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时间的本质

仙人血统步入阶段三之后,提升最显著的便是这个仙人之体了,其他的都只能算量变,只有仙人之体算是质变。

苏云打开自己的战斗记录,往上翻到了之前和柯西战斗时候的记录,查找到了“缘劫不染”和“命运坍缩”这两个技能。

他之前和柯西战斗之时,只凭借着本能作战,处于对柯西的强烈憎恨当中,当时只想着要将柯西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行动的了。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摆脱柯西设下的种种限制效果,超乎他想象地斩杀他,应该正是使用了“缘劫不染”和“命运坍缩”这两个能力。

“缘劫不染:使外来的任何因果无法加之于身。”

“命运坍缩:将目标身上每一个微粒分别流放至随机久远的未来。”

两个技能的描述都十分简短,和苏云之前见过的各种长篇大论式技能描述大相径庭,有一种飘逸高深的感觉,甚至连冷却时间都没写,不过也不需要写了,因为在仙人模式下,他将自动拥有100层的灵动九天加成,附带100%的冷却减缩,所有技能冷却时间都会被清零。

用通俗的话来描述一下这两个技能。

第一个技能,浓缩成两个字,就是——无敌。

免疫任何外来因果,意思就是,除非我自杀,否则没有人能影响得了我,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免疫。

第二个技能,浓缩成两个字,就是——必杀。

没有任何三维的存在能够跨时间维度生存的,除非它本来就是四维生物,然而以时空海的法则架构,四维生物是无法存在的,有可能存在四维生物的只能是部分超越型剧情世界,还得是科幻侧的,诸如三体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多厉害的复原效果都无法恢复,大部分的复活特效也不会生效,毕竟从时空的维度看来,这个目标还活着,活在未来的每一个瞬间,复活类技能将会无法找到目标死亡的时间点。

因为目标的命运被坍缩了,每一刻都处于生与死的叠加态当中,需要一直到目标的最后一个微粒从放逐中解放出来,才会被彻底判定为死亡,复活特效才会触发,在这之前,连死亡都算不上。

死亡被无限拉长了,既然死亡还没结束,那么复活就无从开始。

而就算对方拥有复活类的能力,将在遥远的未来复生,那么这个复活的因果,在苏云的法则线视野之中也是无所遁形的,对付这个,因果切割能够轻松解决。

苏云的攻击手段将会变成:命运坍缩秒杀,因果切割善后。

简单明了,干净利落。

看完这些之后,苏云意识到自己之前能够摆脱血统污染,大概率是因为缘劫不染这个特效吧,而不是先前猜测的,将污染物给坍缩掉了。

苏云伸出手来。

随着他的指尖划过,一道黑色的裂缝顿时出现在了他指尖的空间出,并缓缓地弥合了起来。

这并不是他已经有能力徒手划开空间裂缝了,刚刚他只是在指尖略微附着了一点因果切割的效果,就能够轻易地切开这个世界的法则,让这个世界出现一片法则的空白区。

随着仙人血统的晋级,他的因果切割也变得纯熟了很多很多。

这可比那些准神切开的空间裂缝要厉害多了,空间裂缝本质上是真空与虚空的交界,是物理法则的禁区,而苏云切开的法则裂缝,则是所有法则的禁区,除非是直接构建在基础哲学之上的事物,否则触之即没。

技能的描述是死的,但是使用技能的人是活的。

光阴仙力的妙用,已经超出了字里行间能够表达的范畴。

就像苏云现在这样,他可以将因果切割附着在任何东西的表面,使对应的物体拥有因果切割的能力,就算是一柄钝西瓜刀,只要受到了他的加持,就可以轻易劈开金刚石装甲。

整个过程,只需要消耗光阴仙力就可以达成了。

苏云在了解了自己的新能力之后,也没有忘记正事,他开始打开了法则线的视野,努力地看到更多的东西。

果然,在仙人血统进化之后,他的法则线视野也出现了许多更加玄妙的地方,法则线依然是那些法则线,变幻莫测,姿态万千,但是他似乎隐隐能够看到什么额外的东西。

他似乎。

看到了时间。

没错,就是时间。

时间就像是一条河流,法则线就像是这一股股水流,河流由水流构成,水流之间彼此影响,融合,分开,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法则线是时间流逝的痕迹,是时间的影子,苏云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一点。

