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罕见怪病

这一干人正是米堂主等十一人。你这个老家伙,自己技不如人却反而来怀疑我们的取舍标准!更是直接把过关的佼佼者定性为侥幸,太过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米堂主大步穿过人群,其身后十人紧身相随,一起来到这位长须老者面前。

“哦……?只差了一点点?还说过关者运气好点,是不是?”米大堂主阴着脸,死死盯着北泽长须老者:“我且来问你,既敢自称老夫,那敢不敢向大家说清自己的真实年龄?”

应该说米堂主还是很有领导风范的,毕竟身为家主亲信,主管药部这一庞大业务多年。虽说非核心产业,但也是紧次于运输和粮食的大产业。之先在家主面前唯唯诺诺,那是因为就得那样,况且他本人对家主只有一个字:服!而一旦家主不在身边,米堂主的威严气势立即就一览无遗。

长须老者看到突然近身的一群人,这番话更如当头棒喝,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害怕,不,是有一点恐惧。他不敢正视领头人的眼睛,过了会才小声回答,声音远不似刚才那么利落了:“您…您是……哪位?”

“我们药部米大堂主问话,你为何不答?嗯?”小组中一人功力不凡,特意加了内力对长须老者吼道。

长须老者猝不及防,双耳被震的嗡嗡作响。赶紧如实回答吧,完事后赶紧离开才是,这个地不吉利——不,是对老夫极大的不利。

“是是是,老……不不不,我这就回答堂主的话。我今年实岁一百一十六,年前刚满的。堂主要不信,可以去查方子,上面有写的。老……不不,我叫……”

“行了,本堂主对你的名字没有兴趣。一百一十六是吧?想必从医也不会短了去,却还说只差了一点点,归于运气不好,哼哼!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给每位报名者放置的药材里,都包含有五株万年以上的上等珍品!明白吗?是五株!”

周围的人群嗡地一声,貌似炸了窝。

“啊?居然是五株!我怎么只挑出来一株?妈的,真是晦气!”

“你还挑出来一株,老子更背,一株也没挑对。非得考老子的短板,为嘛不考点针灸、拔罐之类的?”

“唉,技不如人也!我虽挑出两株,又有何用?回去还得好好修炼!”

……

“嗯……咳咳!”米堂主一吭声,周围立即安静了下来。敢情这位大堂主就是本次悬赏活动的核心人物,拍还来不及呢,哪敢造次?

唯独那位长须老者,脑子已有些麻木,也不知是刺激的还是吓着的,一个劲地在心中默念:五株啊五株,怎么会有五株的,怎么会呢?我明明只看到两株……

“你还认为只是差了一点点?”米堂主两眼放光,准备跟这个惹事的老家伙死磕:“我再透露一点消息给你,过关者中有几十位年纪不到二十岁,更有十多位甚至不到十五岁,连你的零头都不及!”

长须老者已开始汗流浃背,双腿开始哆嗦。未过关者中也有不少人在心中感叹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或者说天外有天!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是吧?医术世家的子弟,辨识个药材什么的,岂不是小事一桩?或许真是如你们所想,他们的运气好一点?问题就在于,他们这些少年中的半数之人把五株上万年的药材全部选了出来,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是不是?”

“别激动,大家静一静!更有十五个少年,针对所挑的万年药材,分别开出来五个良方!听清楚了,是五个良方!而完成此举者,一共也不过六十九人。”

底下又是一阵嘘嘘叹息或呀呀羡慕之声。而长须老者已然湿透,大脑彻底麻木,双腿眼看快不听使唤。

“这些人当中,仍有五位不到十五岁的少年才俊,同样开出了极巨特色的五个良方!我现在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是……也不是?”米堂主总算出了一口气,言毕使劲盯着长须老者,斥声问道。

咚地一声,有人倒下了。

倒下的正是长须老者,不省人事的他,哪还能听清米堂主最后说了什么。

中土的那位中年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俯身把刚才扔掉的五千木元币拾起并小心装好。冲着米堂主一行人一抱拳:

“鄙人刚才实属冲动,尚请堂主不计较才是。我这就返回中土,从此潜心研习医道。而这五千奖励,就是我前行的动力。最后恭喜所有过关同仁,你们的运气就是很好,但我更明白你们在好运的背后付出了什么。告辞!”

