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虚和杨东生赶到医馆大堂的时候,大堂内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满脸兴奋的望着医馆之内发生的事情,站的远的,更是点起了脚尖伸长了脖子向里面看,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众多闲人楞是将这并不算太大的医馆大堂堵的水泄不通。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坏事总是看的津津有味,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肯定是鬼哭狼嚎一般惨叫了。
“哎哎,兄弟,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一名后来赶到的男子站在围观人群最外围,可惜个子太矮,踮着脚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便无奈的向着前面的人问道。
“还能什么事,有趣的事呗。”
“有趣的事?兄弟,到底是啥事,说说,快说说。”这男子被勾起了兴趣,不停的推搡着身前之人问道。
“别推啊别推啊,真是的,其实就是城主府的两个年轻弟子闲的没事在这里欺负人。这世道,武者欺负我们普通人还不是常事,也不稀奇。”
“不稀奇你还在这看的津津有味的?”
“这..反正好看就行了,你哪那么多废话。”
“哎呦”男子左前方一人突然喊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出手了!城主府的年轻人就是狂啊,说动手就动手,上去就是一个耳光,那被打的老者年纪一大把,吃了这一下,站都快站不住了呢。我看啊,今天不出几条人命是不行喽。”
“说起来,这药馆的老板跑哪去了,刚才还在大呼小叫,现在却是没了人影,只让一个老家伙在这里扛着么,真没用啊。”
“看不见啊,真急死我了。”
大堂之外,人们相互议论,吐沫横飞,乐此不彼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颇为热闹,不知道的人是还以为里面是在演什么大戏呢。
药馆大堂之中,本来是作为给病人治病开方的地方,此时却是没有一个病人敢呆在这里,几名大夫和病人都是离得远远的,躲在大堂的角落。
堂中央,一位年纪一大把且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脸苦涩的低着头,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脸上还印着一道通红的手印,正向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不住的磕头认错。
“说吧,这事怎么解决?”其中一名方脸年轻人,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喝茶,悠哉的说道。
“这..楚大人,老朽老朽对不住您,可错不在我,我也确实没办法啊。”
“错不在你?没办法?哼,我三弟身受重伤,我们可是专门寻了你们杨氏医馆来瞧伤的,可是你看看,我三弟在用了你们开的药方之后,胳膊肿的更厉害了。你说说,是不是有心想要害我三弟?”
这方脸年轻人说着,他身旁的另一名黑瘦年轻人便默契的将袖子撸起,露出有些臃肿的小臂,向着众人左右晃了晃,展示了一番。
“楚大人,您、您给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加害令第啊。令弟伤的是小臂上的经脉,我用的药就是治疗经脉的,虽说不如炼丹师的丹药那般神奇,可效果也应该不差,断不可能会让手臂臃肿的啊。”老者极力解释道。
“少废话,我三弟就是用了你的药,才变成这样,难不成还能是我们自己弄的吗?”
“哎”老者叹了一口气,对方既然这么说了,显然是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了,他说道,“老朽愚昧,可否让我再为令第瞧一瞧伤,为他治好这手臂上的臃肿?”
“还瞧?你能瞧出个屁,在让你看下去,人都被你看死了。”
“那..那楚公子想要老朽怎么做,只要我华某能
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哈哈,华老,你早这么说多好,也省了这么多事。”
“楚大人的意思是?”华老本能感到一丝不妙。
“你不是说,你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么?”
“是,但凡老朽能力所及,一定做。”
“那好,你既然弄伤了我三弟,按理说我该要你赔命。”
“什么!楚大人,楚大人饶命啊。”华老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哭看起来,“饶命啊,老朽家中还有重病的妻子要照顾,断不可在这里送了性命啊。楚大人您是尊贵的武者,千万不可和我这般小人物计较,你.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在看着,你若是杀了我,可是有辱了身份啊!”
“嘿嘿,老东西,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怕死呢。我也没说一定要你的命,你急什么。”楚姓青年说着,脸上挂起了一丝阴笑。
“那.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想赔命,总得有相同于你性命价值的东西来抵债吧。”
“什、什么东西?老朽一穷二白,有什么东西是您能看上眼的?”
“哈哈,别装了,你前几日得到了一株龙涎草吧,恩?”
华老闻言当即楞在原地,好半响之后才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回道,“楚大人,您别开玩笑了,那种级别的草药,我怎么可能得到。”
龙涎草?
楚姓青年说出这个药材的名字后,倒是让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这龙涎草是什么东西?拥有等同于华老性命的价值?这姓楚的可是城主府年轻弟子中实力靠前的人物,能让他有兴趣的东西肯定不简单了,不过这华老又是怎么弄到这种草药的?
