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饶人

“这个世界没有暮雪,没有小艾……假的?”她没有目标地走着,一直往前走。

“不,只要有罗杰就够了……”她停下脚步抱着头使劲地摇着头,咬着下唇泣不成声。

她不愿接受现实。

脑海里浮现一次一次他的脸,他的举止他的笑容,他的一切……

“潇潇!”

听到声音的潇潇抬起头,看到他面带笑容正朝着自己走来。

她的手缓缓放下。

看着他的笑容。脑海里不知为何出现另一个人的面孔,他严肃的神态,傲人的目光,冷峻的外表……那个人的话又一次次地重复在她耳边。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响起。

“这里就是真实世界,有他就是一切。”

“可是,暮雪呢?她还在天上痴痴地等着他……”

想着想着她的头开始疼起来,耳边的一切变得嘈杂,她看到罗杰正慌忙走过来问她话,他着急的眼神,语气……

脑海中又出现类似的画面,那个也这般紧张自己的人,他还在她面前哭了……

那晚她看到了他失望眼神,他脸上有一道泪痕。

“执念,这一切都只是你不愿意接受现实而已……”耳边一个声音告诉她,她摇着头,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头,捶打,按压。

“执念?”她抬起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克里斯也赶到了身边。

“潇潇,你怎么了?”他关切紧张的语气和样子!

“执念?罗杰,你只是我的执念……”她的眼泪决堤了,只是就这样地看着他,手缓缓伸向他的脸!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我在,我在!”他点着头一手扶着她的肩膀。

曾经和天宇说过的话回放在耳边。

“我,我放下了吗?”她想到那个在她面前消失的人,那放在罗杰脸上的手缓缓放下。

看着那个她曾日夜思念的人,那张熟悉的脸,脑海又回放过一个她不愿意看到的画面,他一身喜服骑着白马……

他成亲了,新娘不是她,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她成了陌生人,路人甲!

那张曾深刻在她心里和脑海里的脸,那个人,似乎走远了,他的脸渐渐模糊,声音也渐远。

现实中的她眼角淌下泪水。

好痛苦,好憋屈感觉心里好堵,透不过气来。她想大哭一场就像当初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就离开了她那般,心又被狠狠刮了一刀,好疼。

“潇潇,你怎么了,不哭了!”他依旧那么暖人心扉又温柔的嗓音响起,还有关切的眼神,在安慰着她,那么真实的感觉,满眼泪光模糊了她的视线,垂头之际泪水决堤,热热的眼泪淌下脸颊。

“我不该欺骗自己,罗杰已经死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的转世已经成婚了,迎亲队伍就在我面前走过……我不甘心而已……”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低头摇头,双手反抓住他的手在倾诉。

“潇潇,我在,我就在你面前,就算成婚,新娘子也会是你。”他抚慰着她,那怜爱的眼神仿佛就是那个他,暖暖的手抬起为她拭去脸颊的眼泪。

她忽然站起身,瞪着面前的人,不一样的克里斯,和她认为回到了从前的罗杰。

她的手中出现短笛,真气凝聚在笛子上,凌利成为剑,红红的眼眶,她决然的眼神。

一剑而过,划在二人身上,瞬间化作灰尘散去。

梦外的抚琴人琴弦断掉一根,手顿在半空,惊愕的眼神看向她的肉体,结界外还在闭目养伤的狐姬,缓缓睁开眼。

地上的人忽然坐起身,她看了看周围,目光转至那个抚琴的男子。余光中又看到右手边有影子,狐姬在对面不远处的路边盘坐,看到人醒来的狐姬也是一惊,顿时起身上前,结界散去,抚琴人嘴角显露一抹不知意味的笑。

他收起琴,站起身。

“狐姬……”潇潇站起身看着脸色苍白似受了重伤的狐姬。

黑衣男子背起琴默不作声也不做任何解释径直远去。

“哎,梦魔,你就这么走了?喂!”狐姬欲拦住,见叫不住上前拦住他,看着挡在面前的人,他不屑一瞥,看向他处,嘴角微微上扬。

“琴弦已断,执念已散人已从执念中醒来无法再施第二次。”他淡淡的语气没有打算接着解释的意味,虽然对于这次的失败感到有些诧异但还是接受了现实,狐姬不休,瞪了一眼潇潇又看着那个高她一个半头的人。

