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甄明
一
集中一切精力,把台站的观测工作抓好,在代理台长期间力争达到两个目标,第一个目标是台站业务观测质量综合评比的总成绩进入省内前三名,第二个目标是台站观测项目中至少有一项进入全国的前六名。对于我设立的目标,老柏说我是在臆想,“我任台长十一年,最好的成绩是有二个单项取得全省的第一名,在全国没有取得过名次。”这是他缺少魄力,就台站的那几个人还不好摆弄,你柏台太阴柔。
我设立五千元的专项资金,由汪台支配,明确指出全台的业务工作由汪台负责,这笔资金就是为了提高观测成绩而设立的保障。同时推出奖励制度,省内单项评比成绩取得第一名的奖励五千元,第二名的奖励三千元,第三名的奖励一千元。没想到汪台问我,“这五千元是一个项目的奖金呀,还是每个人的奖金?”“当然是每个人的奖金。”他还问:“比如,定位科的项目需要四个人共同来完成,得到第一名的奖金总额就是二万元,对不?”“当然,小钱儿叫什么奖励。”乌科说:“好,甄台就是有力度,是吧——,都明白的。”刘朝阳说:“你妈X的,甄台就是有魄力。”钱科说:“我相信甄台能够说到做到。”我明白,乌科和刘朝阳在恭维我,钱科持怀疑的态度,特别是汪台。“好是好,可是你的钱从哪里来?”“汪台,这不用你来操心,钱,是我的事。我只担心到时候没有获得评比名次,我想发钱找不到发钱的对象。”果然如我所担心的,本年度省内的评比,台站全部测项没有一项取得前三名,由钱想负责的大地平面还得了一个全省唯一最差成绩——良好。更令人生气的是汪台把五千元专项资金花光,汪仁良合伙钱想,一个会计、一个出纳私下套取专项资金,经手人是钱科,验收人是汪台,做账者是汪台,领导签字的人是汪台,领钱的人是钱想,两个人把我当成傀儡。这些钱要是你汪台能够得到一半,我反倒情愿送,这些钱全让钱想得到,名义上你汪台也有份。
我从市局调入台站来当台长,这是上级的安排,你汪台认为是我抢走本应该属于你的台长,对我十分的不友好。为了平息你内心的怨气,我把台站的赤旗牌小轿车交给你来开,你一个副台长开着公车上下班,我正台长蹬着自行车跑来跑去,几次同你商量顺路捎带上我,你只当没有听见。也罢,只要你的心里得到平衡,你开心就好。可是省局来人,我要用车,怎么也应该给我个面子吧?你用身体不舒服来搪塞。
因为我在轿车上谈论今年的评比成绩,你不愿意听,居然把我、老柏和轿车扔在半路,自己打车回家。更甚的是,让你送醉酒的老乌回家,你胆敢把车开到老乌的楼下走人,把车钥匙同睡熟的老乌留在车里,还关闭了发动机,要知道这是冬季最冷的时段。还好老乌的妻子下夜班后进家不见丈夫,认识台站的轿车,下楼隔着车窗用手电筒往里照着看了一眼,见后排座上的老乌正缩成一个球。老乌因此得了重感冒,住院治疗,一个星期无法上班,不是他老婆及时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老乌有被冻死的危险。在角亥台,你汪台所憎恨的人太多,可以断定你最憎恨的人是老乌,如此的做法,你恨人恨到他死吗?
你汪台用公车参加婚礼车队挣外快的事我只当不知道,希望你认为这是对你的一种补偿,是我给与你的补偿,没有想到钱想比你得到的要多。
杨光的父亲来市里看病,应杨光的申请,我答应用台站的轿车送杨光的父亲回农村老家,由柏松开车。车开走了,你说去市局参加月末的塌陷预测分析会,要用车,竟然威胁我说,“没有车我无法保证按时参加会议。”还没等我说话,你就打电话给柏松,命令他立刻把车开回来。对台站的所有人都如此,我不怪你,可是钱想用车你到是有求必应,连一声招呼都不同我打。车是单位的,谁用一用都可以,凭什么由你一个人支配?职工有意见都冲着我来,这局面就是你所要的?可是又能把我如何?还在背地里不住地骂我,“一个不懂任何业务的酒鬼。”
你汪台认定钱想是你的支持者,自己的好处都肯让给钱想,本质上是讨好他。公孙台的时期,把购买办公桌椅的肥差送给你,你私下送给钱想,自己顶着名头。公孙处原本计划只有你们二人使用公款学车,是你硬是把钱想拉了进来。你经常请钱想喝酒,只要你们俩一旦喝过酒,心情肯定不好,故意找茬同我吵架。你一找我吵架,我就可以断定你刚同钱想喝过酒,时间不会超过一天。钱想在你面前没有好话,好的朋友本应该多多劝解,钱想不断地怂恿你,说台长本应该是你的,把我赶走由你来当,这些话你特别爱听,其实钱想就是为了得到一点好处,他心里也不认为自己说得对。钱想就是一个小人,杨光说他“爱小儿”没有错,关于这一点,你汪台没有看破,钱想不是你的朋友,他在害你。你的家境较好,不在乎小钱儿,小钱儿可以施舍出去,起码应该换得一声谢谢吧。钱想给你的都是精神上的毒品,钱想说我的台长长久不了,台长早晚还是你的,可能这正是你的心理需求,这种需求被钱想看破,投你所好,听久了上瘾。我下台你上台,你自己都不相信,连给郜局的最低“孝敬”你都放弃了,事实上是认可现状不再打算翻盘。你如果勇敢地跟我真刀真枪地干,那么我佩服你。爱听钱想的话,是你失败了不愿意承认,钱想在语言假设的世界里安慰你。
