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叶笑轻咳一声,好奇开口问道:“我曾听说大姐姐跟那金国王爷成婚一十八年,至今并未同房,不知可是真的?”
包惜弱闻言脸色登时通红,随后满是屈辱愤怒看着叶笑,眼中泪水断线般落下,随后伏在桌上嘤嘤哭泣不止。
“咳~!”叶笑尴尬咳嗽一声,开口说道:“在下并无羞辱之意,只是听闻夫人原是宋国一良家妻子,后来迫不得已改嫁完颜洪烈,又听人说夫人为了给先夫守身,十八年未曾失节,心生诧异故而有此一问。真的没有羞辱夫人之意,还请见谅。”说完起身躬身一礼,就要离开。
“等一下!”正在叶笑准备离开之时,包惜弱抬起头叫住对方。
叶笑身形一闪,坐回椅子,一脸好奇的问道:“大姐姐可是有事?”
包惜弱神情愣了愣,随后声音冷淡说道:“这位公子请自重,小妇人已为人妇,‘大姐姐’的称呼实在有失体统,还请收回。”说到这里脸上挂着泪痕看了叶笑一眼,声音更加冷淡说道:“小妇人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知道言而有信,既然答应公子……自然会回答问题。只是小妇人却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叶笑点点头,说道:“夫人请说吧。”
包惜弱轻声开口,声音缓和几分:“小妇人想要求公子给我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妇人保证以后定会严加管教,不让他以后为非作歹。至于以前做下的歹事也定会赎罪,还请公子成全。”
叶笑摸着下巴沉吟一阵,开口说道:“前事一笔勾销,只要他不再作恶我不会再找他麻烦,但是一旦再让我发现他为非作歹,到时自会清算。”
包惜弱闻声松了口气,随后抬头看了叶笑一眼,在看到对方正盯着自己时,脸色微红,只是却没了先前的亲近,平淡开口说道:“小妇人,虽然没读太多书,却也知道……知道贞洁的重要,我先夫既死我自当为他守节。”说到最后包惜弱脸上的晕色更浓,只是却是委屈居多,显然很是难受。
叶笑有些目瞪口呆,看着对方的眼中满是惊疑,口中喃喃说道:“竟然是真的?那完颜洪烈倒是好本事,竟然能憋十八年!真是厉害!”
包惜弱闻声脸色更红,声音微怒说道:“公子请慎言!你侮辱小妇人无妨,毕竟我曾……改嫁。可是王爷却对我恩重如山,小妇人却不能听任他被人侮辱。”
叶笑平静点头,表情恢复自然,平静说道:“他是金人。”
包惜弱闻声脸上的怒色一僵,泪水再次不停滴落,似是想起了杨铁心对金人的仇恨。哭泣一阵停下,失神一般小声喃喃:“王爷这么多年来从不勉强我,只要我一日不允,他就从不强迫,有任何……需求只要后院侍女侍寝,可是却从不许她们有孕。我曾多次劝他另娶,只是他却从来不听,只一心对我们母子好,就算康儿……试问这样的人,就算是金人小妇人又怎么可能无端端恨他?”
叶笑点点头,心中感叹‘完颜洪烈够狠,这样的神人不练《葵花宝典》真是可惜了他的心性。’随即心里却是突然升起另一个想法,或者说他又想研究另一个课题了。课题的内容就是‘论包惜弱对杨铁心爱情的坚贞程度?’
叶笑嘴角弯了弯,右手打了个响指吸引了包惜弱的注意力,很有干劲的说道:“第九场第四幕,action!”
包惜弱闻声一愣,疑惑问道:“公子说什么?哎……哎什么?”
叶笑没有回话,灵魂力量涌动,自我催眠模式开启。心中闪过一阵难过,眼眶一红,忍不住就要掉泪,抬起手臂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包惜弱身子微微后退,‘胆战心惊’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害怕。
只见叶笑一脸怀念的走到墙壁跟前,拿下墙上满是铁锈的铁枪,轻轻抚摸枪尖刻的‘铁心杨氏’的字样。开口说道:“铁枪生锈了,这枪好久没用啦。”
包惜弱连忙起身,焦急说道:“公子请放下这枪!”
叶笑道:“为什么?”
包惜弱道:“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
叶笑心下涩然道:“是吗?”顿了顿,又道:“铁枪本是一对,现在只剩下一根了。”
包惜弱神情一愣,惊声问道:“什么?”
叶笑不答,将铁枪挂回墙头,向铁枪旁的破犁注视片刻,说道:“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闻声身子震颤,不可思议看着叶笑,良久颤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叶笑还是没有回答,定定看着包惜弱,眼神中满是疼惜,说道:“我衣衫够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儿多歇歇,别再给我做衣裳。”
包惜弱身子一个恍惚,连忙伸手扶住桌子,看着叶笑声音颤抖说道:“你……你究竟是谁?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丈夫去世那一夜……那一夜所说的话?”
