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金盒子

余额不足

一,从天而降的英飞和金盒子

某一天,我收到一张邮单,有人寄包裹给我。

好奇怪,这些年除了高中一个同学愚人节那天寄过卡片,还真没有收到过其他东西了。新奇的事情让我高兴,便二话不说跑去取。

那是一个来自不知名的北方小城的地址,从没听说过,寄件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把那个填了“价值五元”的包裹当场就拆开了,我想也没想到,那竟然是个……

金光闪闪的盒子。

但是那个盒子我打不开。

从邮局出来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为什么。邮局对面的树下有一个奇怪的矮人看着我。

那是个个子很小的侏儒,好像有一双世界上最凄厉的眼睛一直在瞪着我,从出了邮局、在附近的摊子上买东西、接着回寝室。

在宿舍楼门口,他用粗糙的大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叭!”我听见他说,然后裂开大嘴向我笑。

那张嘴里黄乎乎的牙参差不齐。

看见这么丑陋而恶心的情景让我很是头疼,逃回寝室往床上一躺,对面铺上的哥们说:“刚才有电话找你,小狼!”我问,是谁,他摇头:“没说名字,不过是个男的,说是你朋友,今天晚上来找你。”

我一机灵,还有什么朋友是说来就来的啊?

只有那一个了。

“英飞……”我喃喃的说。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一天我等到很晚,我的朋友英飞没有来,如果你们像我一样了解他就会知道这是很奇怪事,从认识起,他从来没有失约过。

英飞曾经是我的高中同学,他在一个奇怪的早上以借读为名到我们班,又在一个奇怪的早上消失了,除了听说他退学,谁也没有别的消息。

可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下午,我妈跟我说:“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你的朋友,下午要来。”接着做梦一样,英飞就笑眯眯的从门口蹦进来了:“听说你考上了,来看看你。”

他往沙发上一坐,自在的翘起二郎腿,说:“这下你向知识阶层又迈了一步,跟我这种不大可能再有什么文化的人不一样。”我笑道:“少来,我就不会像你那么拽文。”

英飞说:“可是你会写,记得吧,你曾经给我写过一个故事,还用我的名字发表的。我想以后有这个机会——你把其他的故事写下来,等我们都老了,一起坐在这个沙发上看。”

我说你对我们家的沙发还真有感情,他点头说:“当然,念书的时候我经常不回家睡在这个沙发上。”

我就感慨那时候真快活,英飞说:“以后也可能有这样的日子啊,我倒霉的时候,就来烦你。”

我说请便,他笑了,掏出一根烟,可没点着。

“我戒了烟了。”他解释道,然后跟我聊起来,聊我的高考,我报的那些学校,以后可能会怎么怎么样,就是一句不说自己。

我也不问。

他就是这样的朋友,我跟他之间也许什么联系也没有,但心照不宣,而且一旦有机会,无比信任彼此。

就是这么一个家伙,我坚信他应该来找我,而且金盒子是他寄来的。

那个奇怪的盒子沉甸甸的,盖子上写了一行奇怪的文字,还有个小小的钥匙孔,我试着撬了一下,打不开。

只有等着。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很早,睁开眼透过玻璃看着微微发白的天,玻璃有点脏,透明度不好,我正这么想,玻璃的那一边,出现了一张脸。

一张有点苍白的脸,那双亮的骇人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

我很快认出那张脸,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四搂!”

玻璃外面那个人笑了,说:“我知道,可我不想失约太久,就自己爬上来了。”

我还想说什么,不过忍住,马上打开窗户把英飞拽进来。

他终于站在我们宿舍坚实的地板上的时候,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周围打量一下,说:“这地方不错嘛,哪个是你的床?”我给他指了,他就直挺挺躺上去,翘着腿,说:“舒服,我先睡一觉,我太困了。”

这家伙,跟三年前根本没什么两样,是个平面就能睡着,我摇摇头,打算去洗漱。

这时我看见窗外,还有一张脸。

一张布满了皱纹的丑陋的老脸,恶狠狠的看着屋里,我惊呼:“谁?”