就算我不来当台长,你汪台也未必能上位,可能性最大的还是省局下派人来代理,很可能角亥台从此成了省局干部升职锻炼的基地。
柏台被免职后的一年中,公孙权代理台长期间,你想去但是没有胆量去见郜局,你不敢当面陈述你可以当好这个台长的意愿,更不敢反对我的插入。你心里缺少勇气,你的胆怯大于欲望,你期望台长自然而然落到你的头上。任何人来当台长你都无力反抗,内心又不认可,觉得这个台长应该是你的,又缺少势在必得、破釜沉舟的魄力,把失败的原因归罪给我和台站中的大多数人,可是你不敢怪罪柳局,这个始作俑者才是你应该怪罪的真凶。在工作中,你也是一样,没有一样是积极主动的,分配给你的工作还要我再三督促。原以为是没有当上台长怨恨省局憎恨我而消极怠工,经许台说明才知道你向来如此。不主动还不自省,没有胆量还爱冲动,事后又后悔自责。当年,你打了杨光就跑到市局对我说不应该动手,既然动手了就说动手的事,你接连地说不应该动手,没完没了地说,那种怕极了的样子令我可怜你,错都错了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担心杨光去省局告你,人被吓得六神无主,你缺少一种勇敢面对意外事件的坦然心态。因为你的这种性格,柏台提拔你担任副台长有可能是无意之中害了你。也许,柏台了解你是一个废物,才提拔你,是提拔一个听话的副手,不是给台站储备一个未来的领导,柏台才是你最应该怪罪的人。
我招待省局的来人吃饭,我准确地知道这顿饭消费的金额,我有意让钱想时隔一个月才去饭店结账。他回来后,票据上多出三十二元钱,我问他数目对吗?他回答我,“吧台要多少我就给多少。”我挑明了说,“让你去结账,我是在试探你。”他只好说:“甄台,时间晚了,我和老婆吃了顿便饭。”你吃,不是不行,你明着对我说,我还在乎三十、二十的?这种行为就是自己觉得聪明的同时还当别人是傻子。我对老乌的话似信非信,“甄台,钱想肯定多开发票,是吧——,都明白的。”经历过一次,我看透了你整个人。这件事,过了才一天,你脸不红心不跳地要给台站买取暖用煤,“甄台,夏季买煤便宜,我小舅子就是倒腾煤炭的专业户,我出面确保数量足发热量大。”可别再耍我,你给台站买过的煤可有一车是好的?许台时期你买过好煤?柏台时期你买过好煤?还是公孙台时期你买过好煤?你钱想的胆子忒大,想把公孙处留给我的钱私自截留,居然认为这笔钱见不得日光,以此来敲诈我而欲私吞。
一个人主管着预兆科的全部项目,只让科室内的人完成日常的具体工作,向省局、国家局汇报,同省内、省外台站的交流等事项都由你一手操办,整天地想着买个配件吃点回扣、出差挣点差旅费。观测的工作干得好,主管人居首功,同时可以在行业中出点小名声。主管人是你,干活的人无名无利,别人怎肯努力工作。我几次命令他下放项目给科内的人,遭到汪台的反对,汪台是在为你钱想发声。都由你主管也可以,你应该尽心尽力地工作,你不是一个能踏踏实实工作的人,连干好的念头在头脑中都坚持不了一个月,更别说在实际的工作中,不肯出力又舍不得放下,想摆布下属为你所用,难道你的下属是机器?新的仪器安装,是你买的信号电缆,我进山洞去看一眼,仪器厂家的安装人员说:“这电缆是铁心镀铜的,效果不好还爱生锈。”你钱想花的可是纯铜电缆的价钱,你解释说你被不良商家给骗了,谁信?只有你钱想骗别人,你的精明是出了名的,你是在骗我。你钱想还故意放任事情往坏的方面发展,然后建议由你来收拾自己制造的残局,得不到金钱也要往家里偷一点小物件。
负责买肥皂,你留几块;负责买毛巾,你留几条;负责买笔,你留几杆;买电池,你留几只。你的U盘不是丢就是坏,买就买最好的,要那么多的U盘何用?台站仪器专用的接口,私人无任何用途,你也往家里偷。柏台调侃你的话最贴切:“台站有啥,钱想的家里就一定有啥。”你老婆的话很经典:“都往家里拿,没有用就卖废品。”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当出纳,汪台任会计,你二人大有架空我的迹象,这是一个反对我的联盟。我不太担心你钱想,只要我被正式任命,只要我肯给你钱想好处,你就会两面讨好,逐渐近我远汪,甚至反对汪台,这是你钱想为人的本质所决定的,这一点恰恰是可以利用的。有时你钱想在背后多少透露一点关于汪台的事,没有透露太多的原因是认为我的台长不够稳定,但愿汪台永远不明白。不只是这二人,角亥台的人都不看好我。在心里,他们总认为我是本不属于这个单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