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柳局和冯局把甄台请到酒桌上,冯局说:“甄台,你注销安评公司的时候,是不是有一本银行账?”“冯局,好像是有一本账。”柳局赶紧问:“在哪里?”“柳局,在钱科的手中。”冯局说:“不是钱科手中的现金账,是汪台手中的银行账。”“我不知道是那本账,不然把钱科叫来问问?”冯局说:“不用,不用。甄台见过钱科手中的账簿吗?”“我翻过一遍,一共只有几页,都是汽油票啊、出差补助啊、招待费的、笔劳务费,涉及的人员有台站的也有市局的。”柳局说:“公孙台时期,台站的经费不足,曾经从安评公司的账户上转过去二万五千元钱,你见过的账簿上面有这一笔钱吗?要是有的话,应该是最后一笔记录。”“柳局,绝对没有,账面上的单笔额度没有超过万元的。”冯局说:“甄台,你见过的是现金账,不是银行账。”柳局问:“汪台生前没有同你提起过?”甄台说:“只顾唠嗑,都忘了喝酒,这桌菜太丰盛了,趁热吃。”冯局说:“来,我跟你喝一杯。”甄台一仰脖把半杯酒倒入口中,把酒杯放下,夹一口鱼填入嘴里嚼着。柳局说:“这本账不会在你的手里吧?”甄台紧嚼两口,用力咽下这口鱼肉以后说:“柳局,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见过你说的那本账。这都是我代理台长之前的账目,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拿到手中有什么用?柳局你多想了。”冯局说:“甄台,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本账在汪台妻子的手里。”甄台已经十分清楚面前的二位想要得到那本账簿的迫切心情,说话时倍加小心,“这,不好说。”柳局说:“甄台,你从侧面打听一下如何?按照省局的规定,这也应该销毁。”“柳局,小娜对我没有好感,这你是知道的。我看柳局跟郜局提一提,让郜局派一个人来,可能好办一点。”柳局说:“算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一些陈年老账,要不是省局销毁旧账的事,可能我已经忘了,不必惊动郜局。来,喝酒。”甄台边喝边想:“看来,郜局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一到台站,甄台就把钱想叫来。“钱科,安评公司的账簿还在你的手里吗?”“在。”“是一本还是两本?”“甄台,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有两本账,一本是现金账在我这,另一本是银行账在汪台的手里。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你别误会,是柳局问我的,还怀疑汪台手中的账簿转给了我。”“甄台,说一句实话,我也没有见过那本账。”“钱科,借着这个烧毁的时机,把你手中的账本烧掉吧,留着也没有用,留着都是麻烦。”“甄台,这些账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担心什么?”“账簿里面没有我的事,在我的任期前或者任期后出事,也跟我没有关系,现在出事就跟我有关系。我不是要保护哪一个人,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是不想惹上没有必要的麻烦。把账簿立刻拿出来,我看着你烧。”“甄台,按照省局的指示,这账都没有达到销毁的期限。”“管那么多,有问题推到死者身上了事。”钱想拿出那本账簿,撕下有记录的几页、封皮和扉页用打火机点燃了。甄台说:“彻底一点,把空页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