话了,隐隐觉得里面事情很多,却又想不通。
玉兮抬起眼,刚才的温柔早已经消失,握着手镯的手突然收紧,一把将手镯扔给了书文,声音寒彻刺骨:”把这个送回北绍去,赵又时被冷远逮住一时半会出不来。把这个给他戴上,让他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书文没有反应,不是为难而是不解,玉兮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如今怎么会突然因为一时意气而让他大老远的跑去北绍送个手镯。
玉兮看出了书文的疑惑,又道:“不止是这件事,再顺便带点话过去。我明天先回都城,你到时候直接回都城就行了。”
书文收好生死锁,虽然疑问颇多但他知道玉兮不喜欢多嘴的人,便点点头离去了。
初春的阳光还是有些寒意,但中午已经暖洋洋的可以出来晒晒太阳,花容容便是如此。从昨天傍晚睡到快到中午才起床,她这回算是休息够了,精神也好了很多。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淡蓝色衣裙,头上却没有插上那支玉兮送的银钗。
事情的来龙去脉刚才已经跟花战说过,对于这种运气,军营的几位将领都啧啧称奇,虽然有些离奇但毕竟
她还是回来了。
花战见她已经恢复精神,迫不及待地便安排了随从和马车。催她下午就走,边关如今看起来是极不安全的,谁也不能保证回到这里就是安全的。唯有回到都城,回到皇帝脚下才能稍稍松懈。
花容容端个凳子坐在院中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忙到现在总算有了空闲的时间可以整理一下思绪。她慢慢的从头开始回忆,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以至于一想起来连背脊都在发凉。
谁是内奸?
她猛地坐起身,是谁在做冷远的眼线,难道玉兮知道是谁所以才在院子里演了那出戏码。
“你不舒服吗?怎么突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花容容回头,玉兮也懒懒得坐在后面不知道看了她多久。她突然有了试探的想法,突然想试试能不能拆穿玉兮。于是定睛望着他道:“你知道了冷远跟我说了什么吗?”
玉兮没有反应,只是挑了挑眉,看不出是好奇还是不敢兴趣。只是随意道:“哦?说了什么?”
“他说他听到传言,以为我是你喜欢的女子,所以才掳走我。”
“这我知道,你刚才在主屋里已经和大家说了。”
玉兮不以为然,花容容却摇了摇头道:“不是,除了那些传言外,还有一个是你那天当着付灵珠的面对我说那些话。”
聪明如玉兮,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那天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场,连城里的百姓都不清楚,冷远远在千里之外怎么可能那么清楚。
除非有内奸。
玉兮顿了一下,笑笑道:”安插内奸很正常。无妨,待我跟将军商量一下,查出来便没事了。“
花容容无语的靠在靠背椅上,怎么她觉得很严重的事情,太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这么一来倒显得她大惊小怪了。于是不再多提,重新转过头去晒她的太阳。
可玉兮却不放过她,缓缓移动到她身边停住,乍一看倒像是约好了一起处出来晒太阳的。
暖暖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圈柔和的光圈。偶尔有微风吹过,吹起两人细软的发,飘飘扬扬的移了个位置。花容容的脸被晒的发烫,身上的衣衫也开始发烫,但却并不难受。反而十分舒服,舒服的昏昏欲睡。
长长地睫毛盖住明媚的双眼,在眼睛下面形成了一片阴影。莹白的肌肤被白色的阳光照射,发出莹润的光泽,红唇鲜红欲滴。玉兮一偏头便看见这一番美景。两人离的很近,玉兮能清楚的看清她每一根睫毛,竟不自觉的端详了许久。
微风骤起,花容容的发丝随风飘忽,垂在了长长地睫毛上还不自知。玉兮心念一动伸手便将那发丝轻轻勾起,勾离那如墨的睫毛,动作虽轻却惊动了佳人。
花容容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脸上微痒,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便看见玉兮放大的脸甚至眉毛都根根分明。
自从第一次在婚礼上看到玉兮后,她硬
是花了很多功夫才勉强不会在看到他时再失神。每看他一眼都如在走钢丝一般都沉入悬崖的危险。
可玉兮却像是没有看到花容容的失神,反而露出温柔的微笑,用最有磁性的声音道:“看到发丝挂在你脸上,所以没多想便拿了下来。惊扰了你的好眠吗?”
花容容本来就在硬撑,如今他这么一笑,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理智,微张着嘴眼神呆滞,像是被什么迷着了心神。傻乎乎的坐在那里。
玉兮见状,莞尔一笑。眼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到得逞,也不说话,也不打断花容容的神游。还适当的侧了侧本就倾国倾城的脸露出了一个更加完美的角度。
花容容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回神便见玉兮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顿时小脸通红,她又丢脸了。好在心守住了,震惊、欣赏过后,对于玉兮,她还是保持四个字的心态,生人勿近。
能靠近他,知道他真实一面的,恐怕只有他那个狗腿子书文了。
花容容突然发现好像从她醒来就没有看到那个寸步不离玉兮的书文,于是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往后靠了靠转移话题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书文?”
“我有点事情让他去办了。”玉兮倒也不瞒她,大概是以为花容容不会多想。
可花容容想了,她对玉兮的信任在西彩国时便降到谷底。如今又岂会因为他几句话而回到原来的样子。她之所以没有质问他,没有拆穿他,也没有跟他翻脸。第一是因为她没有推翻他的本事,第二是因为她现在仅仅知道玉兮会活到最后,唯有跟这他才有可能活下去,要不然凭她自己,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花容容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刺的她眯起双眼,抬起左手挡住。手腕上斑斑红点随着衣袖滑落而露了出来,触目惊心。
她斜眼瞄过。想起昨天还在逃亡的路上,今日却在罪魁祸首的身边。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淡漠下去。
玉兮也看见了她的手腕,笑意渐渐冷寂,如水的黑眸凉薄的随着花容容的视线望去。
空灵的声音轻轻道:“你对赵又时说了什么?他不会救对他无用的人,也不会轻易想要锁住一个人。他是想带你回去的吧?后来你怎么逃出来的?”
呵。原来他还是想知道这个,所以才跟自己废话这么多的。花容容对于玉兮的话,心里已经不会产生什么波动了。只是,耍赖不说可以吗?
花容容为难的低下头,好像不行啊。
“自然是骗他了。”花容容胡扯道,为了让他相信,还起身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描述道,“他不是国师吗,所以我就装神弄鬼说我接受神的指引穿越过来辅助他统一四国。”
花容容省去了对现代科技的描述,将跟赵又时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怕没有信服力,还一人分饰两角把赵又时说得话也像模像样的学了一遍。甚至还不自觉的学着他妩媚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