那张脸的主人听到我的话也不回答,好像是手一松,就从窗外消失了。我以为他掉了下去,急忙凑到窗台边看。

可什么都没有,外面静悄悄的,和每个早上一样的景物平凡。

屋里的兄弟醒了好几个,拉着被子问我:“打雷了吗?这么闹。”我摆摆手说:“没什么,我来了个兄弟,在我铺上呢。”

那帮家伙睡眼猩松的朝英飞的方向瞅了一眼,都接着见周公去了。

我叹口气,拿起盆,奔水房去也。

在走廊上我想起来了,那张老脸我也不该算是太陌生,他——是那个白天的侏儒。

二,奇怪的恐吓信

英飞一直在睡,我没叫他,自己去上课了。

路上很热闹,有个老头在看相,我奇怪学校里怎么会有这个,看见同楼的一个人就问他:“这年头都有在学校里看相的了?”

那位回答:“学校大了什么鸟都有,看相有什么大不了,别说,这老头特灵,你也算一算。”

我说不了,还不如抽签,这时候听到人群中那个老家伙高呼一声:“那边那个同学,过来一下。”

我身边那个友人就推我,说是叫我,糊里糊涂过去,那老头长须长眉,倒真有几分道骨仙风,只是……他看了我的手以后说:“你最近会遇到很久不见的朋友。”

我点头说,对。

围观的人群一阵骚动,我听到无数声:“我早就说过很灵嘛。”

我对那些赞叹置之不理,听那老头说:“不过你这个朋友给你带来的,不是什么好运气啊。”

我只是笑笑。

课和以往一样没劲,我实在禁不起老师的催眠,很快趴在桌子上开始了早睡,不知睡了多久,有人捅我:“小狼,别睡了,有你的信。”我抬起头朦胧见看到负责取邮件的那位老赵同学,他把一封信递给我。

白色的信封,没贴邮票,没写地址,上面加起来只有两个字:“小狼”。老赵说:“是你的吧,亏我认识你,要不怎么写怎么寄的到,是你学校里的朋友?”

他说完无比好奇,等着我拆开看,我不忍心辜负他,可是一拆开我就后悔了,那并不是一封来自什么朋友的信,那可以说是一封恐吓信,这种信不该让脆弱而又碎嘴的老赵看见。

一张薄薄的信纸,上面红呼呼的写了一片烂字。

“小狼,我们知道你叫小狼,我们也认识你,我们见过你的模样,所以你给我小心。”

“我们的规矩,绝不能违反,飞贼要受惩罚。你要是帮他也会受惩罚。”

“我们已经来到这里,赌咒也来到这个学校。明天日出的时候就会应验。”

老赵可怜吧吧的说:“谁这么无聊,开这种玩笑?”

我说:“大概是上回冶金学院那个跟我打架的黄毛小子吧,没关系,那家伙活腻歪了。”

老赵听了胆子大些,说:“要不要我帮你告诉导员?”

我急忙说不用了,而且拜托他保密:“我不想这么解决问题,写信给我证明他根本做不了什么。”看着频频点头的老赵,我知道我的麻烦来了。

信封上有个黑手印,信纸上有浓重的血猩味——没有学校里的对头肯用血写信给我的,如果猜的不错,是那个侏儒干的吧。

可我不认识他。

而且信里的话云山雾罩,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除了一点,“飞贼”是英飞高中时期就开始用的外号。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英飞正在床沿坐着,看见我他一脸灿烂:“有饭吗?”

我举着那张纸,笑眯眯道:“早点在这里。”

英飞一看,脸变了色,问我:“哪里来的?”

我把信封一起给他。

他看了一会儿说:“真是无聊的人,是吧?”不自然的笑,他一定有什么瞒着我,这可不大妙啊。我腾一下站起来,说:“走,跟我去食堂吃饭。”

他吃完饭就走了,什么也没跟我说。

我回到寝室,兄弟们在打牌,凑过去添了一会儿乱,他们说要去自习。

“306有个女生特漂亮,一起去看?”黑子跟我说,我摇头:“你们去吧,把我那份儿一起看了就得。”

他们在笑声中下楼去了,我沉痛的坐下来,再次企图打开金盒子。

还是不行,我的手指摸索到那些字,想起桌子上子强为选修书法课刚买回来的毛笔和纸。

文军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的朋友,他寝室里挺干净,门大敞着,我敲一下门,他正在看一本厚厚的书。

他抬头说:“嘿,什么风儿把你吹过来了?”

