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陈妈闻的声响也随即出来,看见这副场面不由的一惊。
陈妈也跑过来帮忙:“哎哟,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饭菜怎么全都洒了呢,哎,太浪费了”
书生从窗户探出头来,瞧了一眼又重重的关上窗户。
这时,一直关着门的北屋忽然开了,从里面跳出一个小女孩来跑到他们身边,面容微黄,狠狠的闻了闻打翻的饭菜:“好香呀……”
说着,就已经抓起来吃。
南风溟正欲阻拦,陈妈就一手打开丫头的手尖声道:“馋丫头,想吃让你娘去做……”
丫头还是抓了一块粘满灰的血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然后舔干净了手上的油。
南风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陈妈将弄脏的肉递给小然:“拿去用清水洗洗还能吃,千万别浪费了”
南风溟皱了皱眉,恶心的看着这盘脏肉,满是嫌弃。
“死丫头,又偷嘴……”一声怒喝,丫头吓的躲在小然身后。
这时从北屋出来了一个妖媚的女人,面色也泛苍黄,柳眉弯弯,眸子狐媚惑人,扭着腰翘着兰花指怒气冲冲而来,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风瘙。
“死丫头,谁让你偷跑出来的……”
她说着就揪起丫头的头发将她抓起。
丫头疼的立马就哭了:“娘,我饿,我想吃东西,”
“吃什么吃,我难道没有给你吃东西吗?跑出来丢人显眼,让人家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做娘的虐待你了”
荷花说着瞪了陈妈一眼。
南风溟不禁有点傻眼,这个女子看起来这么年轻就已经做娘了,不过他还真没见过像他这样做娘的。
陈妈亦是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哪个做娘的像你这样,一天到晚不给孩子做顿好吃的,光知道往屋里带男人,丫头遇到你这样的娘算是投胎投错了”
“我和丫头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带男人进来是有本事,你能耐你出去带个来看看,看谁理你这个老太婆”
陈妈碎了一口唾沫骂道:“臭不要脸,不知廉耻”
陈伯见此将她拉回屋中,只听的陈妈还絮絮叨叨的骂着。
荷花不屑的哼了哼,将敞露的衣服往上拉了拉,整了整浓妆艳抹的脸,又扇了丫头一个耳关:“都是你惹的祸,去,回家跪着”
丫头习惯性的过去跪在他们门前。
南风溟不禁有点生气:“她还那么小,你到底是不是她娘?”
荷花这才意识到还有这么两个新面孔,瞧了一眼小然眼中多了几分不屑:“又是一个害人精”
然后又看着南风溟,两眼顿时放光,媚人的眼睛朝他眨了眨,兰花指又将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半个胸膛。
继而又单手勾在他脖间,声音**轻柔:“你们是刚搬进来的……”
小然不禁用冷眼刺向她,南风溟恶寒的甩开她,搂住小然,扬起了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你勾引我没用,我娘子比你美多了”
荷花愣了愣,遂又笑脸盈盈:“她是你娘子呀,我还以为是哪个青楼的头牌呢,那我们可就是同行了……”
小然即可蹙起了美眸,南风溟寒眸瞪着荷花,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哎哟,不是就不是嘛,干嘛这么吓人家,不过你还是当心点的好,谁知道她有没有在里面待过,这年头,凡是有点姿色的哪个不是青楼出来的,就像我一样……”
“不要脸,你还有脸说”陈妈从窗户里扔出一个鞋,不过没有打中。
荷花立马跳了起来,张口就骂:“你个死老太婆,有病呀你”
“你才有病……”两人又吵了起来,陈伯习以为常的依旧补鞋,书生司空见惯的捂住被子睡觉,丫头不理不踩的照常跪着,可见这种情况发生了多少次。
小然见此进了屋子,南风溟看了看丫头,无奈也进了屋中,紧闭上屋门。
不知叫骂声维持了多久,屋外也没有了声音,小然管不了许多倒头就睡,今天累散了架,明日还要起早去酒楼,她实在管不了这么多事了,睡到半夜旧伤复发,膝盖和腰又疼了起来,强忍下疼痛这才又一次入睡。
泣一曲相守,不离不弃。
叹一声悲怜,流转千世。
今生为你染红腊梅,无怨无悔。
来年泪洒珠帘,你心何归。
命运如此多变,就像落下的叶,总会旋转舞动,不过,依旧改不了它溅埋红泥。
早上小然早早起来去干活,南风溟也跟着起来:“我也去,你带我去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
小然微愣了几秒,她从小就已经吃惯了苦,从来没有人过问过,如今,被人宠着的感觉还是很温馨。
她难得一笑:“你还是去打探消息吧,这种粗活不适合你做”
南风溟立刻呆住了,红颜一笑,敛去半世年华!
南风溟痴痴的道:“这是你第一次对我笑,也是我第一次见你笑”
小然随即收了笑,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先出了门。
南风溟露出一个舒心的笑,人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人人都说皇宫里没有爱情,他也曾经相信过。
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再次相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秦舒儿,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到什么地方你都可以顽强的活下去?
他收拾好也准备出门时,陈妈拦住了他,然后神秘兮兮的道:“南风,你以后最好离那个北屋的女人远一点”
南风溟故意问:“为何”
陈妈恨恨道:“她是从青楼女子,被一个商人带了出来,商人要娶她做小,谁知半路又变卦了,那商人走了,她再而且她还怀了孕,青楼不要她,她只能在这里住下来,不过还是做回老本行,一天到晚往家里带男的”
“原来如此,那昨夜那个小女孩呢?”
“你说丫头呀,丫头就是她生的,不过生下来她也没管过,丫头这孩子可怜,连她爹都不知道是谁,还摊了她这那么个娘”
南风溟了然的点点头,遂温和笑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陈妈高兴的点点头:“我看你们夫妻两这么般配,真不想让荷花给拆散喽”
南风溟笑了笑便出去了,他以前以后只有帝王才有那么多得烦恼,没想到,百姓家的鸡毛蒜皮事远远不压于宫廷之事。
就像昨夜丫头吃肉一样,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子民会是这样,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才知道西辽为什么短短几年会如此强大。
就如高扬所说:“当初之所以会流连在山水间,一来是可以尽览奇景,二来是可以看到美丽风景下真实的另一面景象,穷苦百姓衣不遮体,民不寥生,这些都是平时不曾见过的,只可惜,父皇年事已高,而我也不能再随心游荡了”
希望他现在明白还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