“那你可以杀了她啊!”狐姬有些急道,潇潇一怔,眼神中透出惊讶与害怕。

“我跟他保证过,不再动手杀人。”他说完直接绕过她,身影渐渐消失。

他的意思是不再动用兵器杀人,也不插手六界中恩怨,杀人又不让人看出破绽,本来那人叫他来也只是整整潇潇,若她死在梦魇里那他倒是不会说什么,但没办法,她自己从自己的梦魇中走出来了。

“是你搞得鬼,你们到底想怎样?”潇潇快跑到狐姬面前,前半句还好,后半句她忍不住了,冲着她厉声大喝,被她这一喝惊到了的狐姬两秒后笑了,但是看到她脸上的泪痕笑容收敛。

“唉,这可不关我的事可不是我要和你作对,我也是受人之托。”说完抚扇消失在她眼前。

“啊——”她气急地大声喊叫,心里太多东西想发泄出来。

“魔君,海斯——你有本事就出来光明正大地跟我打一场!”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林中小鸟受惊飞离。

她失落地瘫坐在地上,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和树叶狠狠向前甩,回过神的她,想到一个人。

环视周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一个不好的预感生起。

她慌忙靠记忆下山,黄昏日下,走到平地的潇潇又看到了那位樵夫,觉得樵夫眼熟,潇潇当即拦下。

“哎,老伯,你这几日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男的大概这么高,黑衣裳,女的蓝色衣裳,很漂亮,身高跟我差不多?”她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只能用几天。

樵夫抬眼看着她,盯着她看了下后恍然大悟一般。

“哦,是你,这上午刚有一蓝衣姑娘扶着一个黑衣服的男人下山,那个男人之前还向我打听你去向来着,他的样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啊,脸色差得很,这脸上还有血。”老伯一脸正经,听到老伯的话她傻了,顿时僵在了原地。老伯点了下头后转身继续挑起柴继续下山。

一想到他闯入她的梦境开辟出口又开辟入口,而她当初没有跟他走,他消失在她面前的样子——

“难道他被反噬了?”联合樵夫的话还有自己看到的现象,她顿时后悔不已,自责。

赶回到客栈的潇潇一番询问下才知道,原来琰君依斓二人都没有回客栈。

他们走了,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的她在人群中游荡。

又遇到浪荡痞子。

“哟,美人儿,哎呀,真是天仙下凡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搬来的?哪家小姐?今年芳龄?”几个男子色眯眯地围着她转,打量,不时伸手调戏。

潇潇毫不留情地将来人伸过来的手一把擒住,倒扣那人的手腕。男子顿时痛得龇牙咧嘴。

“啊啊啊,痛痛……轻点,轻点~”男子不仅没有怕,反而旁边的人还在笑。

在他们眼中手无寸铁的一个弱女子有个可担心的。

潇潇仰手便打在凑过来的另一个男子身上,足足被震出三米外,她一脚踢开那个被她擒住手的,目光如炬神色自若,眉宇微蹙,她心情不好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来惹她,找死。

“还来劲儿了啊!”几个大男人脸一横,回身就抡起拳头。

一块石子将打过来的拳头打偏,男子一个踉跄,没站住脚一*摔在地上。一个黑影瞬间出现在她面前,长长的黑斗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他一脚踢飞那另一个赤手空拳冲上来的人,男子吃痛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见势不妙几个人爬起身拍拍*走人。

看着眼前的人,她本来还一喜,待那人转过身,看到那半张脸,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

“这,这么巧。”她的目光落在他胸膛那个十字链上,红宝石在太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

围观的人缓缓散去,他抬眸看她又看向她周边,眉头一皱。

“就你一人?”他淡淡然的四个字出口,她垂眸不看他,浅浅一笑。

“嗯,就我一人。”她说着继续往前走,他看着她疑惑,克里斯不是跟着她吗?还有那一男一女。

他跟在她身后,与她保持距离。

她没有回头看,偶遇而已,何况看到这个人她就来气,能亲手杀死自己哥哥的人!