我笑笑:“一股奇怪的风——你看什么呢?”他把书晃晃:“古兰经,你这种人不感兴趣的书。”我大叫冤枉说:“谁说的,我对了解一些课外知识很有兴趣哦。”

那个书呆子愣苛苛看着我道:“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你们家是回民吧?”

他马上忘了刚才的话,热情的介绍:“对!而且我们家里人都信伊斯兰教,我本来不知道的,不过上大学以后仔细研究了教义,发觉……”我听到这里问:“你研究了,你认识阿拉伯字儿了?”他说:“一点点,不过我有一本特殊的字典。”

我把拓下来的那纸递过去:“那你帮我看看,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这个家伙马上来了兴趣,拿过去看来看去,又找出一本大书来查:“金色的……盒子?……被打开……嗯……我知道了,这句话是说‘打开金盒子的人必将受到神的惩罚’——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说:“没什么,很偶然的看到的。”

文军说:“你没看到那个金盒子?”我说:“大概,可能,没看到。”

他也没计较我这话说得很矛盾,只是说:“幸亏,那个盒子可能邪的很,这句话总的来说算是一句毒咒了。”

我点头,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我得把那个该死的盒子藏起来,半天我也没想到哪里好,正在思考,公寓办公室的老太太进来对我说:“你是周良吧?楼下有人找你。”我答应,跟她一起下楼,思考她干嘛愿意专门来叫我一趟。

到了楼下才明白,找我的是那个老侏儒。

他现在已经没有白天那么凶狠了,可怜巴巴的躺在地上,小小的身影像一滩泥,嘶哑的对我说:“你……来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老太太说:“他一进来就倒在这里了,我问他哪里的,他说只认识你,你把他带走吧,这样子的,最好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救这家伙?他趴在我背上像个沉重的口袋,经过学校的小树林的时候,他说:“放我下来吧!”我说:“不去医院了?”

他说:“不去。”

我说:“那……你没事儿吗?要不还是,还是去看看?”他忽然提高了声音说:“放我下来!”

放下他,我说话只好低头:“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很坦白,大声说:“金盒子!我想要金盒子!”

我说:“为什么?那个东西是你的吗?”

他好像吓了一跳,连连说:“不是,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我觉得好笑:“不是你的,你干嘛要?”

他又阴沉了,说:“它也不是飞贼的,我们有权利得到它。”我说:“我不懂。”

他好像在犹豫,接着摸摸口袋,拿出一把小小的钥匙,举着:“这是金盒子的钥匙,给你。”

我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要接过来,后来这矮子诡异的说:“这也是飞贼想要的。”

我终于接过来,那钥匙也是金灿灿的,不知道为什么,拿着令我很不舒服。

侏儒说:“我不舒服,我要走了。”

我想叫住他,可他溜的像兔子一样快。

三,两个

我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梦里那个侏儒恶狠狠的瞪着我,嘶哑的声音大喊着:“你会受到神的惩罚!”接着啪啦一下,他的眼珠子就掉下来了,在地上滚来滚去,眸子还是看着我。

我那时候还没醒来,我对他说:“为什么?”

他似乎是笑了一声,脑袋又掉下来了。

一声尖叫把我吵得醒过来,我基本上没在宿舍听到这么高分贝的声音,再看宿舍的兄弟们,都醒了,我们的东北大汉黑子说:“到底怎么了?”

上铺那个有点女性温柔的大虾哆嗦着说:“有人在叫。”

子强揉眼睛道:“声音挺近的。”

我觉得不妙,拉着黑子的胳臂跑出去。

就在水房,我看见斜对门的一个哥们儿张大嘴巴站着。

黑子说:“你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哥们根本没回答。

我们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心里只想到了一句话:“……明天日出的时候就会应验。”我有不详的预感,我害怕发生什么。

但是,真的有人死了,而且死的很惨,趴在水房里的身体血肉模糊,脑袋向外面搭拉着,一对几乎快掉出来的眼睛瞪着。

他竟然是昨天的侏儒。

“天呐。”我向后退,黑子说:“他是谁?”

