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晨很早就起床了,在小霞的帮助下梳洗打扮停当后,即进了宫,去位于大明宫内的左千牛卫官衙报道。
没有上官婉儿带领,进宫可没那么方便,李晨费了一番周折,这才入了宫。
李晨来到左千牛卫官衙的时候,在左千牛卫官衙内值守的还是左千牛卫将军张仁愿。李晨进去的时候,衙内还有另外一名身着千牛卫将领服饰的中年军官在侧。
“此是左千牛卫中郎将唐休璟,”张仁愿指着这名中年将领对李晨道,“你编在唐将军的属下,以后的值守都由他安排!”
李晨赶紧上前对唐休璟行了礼:“见过唐将军,以后请多多照拂。”
唐休璟的大名李晨在历史书上略微看到过,史书记载中,这也是一位挺有名望的将领,在与吐蕃人的作战中颇有建树,好像后来还当了宰相。只不过对这个人的事迹了解不是很多,但他知道,这是个历史名人,他没想到竟然会在千牛卫的大营中遇到。
张仁愿和唐休璟长得模样都不错,面容俊秀,据李晨所知,这千牛卫的各级人选都要面容俊秀者,若某一个人长得不够帅,身材不高,那基本不可能入千牛卫中来做事的。
安排好了李晨的事后,张仁愿也就离去了。
张仁愿离开后,唐休璟招呼李晨坐下,很和气地说道:“李晨,某听说你武艺很不错,单枪匹马就击退了数百骑吐蕃人,将突骑施使团救了下来!”
千牛卫中大部军士都是功勋的后代,虽然个个身材挺拔,面容俊秀,但大多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的,李晨这样身手不错的人补充进来,正是他所期望的。有李晨这样武功出众的人在,许多事就好安排了,至少唐休璟是这么想的。因此他对李晨很客气地相待,给予足够的尊重。
这尊重,并不是因为李晨是武则天的人,而是因为唐休璟听闻了李晨的事迹后所给予的。
“唐将军,别信那些传言,当日能击退吐蕃人,只不过运气使然,我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的主要将领射杀了,而且突骑施使团和护送的大唐军士还在抵抗,他们见情况逆转,马上反攻,吐蕃人这才逃走的,并不是说我以一己之力,击溃了数百骑吐蕃人,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李晨一脸的苦笑。
“你在混乱中能将吐蕃人的战场指挥射杀,足见你的武艺精湛,这也是吐蕃人溃败的根本,说你以一己之力击溃数百骑吐蕃人,一点也不为过,”唐休璟笑容满面地说道:“你不只武艺出众,行事还很有头脑,入军中定能成为一员良将,难怪连工部刘尚书、吏部裴侍郎都赏识你。”
“唐将军过奖了,”李晨淡淡然地笑笑,“但愿我真的如将军所言,能成为一员良将。”
“一定会的,”唐休璟笑着拍拍李晨的肩膀,又问道:“李晨,你马球技术怎么样?”
“不算差!”李晨笑着回答。马球和射箭其实都是他以往时候训练最多的东西,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技能。只不过射箭和马球所代表的意义不一样,因此李晨从来没有别人面前说自己马球技术不错。
打马球需要高超的技术,还有灵活的身姿。箭射水平不错的人,只要有过训练,马球技术都不错。马球技术不错的人,马上功夫也肯定不会差。
唐休璟当然知道李晨所说只是客气话,这家伙马球技术肯定不会差,当下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对李晨道:“每年宫中都会举办马球赛,只是很可怜,我们千牛卫马球队,在所有禁军中排名是最靠后的。唉,只因为我们缺少几位出射的马球手。”
“原来这样,将军请放心,如果让我加入马球队,我一定会为千牛卫挣些名气回来的!”李晨很有豪气地说道。唐休璟给他感觉都不错,没有因他是武则天的特意提携而看轻他,他也坦诚相待。
“如此甚好!”作为千牛卫马球队队长的唐休璟,听李晨这样说,顿时欣喜万分,“一定让你入马球队,你什么时候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骑射,还有你的马球技术。”
唐休璟的示好让李晨也很欣喜,马上答应:“卑职愿意与将军交流一下骑射和马球技术,”
“好了,这事过几天再说吧,今日我先和你说说宫内值守的事吧,你刚来,许多规矩不懂!”
“请唐将军明示!”
“李晨,你是千牛备身,相信你也多少了解过一点千牛备身的职责,今日我也再警诫你一番。”唐休璟摆出一副严肃地神色,沉声和李晨说道:“千牛备身掌执御刀弓箭宿卫侍从。皆以高荫子弟年少姿容美丽者补之,花钿绣服,衣绿执象,为贵胄起家之良选!”