她不打算往前走了,找了那么多年也没找到她要找的人,往回走。

乾风仍盯着那个竹屋,看到那个戴面纱的女子,还有时不时灵石带来的微弱反应,他在一带转悠,狐姬出现。

他收起手中的灵石,微微侧过脸去看了一眼又砖头看向前方。

“快要成功之际她醒了,应该是那个琰君进入造成的,她没死。”狐姬小心翼翼地回话,不时心虚地看着他,生怕他吃了自己。

乾风没有作声,只是蹙着眉头双手背负许久才抬手示意,从她的呼吸他就知道这只狐里受了伤。

狐姬颔首离开。

入夜,潇潇一个人坐在绿草铺满的山丘上,玉笛响起,周围渐渐莹光四起,萤火虫围绕在她周边。

看到一幕她缓缓放下手中的笛子,

手向萤火虫伸去,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的中指上,看着指尖上的萤火虫她浅浅一笑。

类似的这一幕,第一次是精灵族的流萤,第二次是与琰君的倾诉。

“第一次有人,第二次也有人,这一次就剩我一个了……他定是恨我入骨了吧,我拒绝得那么彻底,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到头来我却没有听他的话,没有跟他走,还害得他受了重伤,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也好,他有依斓在身边,依斓本就对停下有意,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萤火虫从指尖飞走后,她的目光才缓缓抬起,看着那轮高挂在星空中的明月,月亮又圆了……

枯井中的人眼睛忽然睁开,红瞳发光,双拳紧握,一身魔气。

他咬牙切齿,神形不定。

“这世上怎有你如此蠢之人,怎么样?冒着被反噬的后果进入人家的结界,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我结合,这痛苦就结束了,来吧。”他的面前出现一个影子,他的一对魔族的魔角,一身黑红相装饰的衣装,霸气外露又潇洒倜傥。

黑色的唇瓣和脸上的魔纹显得邪气凛然,那种王的气势。

盘着腿的琰君抬眼看那另一个自己,冷笑。

“若不是本太子不想回那恶心之地,你?呵!”他虚弱的呼吸仍故作坚强,表面做轻松不在乎。

“哈哈哈~”站着的另外一个放声大笑。拂袖,孤傲的眼神俯视着他。

“可笑,你的意思是同本座一具身体是委屈了你?你不屑?”他右边嘴角上扬,自信又冷傲的目光气势凌然。

感受到魔气给的压力他难受地紧抓着胸口。

“哼!”他白了他一眼谁也不让谁,冷哼一声没有作答。

依斓拿着些从外面摘的野果回来,看到在地上抓着心口打滚的琰君,他疼得满身汗,忍不住的叫声更加让她心疼,她知道他很痛。

全身经脉因为受了伤压力更大,全身都受到影响,头也更疼了起来,意识中魔与神在相斗。

依斓扔下手中的东西,立即坐下抬手就施法。

“琰哥哥,挺住,挺住,我这就帮你护法,帮你疏通经脉减少你的痛苦。”她看着抱着头乱撞一番的人更是心疼眼泪都出来了,鲛珠从她体内飞出,进入他的身体,那个欲撞向石头的人定在原地,双手缓缓放下。

意识中那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他一头冷汗,半跪着,气喘吁吁他缓缓抬头看着那个正得意地看着自己的人。

他抬手捋了捋肩上的头发,抬头大笑。

“你的神形已经还是涣散,还是乖乖从了吧!”

额,这话怎么那么像色狼调戏美女?