我摇头。

公安局的调查工作做的很细致,一位大哥把我单独叫过去,问我认不认识那个侏儒。

我说不认识。

“你们公寓办公室的人说他昨天找过你,你还背他去医院了。”

我说:“他那个样子我当然会带他去医院,难道要跟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辩论是不是认识吗?”那警察说:“后来医生怎么说?”

我说我们没有去医院:“他自己跑了。”

警察做了一点记录,并且很明显的表示:不相信我的话。

子强说:“你真的不认识死在咱们楼里的侏儒?”我说是,大虾怀疑的看着我说:“这几天总有奇怪的人来找你哦。”我说我没办法,烦着呢。

他从床上蹦起来说:“这样啊,所以你把你那个朋友轰走了?”

我问:“那天睡在我床上的那个吗?没有啊,他自己走的,有事。——你又在哪里看见他?”

他说:“水房,昨天晚上他在咱们楼里的水房,我以为他又来找你呢。”

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分析一下这两天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首先是奇怪的英飞,寄给我金盒子,忽然来又忽然走了,其次是跟踪我的侏儒。第一天他表现的充满敌意;第二天他在玻璃外面看我,又假装生病,叫我下去;第三天,他死在我们楼道的水房里。

恐吓信是谁写的,侏儒为什么要把钥匙给我,而且,我觉得有什么阴谋一样的东西包围过来……

我看看那把钥匙,对究竟是不是该打开金盒子产生了疑问。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里面的声音含糊不清,说:“马上到昨天的小树林来。”接着挂了。

天灰蒙蒙的,这个时候大家应该在食堂,我走到树林的时候没看见人,等了一会儿,一个瘦高的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声音尖尖的说:“那个叫周良的,就是你吧?”

我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她接着说:“马上把金盒子叫出来。”

我回答说我不知道有什么金盒子,她根本不听,接着说:“你千万不要打开金盒子,明天黄昏的时候,把它送到这里来。”

那老太太走路的样子很奇怪,晃的我几乎想扶她一把,不过一想到那尊容只好作罢。这时候脚下有什么东西抱住我的腿,一低头我几乎吓死。

是那个侏儒,跟早上一样,他死不瞑目的看着我。

我向后一蹦,飞快的逃走。

晚上那几个家伙聊天,胖子说:“这几天总有奇怪的人在咱们宿舍门口晃来晃去。”

阿标说:“是那个侏儒吧?我看见过他,长得怪恶心的。”

子强刚回来,听了半句就说:“没错,他现在还在楼下。”

我听了,二话不说,直冲下楼。

楼下漆黑一片,我看不见有什么人,于是大喊:“你在吧?我知道你在!出来!跟我说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那个矮子不怀好意的从角落里挪出来,问我:“你不怕我?”

我说:“你不是鬼,是鬼我也不怕!——你们有两个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是吧?”

那侏儒笑,沙哑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很简单:“一会儿叫我打开盒子,一会儿又叫我不要打,而且,恐吓信信封上写着的是我的外号,来楼里找我的却知道我的名字,我想不通,干脆假定你们有两个人算了,你晚上装鬼吓我,是什么意思?”

那侏儒说:“我叫二百一十一,在邮局盯着你的,是我,我知道你的名字,我弟弟不知道,派他写那封信是个错误。”

“有一点你错了,”他说,“你其实没见过我的弟弟,跟你正面打交道的,一直是我。我弟弟叫二百一十二,他跟我是族里专门派来找金盒子的,他不会说你们的话,只会写,而我会写,不会说。”

我说:“死的是你弟弟?他是谁杀的?”

二百一十一说:“我。”

我很惊讶,刚要问他为什么杀死弟弟,却见他把手一拍,掌中飘出一股白色烟雾来,我闻到一股咸咸的臭味,眼前一黑……

四,金盒子的赌咒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像个粽子一样被固定在学校小树林的一棵大树上,那个侏儒在前面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我说:“你要干什么?我可喊了!”

侏儒说:“你可以试试有没有力气。”

我张大嘴吼了两声,发现真的是只能发出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作罢,继续瞪着侏儒。

侏儒也瞪着我,若有所思的说:“我们的巫术是很灵的,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金盒子在什么地方了吧?”

