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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敏之不敢耽搁,马上跟着来传的宫人往李治所住的殿阁而去。
在将去的时候,他召过李敬猷,令他马上去和武则天说一声,告诉武则天,他去皇帝那里,被皇帝召去问话了,以免有事宣召来到。
贺兰敏之心内有个不好的预感,李治找他不是要讨论什么朝政大事,而是要训斥他的。至于找什么理由训斥他,贺兰敏之没敢确定。和武则天玩到这个程度,他心里虽然没有内疚和羞耻,但还是有点担忧的,所谓做贼心虚吧,李治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以为是私情被这流氓皇帝发现了。
在往李治所住的殿阁去的路上,贺兰敏之也强自镇定,他安慰自己,这只是他心理的作用,李治不可能知道他和武则天之间的私情的!他们之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可以用亲情来遮掩,反正要是李治往这方面扯,打死他都不承认就是,他知道这种事武则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去,不会让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的,不然这个强悍的女人,再也没机会在大唐的权力舞台上蹦达!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双方都不承认,又没有证人、证据,李治即使有这样的怀疑,都只是猜测。他也相信,凭武则天做事的小心,是不会被李治这样怀疑的,以后这个女人肯定有法子避免别人的猜疑,想到这,贺兰敏之放心了许多!
进了殿,贺兰敏之向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的李治行了礼。
李治略略睁开眼睛,打量了一番贺兰敏之,在贺兰敏之低着头,忐忑不安好一会后,这才缓声说道:“免礼吧,赐座!”
“谢陛下!”贺兰敏之微微地松了口气。李治现在虽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到底当了几十年的皇帝,那份天子的威严还是依然存在,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治这个皇帝的威严还是他不能相抗的。
李治坐正了身子,并挥退了殿内其他的宫人。
贺兰敏之偷眼看过去,发现李治精神虽然不太好,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或者说是病态,但他的眼睛里却有精光在冒,与面容有点不太相衬,这又让他有点惶惶!
李治在刚到他的时候,表现出来就是一种不太友好的神态,贺兰敏之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他猜着接下来这个已经让他挺反感的皇帝要找借口训斥他,或者找他岔了。
果然他猜的没错,李治马上就出言指责了!
“敏之,想必你也知道,今日娘娘很是疲乏,朕听娘娘说,是昨天夜里没睡好缘故,你是负责护卫娘娘安全的禁卫头目,都没负好责,没让他睡好觉,你说,朕要不要责罚你?”李治斥责的话说的非常直接,让贺兰敏之有点反应不过来,在他愕然抬头间,李治继续粗着气说道:“朕原本想念在你是刚刚任此职,对一些事不甚了解的份上,不想追究你的责任,但如此不足以警训禁军将士,所以朕只能不讲情面,要处责你了…”
贺兰敏之偷偷地侧眼看了一眼门的方面,没发现有人进来,怕被李治当场定罪,吃不了兜着走,马上站起来申诉,“陛下,娘娘今天没精神并不是没睡好之故,只是因为一路车马劳顿,身体不适的缘故,昨日臣所领的人马在护卫过程中,没出任何一点意外,也没发出任何声响,臣今日早间去向皇后娘娘请安时候,娘娘说是一路劳累,身子有些疲乏,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虽然是情急之下的申辩,但贺兰敏之在说此话时候,心里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面前这个让他讨厌的皇帝,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的老婆睡不好,今天很疲惫并不是因为刚刚说的这些,而是和另外男人厮混,身体消耗过多的缘故,被戴了一顶巨大的环保帽子,却不知情,贺兰敏之觉得很是解气,原本心内残存的一点愧疚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李治想以此理由责备他,这理由也找的太牵强了,贺兰敏之也是知道,他这段时间所做的,李治找不出什么治罪的理由来,只能在这样的小事上找。当然这种事可以说大,也可以说小,从亲情的角度上来说,即使他所领的人马,真的因为没有尽到责,影响了被保持人的休息,念在亲情的关系上肯定能过去就过去了,不会将他当面召来,问责来了。
这皇帝肯定是许多事对他不满,找借口惩罚他来了,李治这样的行为也激怒了他,让他报复的念头更强烈了,他发誓,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经常想办法给他戴有颜色的帽子。
贺兰敏之的辩解进一步激怒了李治,他脸上现出了怒容,以手指着贺兰敏之道:“贺兰敏之,别以为你姨母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连朕都不放在眼里,朕今日怎么都要责罚你一番!”