在唐休璟的讲述中,李晨进一步明白了千牛卫的编制和职责。
如今的千牛卫中最高主将是将军,左千牛卫是张仁愿当家,其下有两名中郎将相辅。左千牛卫下面,除了唐休璟这个中郎将外,还有另外一个中郎将叫李孝逸,是宗室子弟。
李孝逸的大名李晨好像哪里看到过,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人物。
中郎将下为千牛备身、备身左右、备身、主仗。千牛备身十二人,掌御刀,服花钿绣衣绿,宿卫侍从,备身左右也是各十二人,掌执御弓矢,宿卫侍从。备身一百人,掌宿卫侍从,主仗一百五十人,掌守供御兵仗。
千牛卫主要负责朝会时候的礼仪,还有皇帝、皇后出行时候的依仗及贴身保卫。每名千牛备身领一名备身左右,还有八名备身,十名主仗。备身和主仗差不多就是千牛卫中的普通军士。
如今朝会是三日一朝,凡朝会日,都由一名中郎将领千牛备身及备身左右、备身,在宣政殿当值,侍列于御座之左右,在特殊或者重大的活动,则千牛将军亲自率其所属以从,中郎将佐其职。
“侍奉在朝时候,需保持仪容,不得有任何小动作,禁止相互私语,禁摇头举手以相召唤。若有皇帝有口敕,通事舍人承受传声于阶下不闻者,则中郎将宣告之,千牛备身同呼。”唐休璟讲的很仔细,深怕李晨有听不明白的地方。
李晨很认真的听着,不敢有任何的疏漏。他清楚,如果在执行任务时候失职,那肯定会挨罚。
他是个要强的人,要做一件事就要把它做好,决不容许出现疏漏。
说完了千牛卫的相关情况,唐休璟也马上讲了明天的安排:“李晨,明白就是朝会日,是某当值。明日一早,我将带着包括你在内的十二备身,入宣政殿当值,所以明日一早,三更时分,即要到宣政殿前的千牛卫所点卯,万不得迟到,不然休怪本将不讲情面!”
“卑职明白!”李晨挺直胸膛大声地回答道。
“千牛卫在宫中有卫宿之处,千牛备身大多宿于宫中,也可回府歇息,但不能误了时辰,当值之日,还是宿于宫中好,”唐休璟严肃地说道,“今天晚上,你就宿在宫中吧,一会去看看休宿之处。”
“多谢将军提点,卑职明白了!”
“有什么情况不明白,我尽管问我就行了,”唐休璟伸手拍拍李晨的肩膀,又露出了笑容,指着一旁放置的一套衣甲对李晨说道,“这是你的甲胄,你就穿上甲胄跟着我一道去卫所吧!”
“是,”李晨再次应命,并用很快的速度穿上了千牛卫的衣甲。
千牛卫与其他诸卫军士装束是不一样的,非常的奢华与气派。
除了一身锃亮的甲胄外,每名军士还有一件紫红色的披风,若一大队军士骑在马上奔跑,紫红色的披风迎风摆舞,那是很是吸引人眼球的。李晨知道自己穿上这身衣服肯定很帅气,不需要照镜子就能感觉的出来。他想着要是什么时候穿成这样回府一次,小霞那小丫头肯定会惊叫起来。
李晨穿戴好后,唐休璟也没再吩咐什么,即带着他到卫所去看看了。
千牛卫在大明宫内置有卫所和值哨,差不多类似军营和哨所的地方,卫所内有千牛卫将领及备身、主仗等人歇息的地方,卫所在含元殿两侧,左千牛卫靠近含耀门,右千牛卫靠昭庆门。值哨地有好几处,夜间参与值哨的人还要巡夜。
千牛卫巡逻的地方与金衙卫及羽林军并不重叠,各卫是各司其职。
李晨跟着唐休璟到了少阳院附近的左千牛卫卫所。卫所中有数十个房间,每个房间又分割成两个单间,千牛备身两人占有一个小间,外面大间有十二名更低级的军士所住,不过有许多千牛备身及备身左右、备身、主仗在不当值时候都是回府住的,这些地方足够使用。
抵达卫所后,唐休璟将归属于李晨的其他十九名千牛卫军士都召集起来。
刚才唐休璟已经告诉李晨,原本这个位置的那个千牛备身,被调到左卫军中任职去了,空缺一直没补,直到李晨的到来。
听了唐休璟所说,李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武则天看来很在意千牛卫主官的人选啊,连这情况都掌握,不然不会把我安排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