我不回答,他又说:“你不说也行,我们会找到的。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你弟弟?是因为你!二百一十二那天从窗户爬进你们的楼道,就是为了杀死你,抢走金盒子!”

我吃了一惊,说:“为什么?”

侏儒说:“我那天去找你,本来是想把你引开,让弟弟上楼去翻金盒子,结果你竟然好心,要被我去医院,这样我就欠了你一个情。把金盒子给你,我也想让你打开,后来想来想去,你打开金盒子,还是害了你了,所以现在,把你绑在这里,让老三再去。”

我说:“还有老三?”

他说:“昨天刚来的,我的弟弟二百一十三,昨天你看到的老太太就是他扮的了。他要是早来帮手,就不会这么不顺利了。”

我哼一声道:“那天我下去看你,你弟弟早该把该死的盒子偷出来了。”

二百一十一冷冷道:“这还不都是你那个好朋友干的好事,他每天都守在你们宿舍那边,二百一十二一动手,就会被他发现了。”

我说:“你们好像很怕飞贼啊。”

二百一十二道:“哼,他是你朋友,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一句话问的我语塞,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这有什么关系,我说:“他是我朋友,这就够了。”

天渐渐黑的像块很久没洗过的破布,我跟矮子大眼瞪小眼的呆着,后来我烦了,这家伙怎么也看不出来是牺牲自己的弟弟来还我一个人情的,所以我就问:“你跟你弟弟,不好吗?为什么宁可杀了他来救我?”

二百一十一说:“我们的神说如果欠人情不还是要遭天谴的,弟弟嘛,算不得什么。”

看着我瞠目结舌,他又说:“你不明白,我已经有二百一十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哥哥姐姐,还有二百八十多个跟我一模一样的弟弟妹妹,这样的弟弟,你觉得我会珍惜吗?”

我说:“天谴哪里比的上亲人?”

他冷笑,忽然说:“你看看,我有多大年纪?”我想他既然如此说,索性往小了猜,就说:“三十。”他哈哈一笑,说:“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不过你还是错了,我今年才刚满十六岁。”

见我沉默不语,他接着说到:“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会长成这样,我们一共五百个兄弟姐妹个个如此,从出生三个月以后就长成这模样,只能活二十岁,男女都这样,代代都如此,只能近亲结婚,繁殖,生出来的孩子还是一样,这就是我们族里遭到的天谴!哈哈,你觉得这样的天谴怎么样啊?有趣吗?”

我看着他那扭曲的面容,真是说不出什么感觉。

二百一十一说:“我跟你说说我们为什么遭到这样的天谴吧,全是因为那个金盒子!”

“很久以前我们这一族的祖先为了躲避战祸逃到了北方的一座深山里,过着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那时候我们族人,男的俊,女的俏,呵呵,都是人中的龙凤,谁想到会落到今天的田地。到了有一辈,族中最德高望中的是个叫齐涣的长老,这个长老有个好朋友,是后来的贼祖宗,当时有名的飞贼陆柯,隔三差五就来探望齐涣长老。”

“陆柯偷遍大江南北,收罗奇珍异宝,只是为了自己的爱好。有一天他拿了一个金色盒子过来对齐涣长老说,他曾到一个好像信封伊斯兰教的西北部落,金盒子是部落里最珍贵的宝物,听说金盒子里,有世界上难得的财宝,但这个财宝打开了就不能收回,所以部落里的人都不敢擅自打开。他偷到这个金盒子,要专门跟齐涣长老一起分享。”

“齐涣长老自然很高兴,宝物珍贵,他也不敢轻易打开,他留陆柯在族里常住,自己查遍奠基,竟发现这个金盒子的一个大秘密!——原来那个西北部落信奉的是一个来自阿拉伯的奇怪的神,金盒子是上古时期那个神留给族人的,神为了部落人民的幸福,甘愿让传说中的一个族长把自己的骨肉熬成糨糊,铸成一种可以带来幸福的圣物,藏在金盒子里。据说受到那圣物照耀的人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但因为金盒子有弑神的罪过,那个亲手打开金盒子的人,一定会遭到天谴的报应。”

我说:“后来你的族人打开了金盒子,都受到赌咒?”

