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这个丫头的老相好么!暮晓只觉体内血气逆流,一股腥甜从喉内涌出,再也支持不住猛然喷出,眼中全是遮掩不住的痛苦,还有那些尚存的不可置信,嘴角的鲜红衬着苍白的脸,分外刺眼,像是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暮晓!”瑾瑜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深邃的眼都是涩意,辰轩眸光一闪,抓着她手腕的脉搏一探,回身一脚将女妖狠狠一踢,怒道:“解药拿出来!”女妖被踢至一尺外,口吐鲜血,腹部的伤口裂开的更深,地上的血迹染上一层又一层,女妖张着血口狰狞大笑,毫无惧意,辰轩愤怒不已,本想让暮晓历练一番,更好的提升法力,所以在对敌之时只施展了浅薄的法术,岂不知却让她中毒,一时心中后悔不已。
暮晓只觉心口如同无数獠牙在嘶哑,疼得她额间冷寒不断,全身忽冷忽热,只想将自己撕开,心知一定是被那只老鼠所咬而中毒,瑾瑜愤怒的一跺脚,地面裂痕直达女妖,将女妖裸露的身子弄出一道血痕,瑾瑜大吼:“臭鼠妖,解药呢?”看着暮晓脸色疼痛的一会红一会白,心紧张不堪。
女妖一声奸笑:“锥心毒,七七四十九天尝尽被啃咬之痛,直至承受不住狰狞而死,哈哈,臭丫头,我在黄泉路上等你!”辰轩大惊,掌心护法射去,却还是晚了一步,女妖自行了断修为,化作一只老鼠,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气息全无。众人万万没想到这只鼠妖性子这般烈。
暮晓疼的浑身发抖,再也支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慢慢昏迷,眼中都是瑾瑜跟辰轩焦急的面孔。耳边都是二人的急切呼叫。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四周安静至极。
“从今日起,你将生生世世被囚禁在魔宫,我不爱你。但我要囚禁你至死。”
“因为这是你应得的!我要一点点的拿回来,让你也尝尝被弃如敝履的滋味”
她额间冷寒淋淋,背部的轻纱都已湿透,“不要……不要……小瞳……为什么。”她痛苦的梦呤,不停摇着头。纤细的手紧紧握成拳,一片惨白,“不要杀……不要……子文……芊心……不要。”她苍白的脸上冷汗跟眼泪混合,嘴唇如白纸般,声音急切恐慌,像是梦见极其痛苦的事情。
“晓儿,晓儿,别怕。我一直都在。”声音温润柔和,深情眷恋,净白的手轻轻拍着她脊背。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晓儿,你是坚强的,这些坎都会过去的,你身边的朋友一直都在,我也在,所以不要怕。勇敢一点。”
她紧蹙的细眉微微放松,如凝脂的脸也不再煞白。呼吸从急促慢慢平缓,这个声音似乎给了她很大的鼓励跟支撑。她想努力睁眼,看看是谁在她耳边一直轻语,这样的温柔让她很舒心,可浑身无力最后只能缓缓再次陷入昏迷。
“晓儿,对不起……对你,我永远是个脆弱的人,也是个懦弱的人,不敢将一起告诉你,我害怕,这种感觉让我恐慌万状,我活了这么久却不及你的千分之一,你的洒脱、你的不顾一切,都让我佩服,我嫉妒夜瞳,他能拥有这么独特的你,如果……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千年前我绝不那样对你,对……对不起。”他万年清淡的脸此时一行清泪滚落,棱角分明的五官此时带着浓浓的落寞,他微微俯身,在她苍白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一滴泪水滴在她安静的睫毛上,从而引来她睫毛的微颤。
清晨,丝丝凉风伴随着不太温暖的阳光穿透而来,星星点点斑驳的洒在踏上清瘦女子的身上,眉目清秀,肌如凝脂,只是略显透明,苍白的唇也因为一夜的休息而染上血气,整个人宛如明月,头上轻轻巧巧绾起的青丝此时松松垮垮,倾泄在塌下,她被阳光照的轻轻拧眉,缓缓睁眼,一个简洁的木质床榻,她起身环视一周,室内整齐干净,但却弥漫着浓浓刺鼻的皮毛味,还有一些奇怪的味道,想来是很久未有人居住的猎户。
她也不急着叫唤,直接掀起裙摆查看伤势,大腿上的牙印清晰显眼,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何伤口呈现红色而不是黑色,既然是中剧毒,按理说不应该是正常的红色,她未寻思太久,取下头上的曼珠沙华丝带,静静凝视,昨夜的恶梦历历在目,以为醒来一切只是梦,岂不知这都是现实,她疑惑的摸了摸眼角,这里明显有泪痕,是谁的呢?她叹息一声,收起杂乱的思绪,用曼珠沙华丝带轻巧的绾起青丝,简单的装束让人说不出的英气,她整理好一切,打开房门,屋外不远处便是一片森林,突然一阵刺鼻的药味传来。
她轻轻一笑,循着药味,来到一个简陋的厨房,一阵阵谩骂声:“你爷爷的!这厨房的玩意真不是男人干的,火够不够?”
她噗嗤一笑,只见锅灶边露出一个脏兮兮的脸,略薄的唇拧成一条线,样子认真又搞笑,瑾瑜见到她倒是一笑,收起折扇走来,精致的折扇上全是灰尘,这可是他的法器,竟然拿来扇锅灶,不免让她诧异。
“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二天了,再不醒,我就要将你敲醒了。”
“二天?这么久?”
