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烈淡淡睨了林雪兰一眼,沉默的等她开口。
林雪兰抿了抿红唇,柔声说道:“下周我们两家合作那个柳州开发项目,你会跟我一起去实地考察吗?”
这个项目投资不小,靳昭烈原计划也是要亲自去看一趟的,于是便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林雪兰有些激动的收紧了捏在手包上的指头,努力放松着神色和声音,不减优雅的说道:“那我先叫人去柳州安排一下,柳州的海景最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海边吃个饭吧。”
说着又看了一眼靳昭烈没什么反应的表情,加了一句:“谈谈后续的开发细节。”
工作上的事情靳昭烈一向都不马虎,于是便开口道:“好。”
林雪兰达到了目的,心里忍不住喜悦,眉梢柔和,漂亮的杏眼里款款情深,红唇轻勾,笑容优美漂亮,好一个窈窕淑女的动人模样。
可惜的是,她面前的人却不解风情。
靳昭烈只看了一眼面前的蓝色宾利:“上车吧,路上小心。”
“我会的。”林雪兰弯唇一笑,优雅美丽。
清风柔柔的吹啊吹,顺着窗户缝隙,抚过龙沫儿的侧脸。
她凤翎一般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露出一双还带着几分迷蒙的琉璃眼眸。
看了一眼屋子,龙沫儿翻了一个身,打算接着再睡个回笼觉,可睫毛刚合上一秒,又马上睁开,咕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四处打量了一圈,屋子宽敞精致,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小几和两座深色单人沙发,地板上深紫色的手工地毯花纹精美繁复,只是上面的极其不和谐的摆了一地花瓶碎片,十分显眼。
龙沫儿看了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又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了这儿。
“龙小姐,您睡醒了吗?”旁边忽然传来一道苍老温和的声音。
龙沫儿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略微有些眼熟的老伯伯,穿着一身肃穆的燕尾服,白发整齐,神态温和。
她皱了皱小眉头,一时想不起自己曾在哪儿见过他,于是便直接作罢,问起了另一个自己更关心的问题:“老伯伯您好,请问……我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福伯几分恭敬的回答:“您翻墙闯进来的。”这是实话。
“诶?”龙沫儿脸上微红,摸了摸酒后还有些涨疼的脑袋,“我翻您家围墙了啊?对不起,我喝多了……”
她说着,连忙从床上下来:“实在是抱歉,打扰您了,我这就离开。”
“您还不能走。”福伯叫住龙沫儿,对于欺骗这么一个单纯小姑娘的行为,他感到有些愧疚,可少爷的命令他也不能不听。
于是转头看向地板上的一地碎片:“您喝醉的时候,打碎了我家少爷的一个花瓶。”
“啊?”龙沫儿愣了愣,顺着福伯的视线看向那一地的陶瓷碎片,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能醉后做这么失礼的事情呢……
“我会赔您的。”龙沫儿主动道,这种花瓶在她龙宫的家里,到处都是,她小时候还用来插珊瑚和海带玩呢。
所以只是一个花瓶的话,她应该赔得起的。
福伯点点头,淡声道:“这个是唐代开国皇帝李高祖生前最爱的花瓶之一,价值一百万,龙小姐您是刷卡还是现金
?”
福伯话里的一百万直接炸得龙沫儿直接呆住了,脑子了空白了一瞬间,看了看地上的陶瓷碎片,又转头看了看福伯,不可置信的道:“一个花瓶就价值一百万?”
天哪,她入世以来,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早知道这种花瓶就这么值钱,她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就随便抱两个走了。
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穷困潦倒了。
她欲哭无泪的蹲在花瓶边上,捡起几片碎片看了看,如果用法力让它恢复原状的话,她一定会长胡子的。
“真的是我打碎的吗?”龙沫儿心里还抱着一些小希望,一百万她现在可赔不起呀,“您没有记错吗?”
