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最好。所以,我要求你的第三条就是:不管大小姐现在处于什么情况,你都不能受她的影响。你是你,她是她,决不可感情用事!记住了吗?”
“为什么?”艾宇强不解的问道。
“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孙捕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艾宇强直接无语。
沙阳堡县衙这一次剿匪行动,舆论造得声势浩大,经过全州通报,连相邻的县衙也都纷纷表态要给予援助。
“剿匪是我们大家应该做的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这就是他们对外公开表明的态度。
只是,当沙阳堡剿匪誓师大会开过之后,各相邻县衙对剿匪的反映就不同了。有的县衙接到剿匪所需物资名单,只是口头上表示支持,并不急于让这些物资运抵沙阳堡;有的县衙接到剿匪人员借调名单,只是回复正在组织人选,并没有派出人手到沙阳堡。
这并非他们不想剿匪,而是在他们自己地盘上,早就形成了自己的体系,剿匪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即便剿匪成功了,对他们也没多功劳,要是失败了,就会受到连累,况且官匪勾结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而艾宇强的情形却不同,杀母之仇,辱妻之恨,都催促他尽快剿匪。
当知县姚天龙正式任命艾宇强为这次剿匪临时总指挥后,艾宇强立即走马上任了。
地方军队的态度很暧昧,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没有军队的协助,艾宇强以一个衙门的捕头身份,这个剿匪临时总指挥名不正言不顺,面对临时征集的良莠不齐的剿匪队伍,对于剿匪的安排、物资的调配、队伍的管理,事无巨细大小...让艾宇强有些焦头烂额。
正当艾宇强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的时候,一场倒春寒悄然而至,羽片似的雪花漂漂洒洒,从阴沉低矮的天空不间断地纷纷落下,微微东风吹起,雪片儿轻松且又广泛的散布开来。
不消几天工夫,沙阳堡县城就被埋在厚厚的雪被里。地上的雪层上,已经结起了硬硬的坚冰。
清晨,知县姚天龙拿着铲雪的铁铲,大摇大摆地走出县衙,铲子搭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发出咔嚓咔嚓刺耳的巨响。
这响声向人们宣布:知县大人亲自参加除雪了。
钱捕头打开仓库门,众衙役们一拥而上,抢先拿那些最轻便的的除雪器械。
连师爷也抄起了家伙,几个想偷懒的衙役也就不好意思再躲在屋里闲聊了。
冰雪覆盖的地面又硬又滑,顽强地抵抗着铁质器械对它们的碰撞。大家埋头苦干,沉默了不一会儿,一只只话匣子就打开了:
“咱们这地方啊,怎么到开春了还下雪,太遭罪了!”
“是啊,我们这里南不南,北不北的,热天热死,冷天冷死!”
“什么南不南,北不北,咱们省叫江北省。南北的划分本来就是以江为界,我们属于北方地界。”
有人悄悄议论:“嘿,看来剿匪无望,老天都帮他们!”
“是啊,这雪,没有十天半月是化不了的。”
“行军打仗讲究的是时机,打就打他个措手不及!这雪一下,时间耽误了,山匪早做好准备了。”
“对,是这么个理。”
“是啊,要是这样,还去打他们不?”
“还想打他们?屁吧!”一个重重的男低音接过话碴,满怀激情地发了一句牢骚,“下个月的薪水,还不知能不能开呢?”
什么?这话似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人们心上。
真的?大家停止了手中的操作,齐齐地看着他。
在大家的注视下,说这话的衙役却紧闭嘴唇,恐惶地低下头去。
他看到了知县大人姚天龙那双严厉的眼睛。
几天后,天气才有些晴朗了,蔚蓝的的天空上出现久违的太阳。在其惨淡光辉的照耀里,人世间总算感到了那可怜的一丝光明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