二百一十说道:“我们的族人后来都知道这件事,大家都想要永远的幸福,但谁也不敢亲自打开金盒子,到后来,族里的其他人一致决定召开大会,让齐涣长老骗陆柯打开那盒子,大家一起受到幸福照耀,牺牲他一个,大家都受益,有什么不好?谁想到齐涣偏偏不干,在半夜里把事情告诉了陆柯,把他放走了。”

我感慨道:“你们的那个长老很够朋友嘛。”

他狠狠道:“够朋友?够朋友就可以不顾全族的人吗?他这样当然触犯了我们的法规,后来为了给自己赎罪,他在全族集会的时候打开了金盒子。”

我听的入神,这时候忍不住问:“他打开了盒子?那你们族人得到永远的幸福了?”

侏儒裂开长满黄牙的嘴,凄然道:“你看看我们,幸福了吗?”

我觉得还是不回答的好,就岔开说:“那你们还找金盒子干什么?”

侏儒说:“打开盒子以后究竟怎么样了,我们这些后代也不清楚,我们知道的只有从那以后,整个族人就遭到天谴,代代相传,因为我们的丑陋,一直躲在深山不敢跟外界接触,直到周围的时间发展的太快,才捎带受了些影响,形成一个新村子,就是如此,附近知道我们族的人还叫我们村子是‘矮人村’,这怎么受的了?我们这样苟延残喘着,人口还不见少,到了我这一辈,兄弟姐妹有五百人,五百人,我们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所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终于知道带来这个灾难的金盒子,还在村子里一个前辈的棺木中,我们就开始一座一座的挖坟。”

我说:“就算知道,又如何?你们打算再打开一次金盒子吗?”

侏儒说:“是的,就算是金盒子带来厄运又如何,再打开一次,如果传说是真的,我们就能结束这倒霉的日子,如果是假的,大不了一起死了,也好过这样的活下去。当时飞贼放出点口信来,我们也管不了许多,按他说的名字找到那个坟墓,开棺拿出金盒子,却中了飞贼的计策。”

我眨巴眨巴眼,说:“飞贼是去找盒子不知道该找的坟墓是哪一座,才故意让你们知道来挖的?”

侏儒点头,说:“那小子当真狡猾,他趁我们刚拿出盒子,争吵不休的时候把它偷走了。”

我忍不住觉得可笑,说:“你们一定是拿出了那盒子,又谁也不敢打开吧?”

二百一十说:“钥匙是族里代代相传,而且大家复制了很多把。要打开盒子很容易,不过就是差了那么一步,谁知道咒语是怎样的,要是其他人真的得了幸福,偏偏自己受到天谴,那谁也不干!”

我笑,侏儒盯着我问我为什么笑,我说:“像你们这种人,心里只有一个自己,怎么会得到幸福呢?我看你们祖先也一样,说不好听了就是活该。”

二百一十一的目光更加凶狠起来,看了我半天说:“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想想,刚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他还没活够呢,你这么说可不够水平。”

二百一十一回头,英飞刚好把摊成一团的另一个跟他一样的家伙扔在他面前。

“你的这个废人弟弟真自不量力啊。”他轻描淡写的说,“你们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二百一十一的目光里头一次闪过害怕的神情,说:“你是陆柯的后人,你是来报仇的。”

英飞说:“对了一半,错了一半,我是陆柯的传人,但我不是想报仇的,讲到报应,你们已经够了。”

侏儒说:“这不错,所以金盒子理应给我。”

英飞说:“你这话大大的不对,金盒子没给你们带来任何好处,你要来干什么?我可是受了师父之托替祖师爷完成心愿来着,当初你们族人欠他的,就是这个盒子。”

二百一十一道:“金盒子对你也没什么用。”

英飞说:“我找这个盒子,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打开他。金盒子放在你们附近总是不妥,所以祖师爷留下口信让我们这些徒子徒孙有朝一日把那盒子收回来。”

侏儒诡异的笑了一下道:“你说什么都好,按约定的,你现在打开金盒子吧!”