此人说走就走,潇洒之极。刚才在众人心中的卑劣形象,随着刚才的言行立即消失殆尽,反而更添了一份让人尊敬的味道。

谁没有个冲动的时候?何况人家大老远的从中土赶来,却因一株之差败北,换作是谁心中也不会好受。最难得的是,在米大堂主的一番主要针对长须老者的冷嘲热讽话语之后,中年人反而如醍醐灌顶,躬身自省,实为难能可贵!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那位长须飘飘的百多岁老人,却被随从抬着离开了米庄。与中年人完全相反的是,几乎所有人投给他的目光里不仅没有丝毫怜悯,相反只有唾弃、鄙夷和不屑。

淘汰之人全部离开之后,过关的三百余人马上就开始了抽号环节。米家主都急成这样,能不快马加鞭么!何况他早估算了这第二关的大致时间,怎么也得有好几天。

若按当初设计的每人一小柱香计算,八人就得一个时辰,除却晚上时间,一天最多六个时辰,不过四十八人而已。这样下来,就得需要六七天时间。当然这是按每人的时间上限所计,很可能有些人根本用不了一小柱香,就算如此,四五天时间肯定是需要的。

为此,米堂主特意又去向家主请示,是否临时把时间上限再降一半?米家主摆摆手,只说了句:“人无信不立,都这当口了,再改岂不让大家看了笑话?”

一切照旧!

陈易抽了个157号,看这情形怎么也得两三天之后才能轮到他。所幸米家的服务意识一流——不,是超一流。所有三百多个过关者及其随行人员,合计千余人全部安排在米庄贵宾楼,好吃好喝好招待。

东家如此盛情,参与者自是明白怎么去做才是最到位的。米家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们怎么也得低调奢华有内涵是不是?在没有治好米家病人之前,先低调下来。关键是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能走多远就尽力去闯,别让人看扁了去,搞的跟那位北泽的长须老者一般。远道而来不仅毫无建树,还留给众人全无内涵的庸医印象,灰溜溜地走人。

当时下午,正好就有零头一十六人去见了病者。之后决定留下的,只有区区三人!

第二天,居然有八十二人面见了病者,这就到了第九十八号。主要是有部分医者,哪里用得了一小柱香,有的才用不到一半时间就告退了。

更有少数人,进去看了看,摸了摸,然后摇摇头,叹口气。走人吧,不甘心,便回去又看看、摸摸,还是摇头、叹气,直到离开也不过只用了所给时间的三成。

有一位老夫子,离开的路上不停地喃喃自语:这到底是啥病?老夫行医百载,从来没见过类似病例。似像这个,又非这个;疑为那个,亦非那个。奇乎怪哉!于是毫不犹豫地带着一行随从打道回府,他可不愿意把一世英名尽毁于此!

但这一日,暂时决定留下的,有三十五人。

第三天,有一百零二人前去,留下四十一人,自然包括米家主关注的陈易。

第四天,剩余的一百一十六人全部去“闯关”,结果留下五十二人。

至此,共用了四天时间,全部三百一十六人走完第二关,最终决定暂时留下的达一百三十一人。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当时说的清楚,自我感觉能医的、或者愿意尝试一下的都可以留下来。相信随着诊治的开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能坚持到最后的,可能就是最后的赢家。

米之源堂主在把这个结果报与家主时,米满仓还是很欣慰的。这五年来,他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名药、名医、偏方、怪方,为了治好不愁的病,无所不用其极。无奈的他,此次采用了这种特别的方式,就是期望有着奇迹发生。

让米家主和米堂主更高兴的是,那五株都选出的一百二十五人全部在列,这让他们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先不说其他人如何着手自己的诊治方案,且来说陈易见到病者的那番心情和感受。

那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长相倒也出众。安静时,面色苍白如纸,一言不发。不闻不问,旁若无人一般的沉寂。激动时,却又潮红如霞,话语奇多。但大多是胡言乱语、思路紊乱、思绪混乱。

一旁的陪护告诉陈易,他有时能长时间地盯着一样东西发呆,足足能盯好几个时辰!

陈易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过是个可能因受刺激而思维不正常的少年而已。正犹豫到底如何与之“交谈”时,他居然在后来主动跟陈易攀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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