感受到依斓输入的真气,他硬是撑起上身,慢慢起来。

“少废话。”说着又打了上去。

依斓咬着牙手都在抖,看着他的脸色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眉宇依然紧锁。

“我,我快撑不住了。”她的嘴唇发干,不时低头,三个时辰过去了,她的手缓缓放下,倒在一旁。

一个月过去了,潇潇来到玹冰的药芦,她没有问候有没有人直接推开护栏的小门进入院子,在晾晒草药的架子边悠悠走来走去。

“潇潇?”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喜悦于色回头看去,蓝姨还是那个样子,不是紫衣就是蓝衣裳,发髻没变,面纱没变,看到她有些惊讶的眼神,她欣喜地向她小跑而去,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人差不多的身高,连身形也都有些相似。

被女儿抱住的她目光里透着慈母的爱惜和思念的情怀。

她身上背着药筐,声音上听着就是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快快,蓝姨刚采药回来,身上脏,别脏了你的衣裳。”玹冰抓着她的手拉开距离。

“哪有,没事的。”她甜甜的笑容让她一时怔了怔。随即收回目光,放下药筐转身走向架子想把药材放好,一边扑晒药材一边回头看她,潇潇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胳膊,像极了女儿跟母亲预备撒娇的模式。

“怎么了?怎么就你一个人?琰君呢?”她没有问依斓,在她眼里虽然依斓可爱活泼机灵,但是太小心眼不怎么喜爱,然而那段时间她也看得很清楚,琰君对她的女儿很上心,依斓对他的爱意她也看在眼里,若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这一路三人行中就是恋爱三角关系了。

一听到蓝姨提及琰君,潇潇脸上的笑意淡下,微垂下眼帘,松了她的手,转身进了药芦,仿若这就是她的家,她的避风港。

看到她不高兴了,玹冰即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进了屋内,她坐在竹桌子边,随即倒下一杯水,没喝而是双手握着,似乎在用水的热度来暖自己的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之前就感到心绪不宁想着是不是潇潇出了什么事,如今似乎真的是了。

她小心翼翼的语气,关切的眼神潇潇抬起头看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扯出一笑。

“他,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说着神色更加忧伤起来,她将目光转移到外面去。

“这是怎么了?他,他为什么要走?”她不解,想着之前看到的种种,他如此在意她完全不像朋友一般对待,她问过他跟着潇潇干嘛?帮她寻人?

他回答的是保护她三个字。

“是我,都是因为我,他现在肯定也还在生我的气,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潇潇自责的样子,视线收回,自责地垂下了头。

“他受伤了?怎么伤的?为什么不来找我?”她没有激动,仍小心翼翼地问她,语气温柔入微,更胜似安慰,她想让她把心里憋着的话倾诉出来,此刻她需要一个倾听者。

潇潇摇了摇头。

“我醒来时没看到他人,客栈也没找到,应该是依斓带他走了。”潇潇轻叹了口气。玹冰坐到她身边,抓着她的手关切的眼神。

“他为什么会受伤?”在她上比较见到他目测,他的修为绝对比自己的女儿高,甚者有点深不可测了,怎会伤到让依斓带走的地步?

“他,是因为我受的伤,我问过路人,是依斓带他走的,他一定伤的很重,那个樵夫说他脸色很难看,脸上还有血……”她自责又紧张地握住玹冰放在自己手上的手。

“……”

她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

“我想那段时间下来,蓝姨也能猜到我们不是普通人……”潇潇看向玹冰,她轻微地点了下头。

“是我太任性,太执着,他冒着生命危险进梦魇救我,我拒绝了他,还害他被反噬受了伤!”一想到她当初狠狠地在他的手上咬的那一下,还有他的眼神,心中更是过意不去。眼眶渐渐泛红,委屈加自责她的眼泪决堤了。

“梦魇……”她轻声呢喃出两个字,潇潇点了下头。

“蓝姨,都是我,我害了他,要是当时我跟他走,或许就不会这样了,怎么办,依斓那么喜欢他,她一定也恨死我了,我没有了亲人,唯一的依靠也在数十年前离我而去,连唯一的朋友都没了,我没有朋友了……”她像个孩子一般扑在她肩膀上搂着她的脖子就哀嚎着哭。

她没有慌,也明白这样的事她定也没少伤心,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傻瓜,没事的,你还有我啊,以后你就留在这里,跟蓝姨一起治病救人好不好?”

