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载着铁孛及其几个族人一起回到他们的部落,所有族人都已经收拾好行囊站在部落外的坪地上,部落中的建筑物全部空空如也。
苏泠侧头看向铁孛,“此行会有半年将在黑暗中飞行,他们都是凡人,必须准备足够的食物和水,才能上路。”
铁孛倒是让族人准备了一些,只是没想到会有半年无法补充。
“还有,灵玄船空间有限,装下你们已然拥挤,也无法再容纳其他东西,所以你们要用一天的时间准备好食物,并全部装进乾坤袋中,由你负责保管。”
铁孛恭谨地点了点头,“是,前辈,我立马让族人去做,劳烦前辈多留一天了。”
“无事,你们先去忙吧,忙完再回来。”说罢,苏泠收了灵玄船,找了处空地修行起来。
林子里到处都能听到铁孛族人击杀野兽的声音,不少人是充满了期待和兴奋的,林中笑闹声不断。
一日时间一晃而过,人多力量大,铁孛等人很快准备好了半年的口粮和清水,苏泠确认之后,才再次祭出灵玄船,令众人一一上船,挨着盘坐在地,并嘱咐众人不能打闹,否则掉下灵玄船,就是她也救不回来。
众人这才冲消了一些兴奋之情,紧张且小心地踏上了灵玄船。
待所有人都上了船,苏泠目测一番,还不算太拥挤,前面还空出了十几坪的位置。
“前辈,一切妥当了。”铁孛清点完人数后,对着苏泠说道。
苏泠点了点头,“好,那就出发吧……”说完,先铁孛一步上船。
苏泠坐在灵玄船最先方的位置,铁孛在他身旁略后的位置盘腿而坐。
小红趴伏在灵玄船船头,惬意地打着盹,小白则躺在它后背上,舒服地仰天而眠。
苏泠操控着灵玄船慢慢升空,到达结界处时,祭出魂蝶,打开结界,终于算是离开了这颗星球,踏上了太空。
在这过程中,所有人包括铁孛在内都惊讶地看着四周的一切,仿若触手可及的太阳,看着灵玄船下方越来越小的影子以及漂浮在四周的浮云,到最后,只见那颗星球变成了如拳头大小,又渐渐变成了米粒大小。
再然后,世界被黑暗笼罩。
身后的兴奋议论声却还没有消失,持续了三天三夜。
到了十数日后,终于有人耐不住这样的黑暗和无趣,站起身来,走到前面的空地处散散步。
苏泠没有制止他们,没有经过苦修的凡人,肯定是耐不住这样的漆黑无边,所以这些空地也是特意留出来,让他们走动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无法完全静心修行,且人一多,心情一压抑,是非矛盾便会逐渐多起来。
灵玄船行了近一月,铁孛已经第三次出面调和矛盾。
苏泠一直不曾发过一言,始终沉默着修行,虽然如今她的修为已经停滞不前,修行也不会再有灵气集纳起来,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事情。
飞船又行了近一月,这两月间,铁孛倒十分勤勉地修炼,除了安抚族人,便是专心修行,间或向苏泠讨教一些修行之事。
苏泠也都一一作答,悉心指导。
可是在船行三月后,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竟然有两人斗殴,其中一人不慎掉下了船,苏泠想去救人时,那人早已被太空中的罡风卷得没有踪影,船上一时陷入静寂,至于那掉下船之人的妻儿在撕心裂肺地哭泣。
这件事便不再是小打小闹般的事情,铁孛出面,严重警告了闹事的那人,可是此时还没有终了,此前掉下船的那位的儿子竟然又与肇事者打闹起来。
“阿叔,是他先杀了我阿爹,我要为阿爹报仇!”说话的正是那个遇难之人的儿子,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
铁孛道:“阿叔知道,但这件事阿叔已经说过,等到了白芒星安顿下来,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铁孛安抚那孩子道。
可是少年不答,只是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眸死死盯向肇事的那位三十余的男人。
男人一脸的无所谓,撇了撇嘴,“是他自己不顶用,掉下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铁孛瞪他一眼,“你少说两句。”
男人咂了咂嘴,转过头,不再看少年。
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那位妻子,突然爆发一般地朝男人冲去,悲愤中似要与之同归于尽。
男人所站的位置恰好是灵玄船边,女子这一冲,极有可能两人同时跌下船。
就在众人惊恐的那时,一股磅礴的灵气把正欲奋力冲撞的女人拉扯开,远离了男人。
苏泠揉了揉眉头,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就知道人多了是非就多,若她再不发言,恐怕余下的三月间,将还会有人落下灵玄船,到最后,真正能到达白芒星的还剩几人?
男人见苏泠帮了他,撇嘴笑看着女人很是得意,可就在此时,他脚下突然生出无数的藤蔓,藤蔓上生长着无数的尖针,锐利地刺开皮肤,扎入肉中。
他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剧变,继而尖声惨叫起来。
这一系列变化,让一直吵吵闹闹的人们全部安静下来,目光转向苏泠的时候都变成了敬畏。
这三月的时间,苏泠一直沉默不言,让他们完全忽略了这个厉害的人物,眼下瞧见男人全身都被荆棘捆缚住,才仿佛感受到那尖利的刺扎在自己身上,冷吸一口气的同时再不敢胡来。
而这时苏泠也转过了头去,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我既答应了你们要把你们带到白芒星,这过程中,我便不允许再有人因为私人恩怨动手,你们若是想动手,等到了白芒星,想怎么打怎么杀我都无所谓,但……在我的船上,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听话,否则……就跟他一样!”苏泠的手指倏地指向男子。
男子此时被荆棘术束缚,痛得全身抽搐,初始的惨叫声变成了一声声断断续续的惨吟,可现在他这副模样更有震慑力,一时间让所有人都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坐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