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别夏叶(4)

27.时间就像是东流的水,不管你愿意与否,它总是在不急不缓的流逝。所以,暑假终究会过去,新学期终于会到来。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踏在这片浩瀚的枫叶林中,林间开始稀稀疏疏的飘落几片枫叶,突然心间涌起一阵荒凉。就是去年此时,我忙忙碌碌的坐在那间宽敞而又明亮的教室里,等待着着学生的到来。孩子们都会亲切的称呼我一声“华老师”,而我也是由衷微微一笑的看着他们。这样想着,那最为平凡的画面却显得格外的珍贵。

一半是怀念,一半是思念。我踏在条不太熟悉的街道上,沐着瑟瑟秋风,难免感到伤怀。或许是天见也怜吧!我无力的倚在孤独的石柱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那条经历了风雨的公告。双眼竟然不由自主的泛起光来。上面赫然的印着几个大字:诚招代课教师。

我仔细的看着上面的通告,在一个叫石子山的偏远村庄,有一所小学,那里招聘一名全科教师。或许,那样的地方许多人都不太愿意过去;可是我愿意,并不是我无私,而是因为此刻对于我来说,越是偏远地方,越是大有所益的。

对于,我来说,此刻最富有的是时间。所以,我并没有叫任何的交通工具,而是独自的不急不慢的跋山涉水,翻山越岭过去的。我本来有些虚弱的,所以,一路上气喘吁吁,看到树荫下就乘乘凉。微风吹拂着我的满头大汗,有时竟有几个月来难得的酣畅淋漓之感。大概走了十几里吧,一路停停歇歇好几回终于来到那个叫石子山的地方。

这是一个令我震惊的学校!我曾经任教的同样是农村学校,相比这所学校,那里真可谓是天堂。这里的教学楼都还是土砖建造的危房,那陈旧的被石灰涂刷的墙面也变得鹅黄,许多方石灰已掉,只是砖的黄色;就连周围的氤氲的秋草也是枯黄。更令我震惊的是,这里的校长竟然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虽然她不及夏叶那样纯美无瑕,但是她眉清目秀,淳淳质朴,也是许多庸脂俗粉难以比拟的。

“您好,请问一下,你们的校长在哪儿?”我彬彬有礼的向她询问,因为再这样的环境里工作的同仁从我心底就充满了敬佩。

她微微一笑的看着我道:“您好!我就是校长!”

我很诚恳的向她诉说了我对教师这份职业的喜爱,也向她诉说对能在这个地方潜心工作的同仁的敬意。她听得很细心,可是却给了我一个失望的答案。因为,她们学校就在前几天就找到老师了。并且她们难以担负更多的代课老师的经费!

她礼貌的向我说了声“对不起!”说是因为害我白跑这么远一趟。我顿时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上天给了我希望,却让我如此的失望而绝望。

她送了我一程,当我终于快要离开时。她却问道:“如果,我只付你别的代课老师一半的薪水,你愿意留在这里教书吗?”

我知道这是她看到我一脸不快的同情,但这个同情之后的结果我依然喜欢。我欢喜的点点头!

我一路打量着这一带萧条的风景,也一路打量这张青春年华的脸蛋。我坚信这是一种信念才能让人坚持。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于是问道:“校长!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到这样一所学校任教?”

她微微一怔,可以看到眼睛里游过一缕浓烈的悲伤。继而她坚定的注视着我,淡淡道:“你真的想知道?那么必须要答应我两件事。第一这里加你我一共才三个老师,别叫我校长,我叫白素言,你和我差不多大,可以直呼我的名字!我以后也就叫你的名字,华秋!”

我点头认可,和声道:“那叫你素颜吧!”

“第二个,你想要我答这个问题,你必须也要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她瞪着眼睛看着我。我未言,因为,有些问题,我不想触碰!我们顿时陷入了沉默的局面!

良久后,她终于动情道。你真的想听我的故事吗?我看到她一脸的严肃,眼睛里却满是苦涩。“故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那天,正好我生日,爸爸妈妈正在为我庆生而准备!我在房间里认认真真的写着作业,心情别提有多高兴。突然,我感到自己摇摇晃晃起来。接着爸爸妈妈大声的呼喊道:“素儿,快点出来!”接着,只看到砖瓦,房梁簌簌往下掉,父亲母亲把我护在怀里,我只听得道,一阵巨响。接着感觉到身躯一阵的沉重,我趴在父母的身躯之下。嘴唇嗜道一股血腥,那是我父母的鲜血。接着,我看到满地都是鲜血,只听父母断断续续的说道“素儿,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有人来救你!”然后我就再也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慢慢的感觉到他们的身躯在变凉。然后,我的眼前,我的眼前呈现出一片血海!”我看到她已经哽咽不语。心中的同情油然生得,我想我本不应该让他提起如此的伤心之事的!我只好连连说“对不起”。

她拭干了眼角的泪,快速的平缓了情绪道:“没关系的!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每每回忆起来还是很伤心的!”她接着装作很镇定的样子道:

“故事还没完,失去双亲的那段日子,我恍若生活在地域,看不见一丝的光明。不论是白昼还是黑夜,我的脑海总是浮现父母的身影。而当我清醒时才明白,原来爸妈早已离我而去了,这样想着,我总是泪流满面。有时甚至在课堂上都会失声痛哭。

我的老师常会把我叫到身旁开导我。我记得他总是这样的开怀我,素言啊!你一定要坚强,你的父母一定希望你能够开心的活着的!刚一开始,我总是默默不语的低头,只是想着父母的离去也会流泪。后来,他总是这样和蔼慈祥的开导我。我慢慢的体会到他的关怀,体会到这世间依然有温暖。他说,命运总是不公平的。就像老师一样,现在这般的年纪了,依然孤苦。我曾经也有个如你一般聪明漂亮的女儿,是的她总是那样的活泼可爱,就像是会飞的蝴蝶一样,却一失足掉进了河里,无情的丢弃了爱她,疼她的父母。接着,我温柔的爱人也因此郁郁寡欢,几年后患病而终。就这样,他们都无情的抛弃了我。我疼很上天给我安排如此的命运,几乎都想跟她们一起去了的好。但在那一刻,我怒视着上天,我似乎看到它在讥笑我只能任由命运的摆布。我终于振作起来,想与它一抗到底。我开始有了一个信念,那就是帮助需要我帮助的孩子,这样我便有了活着的动力。

素言,我们不能向命运屈服!我们必须勇敢。

我看到老师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一刻我格外的心疼他!我终于燃气了活着的希望,我不住的向他点头。

他说,素言从此,我就是你的父亲,你就是我的女儿,我们相依为命,和这悲惨的命运做抗争!

就这样,我和老师相依为命的生活着!就如他所说的,他活着的信念是帮助需要帮助的孩子,我们的生活过得清苦。何老师生活在一起,我深深感受到,他给予的父爱。

可是,终究好景不长。老师终于积劳成疾,最后倒在病魔下,临行前,他万般叮嘱我:“素儿,一定要坚持这个活着的信念。”老师离去的那一刻,我的心是如同父母逝去时一般的痛。而如今,我活着的信念是坚持老师的信念,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你明白了吗?”

我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双眼,不由得一阵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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