她的话就是一股暖流,深深捧住了她脆弱的心,她点着头抱着她沉默。

次日,潇潇还躺在床上睡着,脸上带着泪痕,眉宇微蹙。

走到床边的人看到她这般心里也是一番疼痛。

温暖的手抚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有些冰凉。

“丫头,起床了,吃饭了!”她宠溺的眼神和语气,潇潇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露出笑容,亲昵的一声:“蓝姨。”

她不语,抬手向她的脸蛋伸去,为她拭去泪痕。

这个傻丫头昨晚又哭了。

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走出来吗?

问到食物的清香,她一下子醒了神,扭头看向桌子。

玹冰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低头一笑。

“来,起来洗漱一下,吃东西吧。”说着她自先走向桌子。

二人其乐融融地吃起了早餐。

“待会儿我要去山上采药,下午时分去附近村子或者镇上义诊,你是待在家里还是一同随我去?”蓝姨在她面前取下了面纱,法力不稳定也还没恢复的潇潇没有多想,也完全看不出面前的人用了障眼法。

“我要和你一起去义诊。”她甜甜的笑容也让她笑了,点了下头很乐意的样子。

“好。”

“蓝姨看着也挺年轻,那么漂亮,怎么就您一个人住?”随口一出的她没有留意到玹冰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的筷子顿了下又接着吃。

“我夫君早已过世了!”她淡淡一笑,不知是喜是忧。是啊,死了,不知死了多少年了,她心目中的那个夫君已经被自己的真正夫君给杀了,已经不记得死了多少年了!

一听到这话,潇潇抬起头看她,嘴巴停下,歉意的眼神。

“不好意思啊蓝姨,我不是故意……”

“我明白!”她还没说完,玹冰便打断,一个和蔼的笑容送上,没有责怪的意思。

在村里义诊的玹冰不时看到那个在一旁发呆的人。

“这个拿回去两碗水煎成一碗水,早晚饭后服用,过几天我再来替您把把脉。”玹冰在人前带着面纱,语气随和,待人谦恭。老妇人点了点头,连连道谢。

“谢谢,谢谢你,你是好人,好人有好报,谢谢!”老妇人给她鞠了几个躬才离去。

“下一位……”

回去的路上看着潇潇,帮自己背着放药包的背筐丫头。

“怎么了?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她的突然出声让潇潇回过神。

“啊?没,没有啊,我很好。”潇潇抬起头冲她笑笑。

玹冰停下脚步,双手交叉与胸前,无奈的眼神。

“我们走吧。”潇潇又是甜甜一笑,背着药筐往药芦走。

月色下,她又坐在窗前,手托着那俏下巴,看着外面的月亮出神。

端着药材粥进来的玹冰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窗边的小桌子是用来放茶具饮茶的,她变成了发呆的工具,蓝姨不知何时到了她身旁,回过神的她看着面前的药材粥,还有坐在她面前的人。

“来,把粥喝了。”她在她面前已经不戴面纱,月色下那仍旧俏丽脸,不知道的二人走出去还以为是两姐妹。

潇潇听话地端过药粥。

“嗯,好香~”看到有不少药材却没有药的苦味,反而像香香的鸡汤。

她看着她吃,又看着外面的月亮。

已经从潇潇口中知道她入梦魇的起因,也不由地叹了口气。怎么她的闺女比自己还命苦。

“潇潇,有些东西是没法挽回的。”玹冰突然的一句话让她放下了手中的木勺子,抬起头看她。

“其实那段时间我都看在眼里,那个小子喜欢你,你跟他待了那么久,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她的语气依旧很温柔,不是责怪而是提点,她怕她钻牛角尖。

“……”她沉默了,眼帘缓缓垂下,想起以前那个青丘小子的话,乐羽离前的那番话。

“幸福……”

“你,难道不知道?还是你知道但又放不下以前才没有做回应?”玹冰低了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话。

她抬眼,轻轻地点了下头。

她曾经真的太在乎罗杰,她以为他的举动都是因为克里斯的嘱托才如此,但后来她明白,不是那样,仅仅在梦魇他看她的眼神,他的举动就知道,他不是在履行承诺。

“但是,但是……”她有些急的语气想解释却又欲言又止。她心虚地垂下了脑袋,咬着下唇没有做声。

“但是什么?”她笑了,看着那个可爱的人。

“我,我又不是木头,我看到依斓那么喜欢他,我以为他的心上人是她,我以为他对我好只是因为,因为克里斯突然有事离开临行前的嘱托而已……”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玹冰脸上的笑容渐深。