她眼睛里蒙着一层水色,眸子干净又透亮,里面的无辜和期望那么明显可见,叫人难以对着这么一双干净的眸子撒谎。
福伯心软的有些沉默。
龙沫儿顿时好似看见了希望,捧着花瓶往前靠了靠,大眼睛定定的盯着老伯伯瞧,忽然想起这个眼熟的老伯伯是谁了。
他不就是她在星星快递工作饿时候,去靳昭烈家里送花,给她开门的那个老伯伯吗。
而且林加森也说过,靳家的别墅,就在对面……
难道……
“这里……是靳昭烈的家吗?”龙沫儿犹豫着,小心的问道,心脏在胸腔里紧张的缩着,连呼吸都屏住了。
福伯慈祥的保持着微笑:“是的。”
龙沫儿身体一僵,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她立马转身,脚步才刚刚抬起来,就看见卧室门口站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
靳昭烈俊美如雕塑一般的脸上毫无表情,脚步沉稳,带着迫人的气势,一步步缓缓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龙沫儿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身体兔子一般的原地蹦起,慌不择路的直接蹦向阳台,纤细的腿一跨,白色的裙摆在空气里如花一般的绽放开。
骑上阳台栏杆,龙沫儿直接就跳。
可身体腾空的那一瞬间,腰上却忽然圈住了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身体被一股大力抱起,旋转着回到阳台上,雪白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打碎我的花瓶,还想就这么走人?”身后传来靳昭烈的熟悉嗓音,沉稳又强势。
龙沫儿浑身僵住,紧张的捏紧了手里的花瓶碎片,尖锐的陶瓷瞬间割破了她柔嫩的指腹,几缕鲜红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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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龙沫儿瞬间回过神,松开了手里捏着的碎片。
“你笨蛋吗?”靳昭烈立即抓着她手,眉头紧紧拧起,捡开她手心的碎片,有些愤怒的摔在地板上,同时还不解恨似的,一脚将它远远的踢开,侧头对着福伯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危险的东西处理掉!”
“是。”福伯连忙应了,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刚刚不让人扫,现在又责怪怎么还不扫,恋爱中的人果然复杂多变。
靳昭烈低头看了看龙沫儿出了血的纤细指头,眉头狠狠皱起,心疼万分。
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到床上坐好,又急急忙忙的拿起一旁刚关上没多久的医药箱。
“不知道这些碎片都很危险吗?乱捡它干什么?”靳昭烈拿出棉签,小心的处理着伤口。
龙沫儿垂眸看了看那张让自己难受的帅气俊脸,靳昭
烈的微微粗糙的指腹捏着她的手指,些许炙热的温度从两人相触的肌肤处传来,烫得她心间一颤。
立即浑身不自在的一把抽出手,背在身后,同时别开头不敢多看靳昭烈的脸。
龙沫儿小声道:“我、我没事的,不……不要你管我。”
“不要我管?”靳昭烈凤眸定定的看着龙沫儿,幽深的瞳孔里满是摄人的锐利,高挑的身躯朝着龙沫儿缓缓压过去,气势逼人。
龙沫儿一瞬间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瞅了一眼放大在自己面前的靳昭烈帅脸,心跳顿时不争气的跳得更快了,连忙又转开眼珠子。
“你、你要干嘛?”
靳昭烈身躯压近,近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个拳头,一呼一吸间,彼此可闻。
龙沫儿万分紧张,脑子混乱的想着自己要不要闭上眼睛……
可靳昭烈的手,却只是往龙沫儿的身后一伸,逮出了她藏起来的那只受伤的小爪子。
“你都流血了,这叫没事吗?”动作间皆是不容人拒绝的强势,迅速而温柔的继续处理龙沫儿手指头上的那道细细的伤口。
龙沫儿松了一口气,垂着脑袋,看着靳昭烈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动作,咬咬唇,忍不住开口,低声问道:“靳昭烈,你……真的忘记我了吗?”
“想知道?”靳昭烈垂眸,对上龙沫儿那双干净透彻的眸子,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几分恶劣的味道,“先把你打碎的花瓶赔了,我再告诉你。”
“啊?”龙沫儿愣了愣,琉璃般的眼珠四处转了转,像只仓皇的小兔子,“可是一百万,我又赔不起啊……”
龙沫儿声音低低的,委屈的语调里,还带着一股无知无畏的嚣张。
靳昭烈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依旧绷得非常高冷:“我允许你分期付款。”
龙沫儿抬起头,拿干净的眼神的望着靳昭烈:“什么是分期付款?”
靳昭烈拿出早就想好了的说辞道:“就是你每月还我一万块,一共一百个月,时间这么长,我还应该再收你二十万的利息,那么最后应该是一共一百二十个月。所以,从现在起,你要在我的公司里,工作十年。”
龙沫儿呆了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她要十年后才能知道靳昭烈是不是在装失忆骗她?
靳昭烈看她呆愣的样子,怕这个脑回路莫名的小女人想歪,凤眸里几分锐利,加重了语气,要龙沫儿深刻的认识到她现在已经是他靳昭烈的所有物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靳昭烈的人了,在你还清你的欠款之前,不许辞职,不许逃走。”
这句话总算是拉回了一点龙沫儿的思绪。
“要工作十年……”龙沫儿觉得腿有点软,她后退了一步,坐在床上,一副被打击得回不过神的样子,“我还要在靳昭烈的公司呆十年吗……”
靳昭烈神色愉悦的点头,这小妮子转正之后的工资是一万二,他还给她留了两千块的零花呢,多体贴。
龙沫儿自己在心里计算了半天,忽然想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愤愤的握着拳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收我二十万的利息!”
这么高,简直不是人!可恶!
靳昭烈高冷淡定:“因为我是你的债主,一切都我说了算,你欠我钱,当然应该听我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