英飞又一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了金盒子,晃晃手中的钥匙说:“承蒙你弟弟的通知,我都带来了,不用再白跑一趟啦。”

我说:“英飞,干嘛要打那个盒子,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英飞只是冲我笑,二百二十一说:“这是我跟他的交易,我把你身上中的巫术解掉,他替我打开金盒子。”

我说:“现在打开金盒子,你不管你那几百个兄弟姐妹了?”

二百二十一说:“我管他们做什么?我顾了自己好,就够了,留着他们继续过着原来的生活,我看着更开心。”

他摊在地上的弟弟说:“快,快叫他打开盒子,咱们两个说好的……”他还没说完,难看的脑袋一歪,竟然就掉了下来,滚到我脚前眼睛还死不瞑目的张着。英飞说:“你连你弟弟都杀了,看来是决心不让别人分享你老人家的幸福了?”

二百二十一说:“没错,你背着他,对着我打开盒子,只准对着我一人。”

我看着他的表情,怒气顿生,说:“你救我,全不是什么还人情,是早计划好要用我来威胁飞贼了?你早就想杀你弟弟了?”

侏儒说:“不错,我这个计划很完美。”

五,螳螂捕蝉

英飞背对着我把钥匙对准锁孔,就要打开那盒子,我张口想阻止,忽然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英飞!”我说,“别听他的,那白痴没一句话是真的!”

英飞回头看看我,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了?我低头,发现顺自己的嘴角,竟然挂下一条黑黑的血浆来。

吐出那口血,我说:“你别听他的,他妈的,咱们凭什么受他摆布?”

英飞很少听我骂人,这时候笑了,说:“你别管,我不信什么赌咒。”

我说:“那就把那个盒子扔了,谁想要就给谁。”

英飞说:“我偏不,我偏要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背对着我,向着侏儒,我听他冷笑着说:“你等着啊,新的报应来了。”

二百一十一对着我的丑脸在月光下更加令人恶心,英飞背脊动了动,我以为他要打盒子了,结果听到嗖的一声。

胸口像被锋利的东西扎了一下,热乎乎的东西往外涌,我忍不住呼痛,听见二百一十一说:“你明白了吧,你根本伤害不了我,你给我的每一刀都只能扎在他的身上,这是我最厉害的巫术,你还是乖一点,好好保佑我平安无事的好。”

英飞这时脸色不好看起来,我对他说:“你听到没,还是乖乖的走吧,别管这些窝囊事。”

英飞说:“你少罗嗦,是我把你卷进来的。”

我说:“那也是我乐意,你快走吧,没瞧见我现在跟那家伙同生共死吗?”

英飞转过头不理我,过了几秒,我听到开锁的声音。

什么风吹过来,一只大蝙蝠?我喊:“小心!”还是没来的及,英飞已经被那蝙蝠刮倒在地上。

那竟然是给我算命的老头。

他洪亮的笑着,说:“孩子们,金盒子就交给我。”

英飞在地上挣扎,好像受了伤,侏儒也躺下了,我听到他嘶哑着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老头说:“呵呵,你们没想到吧,吸取打开盒子的人,和看的盒子里东西的人的力量,才是金盒子的秘密啊!”

侏儒说:“不会的,幸福!我的祖先说能幸福!”

老头说:“没错,是能幸福,但还差一个手段。”他把手伸进金盒子,拿出一个粘呼呼血红的东西来,那东西还挣扎着,看上去是个恶心的动物一般。

老头说:“这个东西就是吸取了你们的力量的神,我只需要把它吃了,就能再多活几百年。”

他哈哈大笑,好像很得意的样子,我知道得阻止他,不然英飞岂不完蛋了,可说什么好呢,我忽然灵机一动:“你,你是齐涣!”

老头看我一眼,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我说:“当初,是你知道了金盒子得秘密,却没把真相告诉你们的族人,是吧?”