“他对你和对依斓是不一样的。”她没有太注意克里斯这个名字,手伸向她的手握在手中。

“丫头,既然已经错过了,那就怨不得别人,他已经走了,看开点。”

潇潇抬起头看她,点了下头。

梦魇中当她醒悟时,当她发现心里的那个人已经渐渐不知不觉变成了他时,她有过后悔,但也不相信自己。

是啊,人已经离开了,她怨不得旁人,是自己没抓住。

玹冰起身离开。

“把药膳吃完,你身体还很虚弱,不可以剩。”她头也不回,似命令。

潇潇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笑了。

转过身,拿出一幅画,月色下她看着画中人,笑意浅浅。

“娘亲,我是不是该放弃?一个人云游天下去?”她单手托着半边脸看着画中人。

屋外的人转过身,垂下眼帘离开。

第二天,已经临近中午,不远的城镇上,克里斯一手牵着马匹,一手拿着剑。

忽然顿住脚步的他警惕性地抬头看向一钟楼的瓦上。

垂眸想了想后果决追上去,骑着马匹就追了出去,一片小树林中,他从马上一跃而下,树后的影子离开。

“出来,鬼鬼祟祟的。”他的脸上出现痞痞的笑容,树后的人婀娜多姿的身形和步伐款款走来,是狐姬,她拂着羽扇,魅惑的笑容。

“何必那么紧张。”她娇嗔一笑。

“你……”他觉得眼熟,但是叫不出名来。

乾风让她找到克里斯将些事情告诉他,没想到才找到就被发现了。

“我叫狐姬,千万不要这样盯着一个女人,因为很可能下一秒你的心就没了。”她妩媚一笑,魅惑的眼神看着他,对于她的话他毫不在意,仍一副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魔界中人?”

“真没趣。”看到他无动于衷,她翻了下白眼。

“什么事?”看到她没有动手的意思他爽快问到。

“唉~还真有件事要告诉你,听仔细咯,你也知道你的精灵族都是我上头设计的,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潇潇的一生已经被我主人紧紧握在手中,一步都没错,罗杰的死也是我主人设计的,我说这些呢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啊,想看看你们知道这消息后脸色有多难看而已,看到你现在的脸色,嗯,我很满意……”说完她的身影随着她的声音而转身消失,听到她的话身子一僵的他刚抬眼欲问清楚,可已经没人了。

“什么?”他慌了,回忆着那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魔君……

一下子脑子有些混乱,他的身影直往前去,最快的速度往前去。

潇潇背着箩筐手里拿着短锄正在采药,两个人分头行动,潇潇照着箩筐里蓝姨放的药材一点点的找。

太阳有些大,她抬头看了看呼了口气。

“忘带水了。”她找了找箩筐没看到水带,像泄了气的气球叹了口气。

因为潇潇身上有他的灵力,他能感应到与自己力量相同的气息。

“还能感应到,说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停下脚步闭目感应,许久才睁开眼严肃的语气中体现出他没有丝毫懈怠。

又往着感应强的方向去。

下了山刚才的大太阳被乌云遮住,抬头看了看天。

“嗯?刚才还那么大太阳,怎么忽然就要下雨的样子?”潇潇自言自语,抬眼往前看去,一户茅草屋映入眼帘,看着有些破败。

抱着有人家就有水的想法她向那屋子走去,看到院子里有口井,更是开心。

“有人吗?”连询问了几次都没有回应,她步入院子,这才注意到周围都是枯草,从窗看进去,这屋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放下药筐她的头往井边探去,想着能不能听到水声。

身后从天而降下一个人,潇潇回过头,看到允悻也用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但还是很快整理好情绪。