叶笑眼眶发红,微微抬头止住泪水,开口说道:“都怪我当初本领不济,一心想先救回大嫂,可是却将你们两个全都弄丢了,自己也是成了另一番模样。”
包惜弱快步上前,捋起叶笑的袖子检查他的手臂,却是看到光洁一片,哪有什么伤疤。脚步蹒跚的后退,喃喃说着:“你不是他,你怎么可能是他,可是你为什么不是他……”
“哎~”叶笑长叹一声,惆怅开口说道:“是啊,我到底是不是他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何况是你呢?”
包惜弱呆呆看着叶笑,良久开口问道:“你……你可是重新投过胎了?”
叶笑神情一愣,看着包惜弱问道:“若我说是,你能相信吗?”
“可是若是如此,你为什么没有喝那孟婆汤?为什么你又记得我们以前的事?为什么……”包惜弱此时满头混乱,不停的喃喃说着,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叶笑。
良久包惜弱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随后眼睛越来越亮,定神向叶笑看去,声音镇定开口问道:“就算是你转生过了,可是我却没有。”顿了顿,脸色绯红说道:“我……我身上有只有……只有我们夫妻知道的标记!你若是我那先夫转世,又没有失去记忆的话,一定知道!”
叶笑眼神幽深看着包惜弱,开口问道:“当真要说?”
包惜弱脸颊红透,却是肯定点头。
叶笑轻叹一声,声音中有一种古怪韵律。包惜弱神情恍惚一下,随后微微摇了摇头,定神继续紧紧盯着叶笑。
这边的叶笑停顿一下,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我知道的那处……那处标记有些……隐秘,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只是除了那处,我实在想不出别的。”
包惜弱闻言眼神暗了几分,声音也镇定了许多,轻声开口说道:“是哪里?”
叶笑抬头看看包惜弱,有些尴尬和不自然,停顿一下轻声开口:“在左臀内侧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痣。”
包惜弱脸色登时红透,脸上满是羞恼之色,声音冰冷的说道:“你这个下流登徒子!给我立刻离开这里!否则我定要让侍卫抓你进官府!”
叶笑轻叹一口气,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明晚我会再来王府,你若是信了我,就将我常用的那块磨刀石放在院子里的长凳上,跟以前一样。如果不信,那我就不会再来见你。”
包惜弱眼神冷冷看着叶笑,直到对方离开。可是看到对方那副模样,还有听着对方最后留下的话,她突然有些迟疑和忐忑。
‘莫非自己身上真的有那个标记?’包惜弱心生怀疑,随后在心底好好回想了一遍过往,最后咬咬牙,将内室的门窗全部关好锁紧,将一面镜子和蜡烛放在了地上。
良久,木屋内传出悠悠的哭声,似喜似悲。
第二天,王府的下人发现自家王妃整天都是神情恍惚,不时看看天色,似在焦急等待什么。好在小王爷完颜康正在和众多武林人士布置今晚的宴会,一心想着报复今晚到场的三人,所以并没有时间跟包惜弱共处,所以倒也没有露馅。
晚间,包惜弱早早用了点晚膳,就回到自己的木屋,打发了丫鬟春香离开后,换回自己的一身粗布麻衣,在铜镜前仔细的收拾着自己的面容。尽管只有几个木簪首饰,远比不上她那一身王妃的装饰,可是她却不停地换来换去,像是比往常更加精心。不时还走到门外,摆弄几下放在破烂长凳上的磨刀石,像是怎么摆弄都有些不满意,每次出来都要小心翼翼的换几个位置。
“已经很好了。”包惜弱正摆弄着磨刀石的位置,突然身后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熟悉的是对方的语气,依然像多年前那般宠溺,那般爱护。陌生则是因为那声音自己也才听了两天。
包惜弱缓缓转身,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看着站在木屋门口的叶笑,恍惚间对方的身影竟然与十八年前那个长大汉子重合。包惜弱张张嘴,声音哽咽喊道:“铁……公……”想要喊出那声熟悉的‘铁哥’,可是却突然止住,想要叫对方公子,却觉得不应该这样称呼,最后愣愣看着对方,再次陷入失声。
叶笑走上前来,将对方柔软的身子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叫我阿笑就行了,我现在叫叶笑。外面冷,你身子又禁不得风,我抱你进去。”说着环着对方的手臂微微收紧,环着对方的腰将她抱起,转身走向屋内。
而包惜弱则是任由对方抱住,自己只是将脸埋入对方胸膛,微微抽泣,随后声音慢慢扩大,最后近乎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