“是啊,你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了?”
她动动筋骨,运运气,疑惑道:“据记载锥心毒是由亿万个老鼠的汁液再加脊骨所配制,毒性惊人,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找到无根草才能救治,无根草又长在昆仑上,这么短的时候你们怎么找到无根草给我救治的?更何况这个季节也未必能寻着。”
瑾瑜垂眸一笑,显得有些别扭,抬眸眼中清明笑道:“你个笨丫头,是神君给你解的毒。只是一掌就将你的毒给逼出来了,看得我那叫一个佩服!”
“真的?”她细细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匪夷所思,辰轩的能力她是从未怀疑过,只是锥心毒还有这样的解法。倒是让她第一次听说,但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眼神清亮,委实看不出真实想法。
“辰轩哥哥呢?怎么没瞧见他?”
“神君去前方探路了。”他一边解释,一边倒出难闻的药汤,潇洒的递给她:“给!喝了吧。我一大早熬的,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她睨眼鄙夷:“清热解毒?清热!现在都秋天了,我清热做什么,再说了我现在生龙活虎,我才不要喝这么难闻的药。”
“喂!你就听到清热了。没听到解毒两个字吗!”瑾瑜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微微怒气。
她嘴角一撇,看他一脸脏兮兮,身上的锦袍都是灰尘,大少爷肯定是一大早便在厨房捣腾,本来聪明如瑾瑜,只是对厨房的活实在是不敢恭维,她无奈接住。不忍拂了他的意,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下,清丽的脸瞬间拧成一堆。
“瑾瑜。我不是被毒死的,是被你的药苦死的。”
“你个臭丫头,本少爷好心好意全被当驴肝肺,以后本少爷绝不伺候你这个小妮子。”
“你才小妮子,臭小子,大清早就跟我抬杠。你是看我没死成,所以想气死我是吧。”
突然面前一身灰尘的他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她浑身一顿,对这突然的行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头顶传来他略有磁性的声音:“谢谢你还在,以后不要吓我了。”
她心一紧,瑾瑜嘴上虽坏,其实一直是个关心她的朋友,她温暖一笑:“谢谢你的照顾,瑾瑜。”
“哈哈哈,笨蛋,我才没这么矫情,你看看你的衣服。”瑾瑜迅速放开她,急忙跳远。
她脸上的笑容僵硬,额头青筋暴出,缓缓低头一看,只见素白的轻纱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灰尘,在雪白的纱上显得格外脏,原来这温暖的拥抱只是为了耍她,她大吼一声:“啊啊……瑾瑜!你个兔崽子……我要杀了你!”于是整个简陋的厨房里,兵兵乓乓物品落地的声音,嚣张的笑声、某个粗狂的吼叫声,层出不穷。
突然一个玉润之声传来:“别闹了。”
遍地的杂物凌乱不堪,站在灶前的两人扭打在一起,暮晓一手抓着瑾瑜墨色有光泽的发丝,一手抓着他的胸脯,瑾瑜倒只是在防守,把这好男不跟女斗的宗旨发扬的淋淋尽致,二人见到辰轩,立马松开,各自整理,两人身上都污七八糟。
辰轩轻笑摇头,广袖一挥,施展清洁术,二人身上立马焕然一新,一点污秽的痕迹也无,辰轩走进打量她一番:“看来恢复的不错,可有精力接着赶路?”
“当然有精力,只是我身上的毒你是如何帮我解的。”
辰轩瞥一眼瑾瑜,垂眸浅笑,不咸不淡道:“自有我的法子,你无需担忧。”
“那好吧,你不愿解释也罢。”率先走出厨房。
辰轩看一眼瑾瑜,乌黑如玛瑙的眸子带着询问,瑾瑜轻轻摇头,他瞬间紧绷的肩膀松懈,面色平静无常。
暮晓打量一番这个茅屋,却不见农家人,一时有些奇怪,只见不远处两个坟墓,土壤清新,一眼便能看出是新坟,心中翻江倒海,不停否认盘旋在心里的声音,她红着眼走进辰轩,指着不远处的坟墓,艰难道:“那些农家人……可是……可是与南岳山一样。”
辰轩悲悯凝视她,并未否认,她心一紧,痛与寒从心底慢慢升起,心中否认的声音逐渐渺小,只觉浑身发冷,辰轩叹息一声:“前方整个村落无一生还。”
她惊的踉跄后退,耳边嗡嗡作响,全身止不住的发抖,她转身朝前方奔去,一边落泪一边喃喃自语:“我不信……我不信……我要亲眼看看,我不信……不信。”声音越来越低,如细纹,只怕再努力说服自己也显得无力苍白,那些残忍的现实正在一寸一寸将她与夜瞳拉地越来越远,彼此的彼岸越来越无法跨越。
“晓儿!”
“暮晓!”
辰轩与瑾瑜连忙提速跟上。
她风驰电掣,初秋的凉风无情的吹乱她的青丝,曼珠沙华竟带着丝丝落寞,脚步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不信,她不信辰轩的话,她要轻手揭开谎言,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死心才编出来的谎言。
山坡上孤零零的小村,像罩了一层薄纱,村外的一片片土地好像睡着了似的,显得多么静谧,她飞奔走近,刺鼻的血腥味毫不留情的席卷而来,她看着眼前的情景,一声痛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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