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开始变得抽象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法则视野即将提升到一个崭新的层次。

他逐渐看不见眼前的山川河流,白云雾霭了。

他的眼前只有越来越多,白茫茫一片的法则线。

若是说之前,他看到的只是他专注于观察的某些特定的法则线,那么现在,他看到的就是整个世界所有法则线的海洋,没有主次之分,没有显隐之分。

他看到了更加宏观上的更加壮丽的场面。

他伸出手去,手上沾染了一些光阴仙力,指尖所及之处,法则线丝丝断裂,就像是锋利的小刀划开绵布一样,没有丝毫阻力,就像是这些法则线根本不存在一样。

在法则线被划开的瞬间,苏云看到了一些崭新的东西。

隐藏在这个世界法则线之下的真相。

在切开法则线的地方,他并没有看到一片漆黑的虚无,他看到的,是一根根渺远而虚幻的法则线,那是过去的法则线以及未来的法则线。

时间在这一刻近乎静止。

透过这条世界的裂隙,他看到了法则线之下层层叠叠的世界,他看到了因果的生与灭,起与落,他看到了自己斩开法则线的整个过程,整个结果。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猜想。

为了这个猜想,他启动了仙人模式。

灰色的纹路在他的体表浮现了出来,构成了一片华丽的纹身和脸谱,苏云深吸一口气,然后全力施展起了光阴疾速。

周围的世界陡然变慢。

两倍。

四倍。

八倍。

十六倍。

三十二倍。

六十四倍。

随着世界被放慢的速度增加,他感觉到周围的法则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依然是那样子流动着,没有随着时间的减缓而发生显眼的变化,但是苏云心底里却隐隐感觉到,法则线变化了。

一百二十八倍。

苏云开启了生命存储,星界沟通,超然,生命力,法力值,精力值迅速地转化为仙力,源源不断地朝着四周的虚空中散逸出去。

他利用超然沟通纯净心海获得了无限的精力值,利用生命存储获得无限的生命值,利用星界沟通获得无限的法力值。

然后,他开始进一步地推进光阴疾速的倍率,让自己处于更高的时间流。

二百五十六倍。

五百一十二倍。

一千零二十四倍。

两千零四十八倍。

四千零九十六倍。

八千一百九十二倍。

一万六千三百八十四倍。

三万两千七百六十八倍。

六万五千五百三十六倍。

……

苏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尝试,一来是自己的仙力不够,而来是没有必要。

但是到了现在,苏云的直觉告诉他,有必要,而且非常有必要。

这将是他摸清楚这个世界本质的方法。

他不断地调动着时间的倍率。

一开始他还记得自己加速了多少倍,但是到了后来,倍率上亿之后,他就算不过来了,他也忘记了自己加速了多少次了,只管着不断地增加光阴疾速的倍率,让这个世界的时间变慢,再变慢。

最后,他已经彻底不记得自己加倍了多少次。

光阴仙力就这样静静地流淌着,一直到他的视野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他体表的那些灰色条纹开始发亮,他的身周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眼中,原本自如流动的法则线,开始变得僵硬了起来!

苏云顿时来了精神。

他继续加倍着时间,一直到——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居然停了下来!

是的,原本自如流动的法则线,居然停下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因果停止了,他达到了某个极限!

苏云继续尝试着加倍时间速率,发现已经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加倍了。

理工科出身的苏云,仅仅是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原因。

时间的减缓是有极限的,这个极限,就是时间的最小粒度,就像是一部电影,无论帧率再如何高,一秒几万个画面,只要不断地减速,减速,再减速,到了某一个速率的时候,这个电影必然会变成幻灯片。

他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

这个时空,乃至这整个宇宙,包括外面的时空海,时间都是有粒度的,是离散的!

时间存在着最小的切片,宇宙的演变,是一帧一帧播放的,他现在正处在最小的时间片里,苏云给它了一个命名,叫做宇宙帧!

宇宙的一帧,最短的时间单位,无法再拆分,无法再细化。

这是法则线传递法则的单位时间。

若是短于这个时间,法则无法传递,一切因果就无法发生。

科技侧时空将这个因果传递的速度,称之为——光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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