“你怎么在这?”潇潇直起身冷着脸问。

允悻没有做声,而是看向她身后的井,她是因为看到这附近有魔气,又收到全臻的通知魔君和梦魔可能交手,怕打不过才追寻。

允悻步步向她靠近。潇潇有些心虚,此时的她完全招架不住允悻。

“你,你别过来……”潇潇说着就抬手欲出手挡住她,允悻抬手一挥,将她的手打开,已经到井边没有退路的潇潇下意识地往后躲开,回头发现身后是井口。一*坐在井中,整个人掉了下去。

允悻一怔,本欲伸手去拉,却又没有上前,走到井口只听到潇潇的叫声渐小。

摔倒在地的潇潇吃痛地揉着手脚关节。

一个人映入她的眼帘,那人就站在她对面,只看得出是个男子,却因为井底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

看到有人掉下来他起身冷着张脸看着她。

那双红瞳……

“红瞳……”潇潇低声呢喃,那人向她走来,他的脸渐渐清晰,他的头上的魔角……

“魔君,海斯……”她害怕地往后退,看着他步步靠近。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井口瞬间进入,没回过神的允悻怔了怔,也即刻跳入井中。

那魅惑人的笑容,他的手向她伸去。

“是你?怎么,这么久不见,如今迫不及待闯入我闭关之地是想我了?”他蹲下看着她问道,这调戏的语气,潇潇别过脸不做声。

“潇潇。”克里斯出现在一边,潇潇转过脸一喜。

“克里斯。”

克里斯看向一旁的黑衣男子。双拳紧握。

红瞳淡下,开始一闪一闪地,依斓不在,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这个月他已经是第三次发作了。

他一手摁着头,一手抓着心口,他难受得后退靠在岩石边。

克里斯正欲上前将潇潇拉到自己身边,谁知允悻落在他面前。

发现是克里斯允悻也是愕然,随即恢复过来看向魔君。

一个允悻加上魔君,他抵挡不住,担忧地看着她身后还坐在地上的潇潇。

允悻看向魔君,向他使眼色。

他知道该怎么做,二人的眼神被克里斯发现了,克里斯上前想拦住他,他看得出此刻的魔君有些反常。允悻随即上前为魔君做掩护,三两下状态不怎么好的魔君被他一掌击退到一边。打斗中他被打退到潇潇旁边,他的目光看向潇潇,手中出现一把剑,潇潇看着那个曾经死在自己怀里的人,不解,没等她回过神,她的脖子已经架着一把剑,她感到脖子有些疼,她没法反抗,周围的人开始紧张起来。

“不要,不要,你不要伤害她,我可以放你走!”此时的他因为体内两种力量在抗争,神智开始有些糊涂,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下重了手,再深,手中的人就很可能会被他抹了脖子。潇潇就这么地被他挟持走了,追出来却没能追上找到的克里斯自责地双手猛地敲打树体。

身后的允悻已经悄然离开。

他将潇潇带到一条小村落内,已经没人住的村落,败落已久,潇潇本来在梦魇里的伤就没好,脖子还流着血,身体越发虚弱。

他晕了过去,而回过神的潇潇没有跑,而是走向墙边靠着墙盘起腿在一旁打坐,她本来就受了伤,又被伤到了脖子,要是剑再深点,她可能就真的会被一刀毙命。

回到药芦的玹冰到处找潇潇,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琰君醒来后发现周围是一间破屋,往周边一看是潇潇在打坐,他看到她的脸色仍然很难看,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和自己手边的剑,傻了。

“难不成,是我伤了她?”他垂下头冥想。他自责地闭上了眼睛,唇紧抿。

当潇潇恢复神识,听到周边有火燃起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自己仍然靠在墙边,只是对面火边坐着个人,他居然还在烤山鸡,身旁不知几时多了个竹筒杯,里面盛着水,还是温暖的。

她没有顾他怎么看,拿起水就往嘴边送。

看到那人没有看着自己,只顾自己手中的鸡,她冷笑。

“趁着我法力还没恢复,你最好杀了我,不然……”她虚弱的声音装出来的倔强,显出牵强。

他看了看手中的烤鸡。

“再一会儿就好了。”他答非所问,也没有看她。

“你可以趁我现在虚弱报那一剑之仇,如此折磨我,实在不像一向心狠手辣魔君的风格。”

一想起这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又在她面前假死,还处处为难她,想起他叫人将她重伤丢在大街上差点因此失了清白,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的话本来他不放在心上,但那心狠手辣四个字让他停下了手中的转动,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看她。

“本座不会杀你。”他的语气平稳却少了情绪,显得他根本不在乎她怎样。

潇潇冷笑。

“呵,那你带我来这干嘛?”