众人带着一大堆疑问,继续观看事情的发展。
“哼,少给我装蒜。今日你若是不想死,就乖乖的将龙涎草交给我,我便饶你一命,否则,今日你必死。”
华老一怔,心知楚姓青年必然是得知了自己拥有龙涎草的消息,想必瞒是瞒不住了,可这草药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在一座山里采集到的,对自己的妻子更是有治病大用,断不能交给他啊。
随后华老再次痛哭了起来,“楚大人,老朽确实在偶然之下得到了龙涎草,可这草药是维持我夫人生命的东西,而且只有三株,我.我不能交给您啊。”
“不交?哼!”楚姓青年冷笑一声,向着身旁的黑瘦青年眼神示意了一下,后者快步走上前,对着华波便是一记重拳,打在了其小腹处,将华波击倒在地,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大声嚎叫。
“交不交?”楚姓青年冷漠的说道。
“咳咳。不能交啊,交出来了我夫人如何能够活命,你.你杀了我吧,我这条老命,不用龙涎草换了便是!”
“操,一把年纪的还挺痴情啊,给我打,继续狠狠的打。”
说完,那黑瘦青年再次动手,将华波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的打了起来。没一会功法,华波便是满身伤痕,口中喷出了大量的血沫,一条老命已经丢了大半条,吊着一口气在。
看到这里,围观的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傻子也看出来了,这陆姓青年明摆着就是为了这龙涎草而来的,想必是顾忌城主府弟子这么个身份,便找了这些个无谓的借口,真是够阴的,就是可怜这华老,一大把年纪的,在这样被打下去,怕真是没命了。
“你说你这老头也真是的,不就是个草药嘛,至于么,赶紧交出来不就完了么。”
“没听他说么,这什么什么草,是救他夫人姓性命的东西,如何能交?”
“不交就能活命了?你看这阵势,华波不交,这姓楚的肯定会弄死他,在去他家里寻找,只不过麻烦一些罢了,到时候一死死一家,还不如现在就交了。”
“对哦,要是我的话,我也交出来了,至少先保命再说啊。”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认为华波该将草药交出去,有人则认为不能交,众说纷纭,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认为应该交出去,毕竟眼前这形势,明显是不交就得死的局面。
城主府什么势力?封州城的龙头老大啊,他们家的弟子杀你一普通人,还不跟吃饭喝水似的,你和他们硬来,你以为你是林家那百年不出的下人么,这种事可一不可二,百年难得一见的,要是天天都这样,还还不乱套了。
“还不交?我没功夫陪你耗,最后问你一遍,交不交,不交我现在就让你死!”楚姓青年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眼神冰冷的问道华波。
“呜呜..不、不能交啊,我夫人还等着药材活命啊,呜呜。”华老满嘴血沫,话也说不清楚了。
“嘿,真他么的奇了怪了啊,一个老不死的也敢这么叫板,当真是不怕死了是吧。前段时间林家出了个下人击杀了主子也就算了,你这么个老东西哪来的这般勇气,连命都不要了?”
楚姓青年气的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木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冷凝如水,大喝道,“老东西,若不是城主大人有命在先这段时间弟子不能出城,否则我早便去了你在城郊外的住处搜那东西了,还用等到今天。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了?大不了我雇人去你家翻箱倒柜,还怕找不到么?”
“你..你怎能这样,咳咳。你这样强行抢夺,是要了我夫人的命啊,你个混蛋,好歹也是城主府的弟子,这般伤天害理,就不怕遭报应么,咳咳。”
“报应?报你个大头鬼。老三,弄死他,我们雇人去这老东西家里找。”
“好嘞。”
说着,这黑瘦青年便满目狰狞的掐着华波的脖子,将他高高提起,让那苍老的面庞上溢出了一抹病态的嫣红。
“哎呦,完了完了,这华老撑不住了。”
“我靠,被勒成这样,不死才怪啊,你上去你也死啊。”
“你丫的才死呢。”
众人惊叹连连,只见华波老脸之上两眼凸出,青筋暴起,浑身抽搐,双脚悬空乱蹬,明显撑不了多久了。
林虚眉宇间浮现一股怒容,这姓楚的明显的仗势欺人,巧取豪夺,简直该死!
当即不再多想,林虚便准备上前阻止,可刚一迈步,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黑龙的声音,让他脚步一滞。
“林虚,这龙涎草对你有大用,想办法弄一点来。”
“龙涎草对我有大用?前辈,前辈?”
说完,不管林虚如何询问和呼喊,黑龙都是不再出声了。
龙涎草林虚是知道的,这东西是上等药材,更是炼制诸多高等级丹药的必备药草,形状如同人体经脉,品性偏阳,药性十分剧烈,确实是好东西,不过也不是不可替代的东西,怎么会对自己有大用?
林虚虽有些疑惑,不过他心知,黑龙说有用的东西一定是有大用,时间不等人,当即也不再犹豫,迈开步法便要上前救人。
可刚走出两步,便看见一旁的杨东生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目光瞅了自己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随后他便抢先一个箭步跳了出去,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站在堂中央,个头不高却双手叉腰,颇有些滑稽的向着楚姓青年大喊道,“我是药馆的老板,给老子放人,有什么事冲我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