这话让贺兰敏之心里有点恐惧起来,但他强自镇定,抬起头看着李治,“陛下,臣自觉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做事,没出一丝差错,从来没有为所欲为,低调做人,也没惹陛下和娘娘不快,不知陛下为何以此相责臣?臣真的有错,陛下相责,臣不敢不认罪,但臣不曾犯错,陛下相责,臣不服!”
贺兰敏之再次辩解,李治气的脸都红了,有点失态地在座边走了两步,停下后以手指着贺兰敏之,语气越加的恼怒:“贺兰敏之,你竟然还敢狡辩没有为所欲为,你可知道,你那刚过门的妻子,是朕和娘娘为太子选定的妃子,而你在知道她要成为太子妃后,还与她纠缠,奸污她,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吗?你还敢说你没有为所欲为?”
这话让贺兰敏之心里一寒,想不到今日李治会扯住这件事,当下只能硬着头皮辩解:“陛下,臣与绮儿一直交好,和她情投意和,曾私下定情,非她莫娶,她也非臣莫嫁,在朝廷诏告太子妃人选时候,臣的外祖母和母亲已经见过她,许诺过她,并准备去提亲,在事儿定下来之后,才知道绮儿被陛下和娘娘定为太子妃的人选,臣也第一时间向娘娘说明,娘娘也在调查清楚事情后,认可了臣所说,为太子殿下另选了太子妃!”
“你…”李治暴怒,但在转念想了两下后,却突然把怒气泄了,不再指责贺兰敏之这件事,而是将话题转换过去,“太子妃的事朕以后会和你说,朕今日要和你说的还有一些事,你还自辩你没有为所欲为,朕问你,你有没有向娘娘提议过让你的母亲改嫁?让你的妹妹嫁人?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敢干涉这么多只有长辈才可以决定的事,你有何资格做主让你的母亲改嫁,你能做主决定让你的妹妹嫁人吗?只有你的母亲和你的姨母还有朕才可决定!”
李治话题的突然转变让贺兰敏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想不明白这皇帝为何不继续在太子妃的人选问题上说下去,要是李治再说下去,一再强调是他冒犯太子妃,那他在武则天不在的情况下,也没更多理由辩解。不过在听明白李治所说后,他明白过来,李治真正的怨气就在这事上,为他母亲和妹妹的事!
在贺兰敏之还没出言辩解之前,李治继续喝骂着:“朕念在你们是朕的至亲份上,今次让你的母亲和妹妹一道来华清宫泡温汤,没想到这样的事你也竟然阻止,你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哼…”
李治后面这番话让贺兰敏之再次大怒起来,他马上出言辩解了:“陛下,这些事臣如何敢替母亲作主,那都是母亲的意思!母亲守寡多年,想找个依靠,我们当儿女的不忍心她再孤苦零丁,希望她能有个伴,外祖母和姨母也是这么考虑,所以才有这样的打算!还有,臣的妹妹贺兰敏之十五岁了,已经及笄,按大唐律是可以择一夫婿嫁人了,臣这个当哥哥的为她操一点心,也是情理之事,长子如父,臣和妹妹没的父亲,臣这个当哥哥的对妹妹的事,总是可以做一些主吧!”
贺兰敏之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陛下对我们贺兰家的恩典,臣和臣的母亲非常感激,这次母亲为何不愿意随驾来骊山,臣并不知情,臣也没和和母亲说过这事,因此不敢应陛下的指责!”
李治更加愤怒了,手指颤歪歪地指着贺兰敏之道:“贺兰敏之,竟然敢胡言辩解,哼…哼…你不是想让你母亲改嫁,想让你妹妹嫁人?朕今日也告诉你,只要朕还当这皇帝一天,朕就不允许你母亲改嫁,也不让你的妹妹嫁人,哼…朕倒要看看,有何人敢再说让你母亲改嫁,让你妹妹嫁人!有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你的继父,敢娶你的妹妹!”
这话让贺兰敏之脑袋轰然作响,他怎么都想不到,李治竟然无耻到这种程度,连这样的话也会说出来,这不是威胁他的问题了,而是那种‘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流氓心理,摆明了还想打他母亲和妹妹的主意,不让她们改嫁和嫁人!
贺兰敏之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很是悲愤,他当然知道李治放这样的话出来,在李治没改变主意前,他的母亲再也没可能改嫁,妹妹也没机会嫁人了!
母亲的事或许还能接受,但让妹妹一直呆在府上,不让她嫁人,这才也残忍了,这样不是把她一辈子的幸福都毁了吗?想到这,贺兰敏之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喝喊声:“皇后娘娘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