他又低下了头,手再次停了。

“你无需知道,不想死的,就闭嘴。”他的气势凶如利刃,语冷如冰剑这是在命令她。听到他回的话潇潇更是觉得可笑。“死,我不知想了多少回,可死了又有什么好处,无非再次投胎,再次一样的历劫,可如果死了,我就会忘了罗杰,忘了暮雪!”她失落地靠在墙边角落里,低声细语。

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被那敏锐的耳朵听了进去。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开始眉头蹙起,唇瓣微抿。

他将做好的烤鸡放到她身边,不管她吃不吃就转身离开,但他都知道她会吃,因为她没有克里斯在身边,她的伤很难好,尤其是她受了内伤很难靠自己调息养好,必须吃东西才有体力。

拿着吃的回到枯井中的依斓环视四周。

“琰哥哥?”知道他穿一身黑在夜里看不清,手中出现一灯笼,即刻照亮四周,可周围没有人。

她慌了手中的东西掉一地。

“琰哥哥,你在哪?”依斓在黑夜中拿着灯笼寻人。

破旧的村落里,三天过去,每次他都是趁着她睡着了才调息稳定自身。

结界外的克里斯在跟丢的附近寻找,一脸焦急。

每次睁开眼她都能看到自己身上披着那个人的衣服,她不解,却也没开口问。

是那个人有人性还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

每次她睁开眼旁边都有吃的,身上都有两件他的衣服披着,这个问题天天都环绕在心中,终于忍不住地问出了口。

“这几天,你做这么多,到底想得到些什么?”她转过脸看向烂窗外,随口一出。对面坐着的人微微抬起了头,看着那张侧脸。

他没有做声。

而她脑子又飞到了另一边。

“克里斯,你在哪?为什么那么多天了,你还不来?是他走的太远你没找到?都怪我,就该留些线索的!”她深沉一气。

又过去了十天,潇潇勉强站起身,腿还是有些软,向着门口走去。

正要出门,一个人挡在面前。

“哪去!”他蹙起眉头质问。

“太多天没洗澡了,身上都有味儿了!”她不再那么偏见,兴许是他连续几天的行动,虽然她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把那偏激的成见降低了不少,回答他的语气开始变得自然,有时竟也会在他面前害羞,撒娇了。自然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进去。”他开口,不给她机会。她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最后也只能妥协,她捣鼓着嘴巴,嘴里不知在细语念叨什么。

他直接挥袖将周围变换一番,一切都井井有条,干净清雅,脏东西啥的都不见了,该有的都有了,床,桌子啥的,屏风,浴桶全都一应俱全,似乎他是定了要在此住下的心。

看到周围都变了她回头看那个背影。

他回过身去看她,又看向屏风,潇潇边看着他边走向屏风,看到屏风后面是浴桶,浴桶里盛着温度适宜的水,水面上铺着层艳丽的红色花瓣。

她笑了,不由地回头看他,那张一直给她冰块儿脸色的脸竟也在她面前露出了浅浅一笑。

不等她开口,他已经转身离开,门在他走后自动关上。

“虽然天天被这冰块儿看着,但也没啥损失,这家伙还是有些地方值得另眼相看的嘛!”笑意渐深的她又探出脑袋去看透过窗纸能看到门外那个渐渐走远的人。

随即宽衣解带。

还坐在浴桶里的人闭目冥想,睁开眼后目光缓缓抬起投向他处。

“我想了那么多天,还是想不到他抓我那么多天不杀我也不问我什么,甚至话都少的可怜,似乎我不问他他都不会做声,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要一直这样的被他看着,待在这个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村落里吗?”她抓着手里浮着的花瓣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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