齐涣说:“没错,他们都是贪得无厌的人,况且吸取几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么。”他踱了两步,举着血呼呼的东西,说:“所以我暗示要召开大会,吸取所以人的力量,但是陆柯……”他瞅了英飞一眼,“他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我自编自演,把他软禁起来,让他以为族人是拿他要挟我打开盒子的。”

他又说:“你不知道,我那天打开盒子,金光闪闪,多么的漂亮,我的族人力量都被吸走了,变成一个个干瘪的小人,他们趴在地上哭爹骂娘,只有我,我趁乱带了这东西和盒子去。”

“吃了它,我马上就恢复了体力,跟二十多岁一样,年轻,强壮,面色红润,连陆柯回来,都没有认出我,他以为我死了,很伤心。”

“我嘛,我成仙了,感觉真好,我的一个族人少活五十岁,我就可以多话二十几年,并且游遍大江南北,干别人干不了的事,多么快活。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还是变老了,看来能量也是会用完的,所以我想办法让剩下的族人知道了金盒子的事。可是……”齐涣踢了二百一十一一脚,那侏儒在地上的身体像个皮球,“你这个笨蛋,只想要自己一个人的幸福,让这东西只吸收两个人的能量……这可是几百年才能重生一次的宝物啊,真是浪费!还好还有个年轻的,你看起来身体强壮啊,今天只有你们两个,所以都得死了,你慢一些死,还享受些。”

英飞呸一声,说:“你们族里都是这种垃圾吗?”

齐涣蹲在地上,对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没有听说过?”

英飞忽然扑起来,跟他厮打在一起。

他们两个用最原始的方法厮打着,我看到英飞几乎没什么力气,后来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抱住那老头。齐涣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他身上,他全无招架之力。

金盒子里那个恶心的东西在打架中掉到地下,我看见它一点一点的向我爬过来。

它渐渐爬上我的腿,爬过绳索,绳索便断了,我被解开,手脚还是麻木的,索性坐在地上。

那个东西爬到我膝头,我看到它有一双大的突破比例的眼睛。

它用那眼睛望着我,里面全是泪。

我说:“你在哭吗?——你——你是神吗?”

它不回答,我只好自己回答:“没有神对不对?你只是个工具。”

“怎么样才能把能量还回去,告诉我!”我说,“告诉我!”

它晃晃脑袋,我似乎听到一个声音问我:“让他们恢复能量,怎样都行吗?”

我说:“怎么样都可以!你快一点!”

那个小生物,好像鼻涕虫一样蹭上我的胸口,在刚才那个伤口上停下来。

我看到它一点一点的涨大了,更加鲜红了。

唉,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手指尖已经麻木了,眼前也开始模糊。

英飞在那边也彻底倒下,齐涣站起来踢他,气哼哼道:“你怎么还有这么大劲儿?哼,你还是节约些好,慢慢的,你就跟他一边儿大了。”他指的是二百一十一,我又看看,那侏儒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有,只剩一层皮,好像演戏的皮影。

齐涣向我这边来,我忽然看见他脸上瞬间布满恐惧。

我胸口这个小东西已经膨胀好像气球。

我最后看见它大大的眼睛眨了一下,整个身体就炸开了,正如一个气球寿终正寝的命运。

齐涣惨呼一声,整个身体也发胀起来,我看见他的脸渐渐扁平,五官涨的没有了起伏。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发出了一些好像老鼠的小声尖叫,便又缩了回去,彻底的,跟他几百年以后的传人一样,变成了一张皮影。

这过程其实很快,不过几秒,我用最后的力量看完,笑了:“这是给你力量的神自己决定的,活该!”

然后我没了知觉。

结局

本来没有什么能赐给永远的幸福的神。

我的梦里,守护神阿蒂特这么跟我说。

我说:“可是他们相信,并且为此活了几百年。”

她回答:“那是他们自己想的,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多,到了失去的时候,就会越惨。”

我想起了那个大眼睛,粘呼呼的小东西。

它在我膝盖上流下了一滴眼泪。

而我那时候对它只有怜悯。

被人当作工具已经很可怜,更何况被当作一种叫‘神’的工具,几百年来都被锁在盒子里。

它最后的选择很正确。

……

我醒过来,眼前全是白色。

梅泪眼汪汪的,我叫她表情快乐些,然后问我怎么进的医院。

“你的一个朋友背你来的,而且他几乎把自己身上的血都输给你了。”梅说,“我本来想谢谢他的,可你一脱离危险,他就走了,他说他还会来看你的。”

英飞,我想,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他欠我一大堆解释。

不过既然他说了,他一定还会来找我的,现在是我开动脑筋的时候了。

我该怎么跟其他人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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